洪荒時期的宗門與如今的宗門有很大差別,這無極宗之所以會湮沒在洪荒之中,不是因為這宗門的修煉功法低階,也不是因為應對危機的能力差。
而是由于後繼無人!
這無極宗本就是受到巫族的庇佑,收的弟子也都是巫族的血脈,這一祖訓不違背。
但巫族作為洪荒時期最為強盛的族類,盛極必衰,僅百年之間,巫族便不明原因,消失于天地之間。後來凡有巫族血脈的人,不管身俱多大的神通,也一一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擁有的巫族血脈越是純淨的人,也就越早消失!
所有的弟子、長老等都消失了,宗門後繼無人,就算無極宗再如何的強大,它也只能夠湮沒在洪荒大流之中。
白抒听著神秘人慢慢的講述,只覺得唏噓,這麼一個大宗相當于是被一點點的蠶食,擁有巫族血脈之人會有多麼的煎熬。
「他們有尋找過原因嗎?」白抒出口問道。
「這是自然,巫族大神通者都精通觀氣之法,且他們都不希望自己就這麼消失在天地,不過結果並不如人意,否則無極宗也不會開啟護山大陣,隱沒在這北俱蘆洲了。」
巫族被滅族,無極宗卻不是衰敗,而是自己隱沒了。那麼,它還能夠再度崛起嗎?巫族又豈能違抗天道之意?
白抒沒有問出口,神秘人也能夠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冷嘲一聲,「巫族大能消失,世人都以為是天道所為,卻不想,若真是天道所為,巫族豈能一個不剩?」
大道之下,皆為螻蟻。但大道無情之中,九死一生,定然會留下一線生機。
巫族全體滅族,一絲血脈都沒有留下,與大道的行事不符。
說著,神秘人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這種問題恐怕就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了,你還是應該想想那些巫族大能都未能夠探尋到的因果,如果是你,你又該怎麼辦?」
許是白抒的表情過于疑惑,又或許是神秘人就是想看到她無措驚恐的模樣,這會兒他倒是沒有賣弄關子。
「你以為你就能夠幸免于難?無極宗只招收巫族血脈的弟子,而你則是當今唯一能夠修煉巫族功法的人。」
也就是說白抒身上有一絲巫族的血脈!
神秘人一開口,就使得白抒目瞪口呆!
白抒瞪大了眼楮,她根本就不明白她身體里怎麼會有巫族的血脈,不是說巫族的後人都已經消失了嗎?
「奪心珠乃巫族聖物,它已經融入在你的血脈之中,自然賦予了你巫族的血脈。只是你的天賦和身體距離巫族實在太遙遠,它也只是能夠讓你勉強的修煉罷了。」神秘人顯然對白抒的資質從來就沒有滿意過。
白抒雙眼放空,她當然是不會想到自己能夠修煉巫族的功法,是因為她有了一絲巫族的血脈。凡是有巫族血脈的人都消失在天地,其中很多都是有大神通的人,那她呢?她這樣又能夠做什麼?
不對!
她體內的血脈只有一絲,這就說明了距離她消失的時間還有很遠,說不定還沒有等到天道對她下手,她的陽壽就已經盡了。
白抒漸漸的回過神來,無意識的想著神秘人所說的話。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她會不會面臨天道的問題,而是他們一家還要前往安南洲去尋那無極宗的所在嗎?
如果他們找到了無極宗,會不會連累了她的父母?
「自然是要去,你體內的血脈不過是一絲,現在支持你修煉還沒有什麼問題,但等到你修煉出五十四個穴位以後,你身上的血脈就不夠用了。無極宗招收的都是有巫族血脈的弟子,它所發布出來的任務中也有能夠提升你血脈的純度的東西。」
神秘人的聲音陡然出現,將白抒的神智徹底拉了回來。他知道白抒在擔心什麼,卻嗤笑一下,「你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以你的能力未免太杞人憂天了,洪荒時期消失的巫族修為最低的後人,至少也該是到飛升以後。」
換而言之,她飛升之前根本連小蝦米也不是,天道壓根看不上她?
白抒的心緒漸漸的明朗,她恭敬地跪倒在地,沖著正前方一拜,「多謝前輩指點迷津。」她當然知道神秘人是在幫助她,否則以她剛才的狀態,恐怕日後每每都會記掛著巫族血脈會消失的這件事情,心境一定因此受到影響,甚至還會產生心魔。
等到白抒的神識從奪心珠出去了以後,瑩藍色的空間中閃現出了一個身影,還是一襲白衣,及腰的長發用一根發帶束著。
男子眼角稍稍上挑,垂下眼簾,「倒是肯听教誨。」
他整個人懸在半空中,語氣一頓,忽然望向了身後,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石洞。他沖著石洞一笑,「怎麼,你還不準備出來,那這個丫頭我就訂下了,你可不要後悔!」
若是白抒見到,她必然會認出這男人就是之前石洞中考驗她心性的男人。
石洞閃爍了一下,卻毫無動靜。
男人自覺無趣,慣性揚了揚嘴角,「倒是你,第一次挑錯了人,第二次選了個資質這般差勁,幸好悟性不錯。只是她心里還有著仇恨,怎麼可能完成你的期望?」
石洞這一次連閃都不閃了。
「哼,你這個老不死的,等著!到時候你就不要後悔,到現在你還沒有真正決定,也不想想,你這個老石頭的力量還剩下多少?」男人說完話,身影頓時消失。
石洞也很快消失。
奪心珠內又恢復了平靜。
白抒與神秘人談了大半宿,她睜開眼楮,神色有些復雜。她沒有想到無極宗的隱沒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那個神秘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背景,竟然連洪荒時期的事情都知曉的這般詳細,又懂得巫族的功法。
而且他對地域的印象也只存在于洪荒的五大洲。
一來二去,白抒隱隱對神秘人的身份有些猜測,卻又無法確定。如果他真的是巫族的後人,又怎麼可能還活著?
想不明白,白抒索性拋下了這個問題,她開始修煉起神識。
這大半年來,她每晚子時之前修煉的神識大多是被神秘人取用了,這一點她沒有問,神秘人也沒有明說。但白抒每次都能夠感到神識的凝實卻沒有分毫增長,她心里就有底了。
一直到最近兩個月來,大概是神秘人不需要用到自己的神識了,白抒的神識終于開始緩慢的增長。如此一來,加上奪心珠融合之時擴展的神識,她神識強度已經大大超過了練氣五層的修士,直追練氣十層修士。
天色一亮,白超遠和祁氏就喊白抒,準備出發了。
他們還在雲州,此次前往安南洲,還需要經過五沂洲,以他們三人的行程,再怎麼緊趕慢趕,路上就要花費大半年的時間,時間還很是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