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白抒一如往常來到了奪心珠內,她瞪大了眼楮,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奪心珠里面漆黑一片,有一種不見天日的感覺,原本舒適的瑩藍色與白色已經消失不見,就連白抒都覺得她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她才一天不來,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偏偏她自己還沒有任何的感覺?!白抒有些驚疑不定,按理說奪心珠和她融為一體,奪心珠既然發生了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就不應該沒有任何的感覺……
「日後你自會知曉。」
過了一會兒,陸壓的聲音傳來,像是解釋,「你自行修煉,一年後你就能夠明白了。」
陸壓的聲音里充滿了一種疲憊的感覺,白抒有些擔憂,不過他沒有說什麼,肯定有什麼地方難以說出來,白抒也沒有多問。原本她還準備把自己三個月內夢到了她自己變成石頭的疑惑講給他听,希望他能夠替自己解惑。
白抒盤腿而坐,開始每日的修煉。
自從三個月前她能夠看到死物中的氣運之後,白抒就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對觀氣之法的領悟有了明顯的進步,之前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她對氣運的控制較之前也增強了很多,就好像是變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一些簡單一點的氣運法訣和不需要其他東西輔助的氣運陣法,白抒完全靠著自己的意念控制就能夠解決了。這一點發現,讓白抒很是高興。
陸壓和燭九在暗處觀察著白抒,原本她在奪心珠外面,他們兩人就覺得她的實力有了很大的進步,但白抒進入奪心珠後,這種進步就越發的明顯,就連像陸壓這般天資和自負的都驚異無比。
白抒的實力進步不是提現在表面的修為,而是一種為之後她修煉的潛能和成就的挖掘,如果真的能夠有足夠的時間來讓她成長,說不定她能夠達到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在洪荒時代這種能夠改變體質、挖掘潛能的異寶算是多的,白抒這樣的進步也不算什麼,但在這個時候,或許,白抒能夠稱得上是一種奇跡。
「果真不愧為大氣運者,如果上輩子不是我們害了她,她必然能夠飛仙證道。」陸壓看著修煉之中的白抒,周身的氣運越發的濃厚,他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關于白抒上輩子的事情,他和燭九也是有責任,如果不是他們,祁瑯玥也不會學會觀氣之法,更不會奪了白抒的氣運。
「希望,她守得住這個氣運。」
燭九突然開口道。
陸壓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天地間自有因果,上輩子白抒死後一百年,天降雷劫,祁瑯玥死在雷劫之下,一身修為化為無形,若不是我們為了扭轉時間,保下了祁瑯玥的魂魄,她也已經灰飛煙滅了,但上輩子的因果已經被雷劫劈斷,她們兩個人之間聯系卻沒有斬斷。
祁瑯玥的氣運與白抒連在一起,若白抒一意孤行,要為上輩子報仇,只會增加她的業障,不利于她修行,甚至那份業障也會讓白抒的氣運消散了。
燭九嘆了口氣,沒有明著說給陸壓听。陸壓見久久得不到答案,他沒好氣地踢了燭九一腳,都快要淪為一個器靈了,還要在這個時候裝神秘!
白抒不會知道陸壓和燭九的對話,她一心沉浸在修煉之中。
兩日後,施唯月派人來找白抒前往城中的臨時坊市,來人卻是白抒相識的人,正是多年前來到七巧鎮接了祁瑯玥和任錦的劉衛,這次他倒是沒有和劉衛一道來接白抒。
「是你。」一見到白抒,劉衛也很是詫異,施唯月是他的小師妹,他听從她的吩咐來接白抒,也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孩子竟然能夠引起了自己這個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師妹,根本沒有想到還是他認識的人。
「劉道友。」
白抒雖然驚訝,很快就笑了出來,幾年前劉衛助她一臂之力,這個人情她記著。
「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能夠見面。」劉衛看到白抒,詫異之余心情也是不錯,「白道友,師妹讓我把你送去摘星樓。」
摘星樓便是今日舉行拍賣會的地方。
如今的劉衛已經是築基三層,已經算的上是上清宗年輕弟子里的首席大師兄了。
與他相比,孟永良卻要平淡的多,這麼幾年,他連築基二層都沒有達到,不管怎麼樣都還差臨門一腳。
劉衛在路上給白抒講了一些事情,當年白家離開祁家後,祁家失去了這麼一個練氣十一層的高手,李家和任家又聯合起來逼迫了祁家,不過趁著混亂,孟永良也對任家下手了,他想要任家的那塊純陽石,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只可惜的是,就算是有純陽石的輔助,孟永良的修煉進展還是如盡如人意,他已經開始大肆的搜羅其他的純陽之物了!甚至還偷偷的培養了幾個鼎爐,想要通過這些方法來幫助他修煉。
只是他越是這樣,心魔就會越重。
白抒挑了挑眉,劉衛可不像是這種會主動和她說這麼多話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孟永良的遭遇讓他報了仇,心情才會這般的舒暢。
「你詫異我為何要與你說這些?」劉衛開口道。
白抒不可置否。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孟永良修煉上的缺陷,但是祁瑯玥卻也知道了。」劉衛慢慢的說道,他很清楚,以白抒和祁瑯玥的關系,她不可能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祁瑯玥。
祁瑯玥就算是雙系靈根,她也只是一個小家族,日後成就難定,沒有什麼威脅,兩人也搭不上邊。但劉衛卻忌憚祁瑯玥,就連他自己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想利用孟永良做什麼?」白抒皺了皺眉,上輩子的時候也沒有見祁瑯玥對孟永良感興趣,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卻盯上了孟永良。
「不知道,但孟永良和我一起來了。」劉衛恨極了孟永良,自然不可能看著祁瑯玥把他給治好了,更何況祁瑯玥和白抒一樣,都能夠知道孟永良的缺陷,說不定她真的能夠治好了孟永良。
就憑這一點,劉衛也是很防備的,這才有了他主動說起孟永良的事情。
「祁瑯玥不可能治愈孟永良。」白抒搖了搖頭,心里猶豫著要不要把祁瑯玥是觀氣師的事情說出來,但她又覺得一說出來,劉衛肯定能夠猜得到她也是觀氣師。
「你拿什麼保證?」劉衛猛地停下來,盯著白抒。
「孟永良靈根受損,想要治愈只能夠從命宮穴的靈脈著手,至少在孟永良壽元之內,她不可能找到方法。」白抒好不閃躲,這個時候示弱只會讓劉衛對祁瑯玥下殺手,勢必會引起祁瑯玥的反撲。
白抒知道,祁瑯玥不會是坐以待斃的人,她能夠想到孟永良,肯定是做足了功夫,想到了各種的結果,更何況作為一個觀氣師,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劉衛,只需做一些手腳,天長日久的,劉衛不可能此次防住。
她既然欠劉衛一個人情,就不可能讓劉衛冒險。
「倘若她找到了呢?」劉衛在這個問題上也不是那麼容易退縮的。
「一會兒看到孟永良,我幫你看看,如果孟永良的傷勢真的有好轉,我一定會告訴你。」白抒皺了皺眉,她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可能,祁瑯玥在這個時候找上孟永良,而孟永良卻和劉衛一道來了蒼蘭城,那麼祁瑯玥會不會跟來?
就算施唯月想辦法讓祁瑯玥留在上清宗,也不可能完全攔下了祁瑯玥。
「祁瑯玥還在上清宗嗎?」白抒開口問道,不等劉衛答應,她就轉移了話題。幾次談話,白抒能夠感覺到劉衛對孟永良的執念,若是糾纏下去,必然不會有結果。
劉衛卻不再開口,又變回了那個寡言少語的人。
什麼叫做過河拆橋……
劉衛把白抒送到門口,又讓摘星樓的伙計把她領導雅間里面,在臨走之前,他總算是開了口,「路上,孟永良經常出去。」
孟永良出去干什麼?
不言而喻,祁瑯玥肯定是一路跟著孟永良從上清宗出來了,能夠讓她冒著施唯月對她不滿,費的功夫和心思徒勞無功的心思,祁瑯玥又是為了什麼呢?
奪心珠對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白抒腳步一頓,心里有一種很奇怪的念頭,但下一刻這個感覺已經消失了,劉衛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麼。
「道長,這里請。」
伙計很尊敬的引著白抒走去,「雅間的客人還沒有來,她昨天說了,若是她來遲的話,就讓道長您先等等,在拍賣會開始前她肯定是會到的。」
伙計動作迅速的給白抒上了茶,又拿了一份單子來,「道長,這里是一會兒拍賣會上會出現的東西,除了壓軸的東西,都在這上面了。」
這倒是好東西。
白抒眼楮一亮,窸窸窣窣的就翻起了單子,而伙計也馬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