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瓦把依娜依娃交給了大妾娘娘珠雀芭兒,芭兒娘娘還真不樂意,一臉的怒容正待發作,莫扎瓦屏退左右笑嘻嘻地湊上去低聲給娘娘耳語了一陣子,芭兒娘娘俏麗的臉上陰轉晴,繼而陽光燦爛。娘娘伸出玉筍般的手指捏住了莫扎瓦的一只耳朵,笑嘖道︰「小東西,行啊!小溪水向著山崖沖,想翻騰大浪花呀!小野雞跟著孔雀飛,夢想成為仙鳥呀!你也不撒泡尿先照照自己的那德行,老祖上連個囫圇墳塋都沒有,從哪兒往外冒青煙呢?」
「哎哎哎……喲!娘娘耶,疼,疼!您老人家別沒進樹林子就放槍,在那兒驚鳥好不好?小人……小人不也是為著您想,為著您做嗎?讓您當個從來沒有當過的,讓您做一做從來沒有女人敢做的。」
「這兩個女子的確俊!什麼時候醒來?什麼時候送到老王的寢宮去?」
「明天上午醒來,……什麼時候送去……讓她們吃點喝點,再用香湯好好洗洗……就明晚上吧!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那好吧!你趕快離開,我這里不可久留」說著,芭兒娘娘做個逐客的動作。
「這……娘娘……你看,讓我享受一下兩個美女……」
「不行!你找死?不想成大事了?……忍一忍就過去了……你家里美女多的是……」
「那……娘娘這里……也是好久難得一來……」
芭兒娘娘一听這話氣不打一出來,小臉也紅了——紫了——黑了。「還有臉說呢!你和我,你是屎殼郎滾屎蛋蛋,做臭!我是飛蛾撲火焰,找燒!唉……說來也是,是老娘‘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別再給我作情孽,去吧!」
「哎……是!」
珠雀芭兒娘娘先派人給哀牢王送個口信,說又給他選來了兩個異族美女,仙子卓越,艷若鮮花。
到了晚上,二依穿戴鮮艷珠光寶氣,對著偌大豪華的深宮心里早已明白了一切。不怨反喜,喜的是就這麼輕而易舉地來到了哀牢王宮。不過也有一點點女人的傷感,當然就是為自己就要入宮侍奉哀牢國的病王,行將結束自己潔淨純美的處子之身的少女時期。
「妹妹,我們就這樣被那個病漢老家伙給毀了嗎?」
「為了大楚,為了咱們的大任,命都可以奉獻……」
「是啊……作為女人……這不是失節!」
「姐姐,這應該是守了大節!」
二依被送往王宮的路上,依娜嚶嚶地哭了起來。依娃也覺得心里酸酸的,但沒有哭。輕輕地問姐姐︰「你哭什麼?應該表現堅強一些!」
「不,我總覺得該哭,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要是不哭,不就表示我們是甘心情願入宮的了嗎?」
「……也是啊!哭!」
進了哀牢王寢宮,送人的人撤走後,突然來了一隊宮中衛士拿刀帶槍把二依掀翻在地綁了起來。二依此時直覺反應,不能反抗,就裝作是弱女子。
「為什麼綁起來我們?就是讓我們死也得讓我們死得明白,又不是我們願意來這個鬼地方的。」依娃大喊大叫。
「帶上來……」一個低弱蒼老得像冥府幽魂的聲音,又像是林木森森蔭蔽下的古墓里傳來水流灌窟的嗚咽聲,輕飄飄傳來,還輕柔柔地飄散。
二依嚇壞了,尤其是依娃,叫喊聲戛然而止,圓睜著一雙大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尋找那枯干陰冷幽魂的聲源。
床上,帳里,罩燈下。
一個黑瘦干癟的「木乃伊」!
「木乃伊,木乃伊……說話?會說……?」
「本王是人!什麼……木女乃女乃木姨?我是哀牢國王。往前跪,我來問你們,是楚的幽靈兵,還是漢的田鼠隊?」
「什麼?……什麼‘兵’?什麼‘隊’?我們……听不懂!我們是柳州城的普通女子,我是妹妹,叫木拉米,她是我姐姐,叫木尤米。我們是流浪到此,被一個叫什麼……‘模瞎啦’的大官搶來的……」
「嗚嗚嗚……我們姐妹賣書畫,靠的是賣藝糊口……可沒有犯你們的王法啊……」
「沒有犯王法?哼哼!帶下去,關三天……」
「哎哎,哎……」
三天後,又把二依綁到王宮。那哀牢王仍陰森森地問︰「嗯……那你們就是羌或者大月氏……哪個小國的女間諜了?」
「什麼什麼?‘女間諜’?啥是‘間諜’?你們哀牢國就這樣對待百姓的嗎?搶人害人還得安個什麼罪名?」
「听說來宮的路上你們倆還哭,是嗎?」
「是啊,怎麼了?哭也犯法?誰遇見強盜搶人不哭?」
「什麼強盜搶人!讓你們來王宮里當貴人不好嗎?從此想清福,不用再流浪。風不吹雨不打,吃穿華美,還有誰不樂意?」
「誰愛樂意誰樂意,反正我們姐妹不稀罕!」
「大膽!竟敢蔑視本王。還有比這樣好的好事嗎?敢于抗命,難道你們不怕本王下令殺了你們?」
「大王……大王!我們可不敢抗命……不樂意……這不也來了嗎?干嘛還要殺我們?」
「你們真是柳州城木姓大家庭的小姐來這兒賣藝被搶的?」
「千真萬確!就是那個什麼‘模瞎啦’,頭天說要我們去到他府上當書畫先生,我們沒同意,夜里就把我們迷倒送到妾妃宮里來了。」
「嗯……給她們松綁,讓宮女們過來,你們退下……」
「是,大王!」
衛士們退出宮,進來十幾個宮女。
「除去你們的所有的衣服!」
「什麼……月兌光呀!你老流……」
「哼……想死嗎?」
「哦,不不……我是說您老留下我們姐妹倆沒什麼用,我們只會寫篆字畫風景畫……」
「月兌了衣服近前來……」
哀牢王看到二依曼妙的青春女體,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兩眼放著綠光,臉色也由黑暗變得酡紅起來,好像二依姐妹的身體是治病的良藥,哀牢王一看之下病輕了。但想動一動伸伸手來模模,他還做不到,只是把目光遍灑在兩位美麗少女的身上的每一處每一寸每一點。
「老王……您……您病得不輕啊!」依娜面飛紅霞不敢抬頭,依娃可不管,拿眼珠子嘰里咕嚕地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