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老者便顫顫巍巍的醒了過來,雖然身體還是十分的虛弱,但他的精神已經恢復了,如果不是受到這周圍的玄武石的影響,他便能夠完全地恢復,不過此刻,他睜開眼楮,盯著白抒的神色卻是熱切無比!
老者張了張嘴,太過于激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不住的給白抒磕著頭,他的舉動引來了所有的人的驚異!白抒皺了皺眉,本想要阻止,不過燭九攔住了她,只說這個老者在九黎部落中舉足輕重,讓他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緒,也是好的。
是以,白抒就側過身,沒有正對著老者,老者仿若沒有察覺,只是一個勁兒的行大禮,讓白抒也有些尷尬。
他這大禮,也是很有講究,就如誠心向佛的人三跪九叩一般,他的身體挺得筆直,雙手伸過頭頂,微微彎曲,整個人筆直地就磕了下去,嘴巴張大,磕頭的時候又閉上,一直重復了十多遍,他的動作才緩和了下來。
別人看著他那些動作,神色驚疑不定,紛紛都看向了白抒,不敢相信,他們剛才還念叨著數萬年來,巫族已經消失匿跡,從來都不曾出現過,這會兒一個活生生的巫族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還是一個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的女人?
白抒看起來身材嬌小,容貌雖然美貌,卻也沒有讓他們覺得目不轉楮,尤其是她的氣勢,不管是從身軀還是從實力來說,他們都不覺得白抒是他們信奉的神!
「巫老,你是不是看錯了,這個人會是我們信奉的巫族?!」還是之前的那三個人中的一個人開口道,他的疑問就代表了大部分的族人的疑問,他們千百萬年來信奉的神靈,不該是呼風喚雨,就像是燭九那般,掌管著天地時間,全身赤紅,人面蛇神!揮手間天地風雲變色,洪荒時期的大神通者也該給他們一分薄面。
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一個嬌弱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兒?
巫老,便是黎巫,九黎部落的都姓黎,而黎巫這個名字在他們部落里面世代相傳,也只有這麼一個人,掌管部落的祭祀以及其他各大事情,通曉巫術,壽命也要比部落里其他的人長久一些,沒有意外,就能夠活上萬年左右。至今,巫老已經活了六千年了。
九黎部落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學習巫術。時至今日,由于兩個部落之間的連年征戰,他們中會巫術的族人已經是鳳毛麟角,除了黎巫以外,也就只有兩個人有學些巫術的天分了。
其中一個人就是方才能夠大膽質疑了黎巫的人,名為黎信,他自幼天生神力,精神力異常的高,可惜的是若不是巫老強行讓他學習巫術,他自己倒是不樂意學習這些,只覺得巫族都不存在了,他們九黎部落何必固步自封呢?
就像那九陽部落一般,他們的巫術比起九黎部落來還要缺失的厲害,有巫術的天分的族人就更加的少了,但是與九黎部落不同的是,九陽部落生存環境極為的凶險,他們整體實力要更加強悍一些,恰好是五千年前開始,他們部落的實力大幅度的上漲,使得九黎部落的處境越發的艱難。
現如今,他們部落里的人口數量減少了許多,原本兩千人的大部落,一分為二,再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其中中間力量基本上都被抓到了這里。所有的形式對九黎部落的人來說都是大大的不利!
巫老一听黎信的話,在做完最後一個大禮以後,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伸出手幾乎是要指著黎信的鼻子大罵了,就算不是如此,巫老也是氣憤異常,他的眼里滿是希望之光,「你胡說什麼!巫族便是我九黎部落的神靈,你們之前都以為巫族消失了,但是現在巫族派人前來救我們部落,你們竟然還敢質疑!」巫老氣憤異常,差點就想要出手打了黎信。
黎信被巫老罵了一頓,抿緊了嘴角,沒有開口說話,不過臉上顯然是不服氣的神色,其他的人也都與黎信差不多。
白抒也能夠體會到他們的感覺,本來以為巫族滅族了,他們九黎部落受了這麼多的苦,卻沒有想到如今巫族沒有消失,這麼長久的時間都沒有見他們伸出援手!換做是白抒,恐怕她也早就不信了巫族。
白抒看向巫老,「巫老,巫族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等離開這里我再與你們細說,我方才來的時候听到九陽部落的人說起他們要制造一個巫族又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剛才燭九雖然有解釋,不過解釋的不是那麼清楚,白抒需要有更加詳細的回答,若真的和燭九說的那般,說不定……她還可以將計就計!
巫老一听,激動的神色就有些褪去,「實不相瞞啊,是我們九黎部落的人管教無方!」
在巫老的敘說下,白抒才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在五千年前,九陽部落的人忽然間強大起來,他們就想派人前往九黎部落,給他們施加壓力,為的就是能夠讓他們把巫術交出來。沒有巫術的時候,九陽部落已經這般的厲害了,巫老又怎麼會把巫術交出去!
沒有想到九陽部落的人竟然這麼厚臉皮,他們****了巫老身邊的一個侍從巫奇,他偷了一半的巫術就投奔了九陽部落,成為九陽部落首領的親信之一。
即便是有了巫術,九陽部落的人卻發現,他們之中能夠練習巫術的人並不多,就算有幾個能夠練習巫術,但是他們的成就也不會有多高,反而是在神力方面,他們獲得了更多的進步。
因為九陽部落的人不講信用,九黎部落第一次主動發動了戰爭,卻是九黎部落慘敗,而九陽部落的人變得異常的強大。
巫老一直都很自責,但是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什麼。
在兩千年前,九陽部落的人忽然間開始了一種計劃,他們的根本目的是想要離開這遺忘之地,且痛恨九黎部落的先人,那些先人自願來此侍奉巫族,結果呢?反而是他們這些後人被困在此處!
所以他們在無法離開遺忘之地的時候,便想著能夠把九黎部落的人給清繳干淨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九黎部落雖然弱小,但巫老等人的巫術也是給九陽部落的人造成了很多的困擾,他們並不能夠完全的把九黎部落給消滅了。
為了能夠達成他們的目的,九陽部落的人卻開始研究起了一種巫術,由原本給那些年幼的巫族進行的成年儀式變化而來,不過他們之中懂得巫術的人實在是太少了,這兩千年來不停的研究,卻都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還導致很多的鳥獸和九黎部落的人慘死。
而現在就連巫老也被這些人擒獲,甚至他們還威脅了巫老,讓他替他們研究,巫老自然不肯,所以還是被押解到了這玄武石柱中間,困在了此地,所有被抓來這里的九黎部落的族人,都已經許久沒有進食了。
關于白抒的問題,在巫老看來,他們所研究的那個儀式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還是與幼年的巫族的成年禮一般。
白抒聞言,皺了皺眉,而燭九又拿出了許多的丹藥來,白抒把他們給解開了繩子,又將丹藥一一都分給了其他的九黎族人,那些人也沒有什麼質疑,直接就吞了下去,也不怕白抒會害了他們,就算是白抒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干脆。
「巫老,您能夠肯定……那儀式與成年儀式真的一樣嗎?」白抒忽的又問道,惹得巫老疑惑的望著白抒。
「我也有八成的把握,上神為何對這個儀式這般的關注,我如何敢在上神的面前賣弄……以上神的……。」巫老張了張嘴,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浮現在她腦海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這種想法一上來就已經是揮之不去了。
巫族幼年到成年要舉行一場儀式,只有這樣,幼年的巫族人才能夠繼續修行,更進一步,這種儀式一般都由巫族里的長輩來主持,而他們九黎族人就是榮幸的被選為那個巫族人的侍從,那種榮耀,非同一般。
原本按照巫老的想法,以白抒這樣的實力對這種儀式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可是他卻發覺,白抒是真的不懂,這種情況就意味著……
不僅僅是白抒,就連燭九這樣的,他在沒有看到那儀式的布置之前,也是不能夠保證它真的就是一模一樣。
「上神,您難道還未曾……。」巫老吃驚的看著白抒,白抒能夠進入遺忘之地里面來,為什麼她還沒有舉行過成年的儀式,且替她舉行儀式的長輩們呢?
除了巫老以外,其他的人都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看著巫老吃驚的神色還有白抒臉上的無奈的神色,他們都是一知半解,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巫族的人,目前為止,只余下我一人。」白抒看著巫老,定定的說道,眼看著巫老的神色間出現一絲灰敗,而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臉上更是惶恐無比,白抒連忙說道,「雖然只余下我一人,但十二巫祖的燭九與後土娘娘我都曾見過,他們說在東勝神州還會有其他的族人活著,我此次前來,不僅是為了讓你們能夠出去,也是為了通過這里的傳送陣前往東勝神州,去尋找其他的族人。」
白抒把自己此行的目的改動了一下,她心知若是把實情與他們說出來,只會讓九黎部落的人完全失去了信心,就算他們嘴上說了再怎麼不信了巫族,但本身身為人族卻能夠修習巫術,便是因為他們對巫族的信仰以及巫族對他們的庇佑。
就算是那個一直在質疑巫老的黎信,他在修煉巫術上的天分,便是來自于他對巫族的信仰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