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莉話音落下後,一片寂靜,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短時間內開口的意思。雖然早已猜測過,自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現在真的听見了這個真相,天問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心很亂很亂,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站在自己前方的是自己的老師,在最危險的一刻救下自己,然後教導了自己整整五年的時光。可以說是自己現在最親的人之一。
但,在這個真相之下,卻是自己真正的仇人。父母因此而亡,自己差一點死去,說不恨那是騙人的,即使是不死不休,傾五湖四海也洗刷不掉的仇恨也完全可能出現。
不過,為什麼,自己卻沒有那種一定要殺人的仇恨,而是僅僅只有一點憤懣呢?
「……吶,老師,世界的踫撞是不可避免的嗎?」天問在寂靜了許久後,開口問道。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究竟是什麼樣子,想必是顫抖著吧。
「恩,無法避免。世界太龐大了,破壞很容易,但是想要扭轉運行軌道卻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說實在的,其實世界間為什麼會發生踫撞,我們根本連這點也沒有搞清楚呢,避免什麼的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啊。」
「是嗎,避免不了啊。」天問低垂著頭,淡淡的問道,「也就是說,無論如何,災難日都會爆發。」
「沒錯,那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我們可以封印世界踫撞後形成的漏洞,也可以在另一個世界的生物進入時直接殲滅。但是,世界想要借助這次機會迎來變革,那我們是無法組織它們進入這一個世界的。真正能對抗它們的只有這個世界的人類,以及你們。」
「老師,你們的所作所為真的是為了人類嗎?救下我們,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人類的弱點實在是太大太明顯了,沒有足夠的危機,潛力是不會發揮的,沒有足夠的外部危機,人類是不會團結起來的。懦弱,膽小,自私,驕傲,自大,嗜殺,沖動……這些都是人類的黑暗,只有真正的末日才能讓所有人站起來,共同面對未知的明天。」
「這樣說的話,可以說是為了人類吧,但絕對不止這麼一個理由呢。說過的吧,我們並不是聖人,也不是賢者,硬要說的話,應該是立于九天之上的神明吧。除了熟悉,親切的人外,我們並不會在意其他人生命,說漠視生命也好,說草管人命也罷,我們對于殺戮和毀滅是沒有任何感觸的。」
「當初我們打開那道小橋,一個原因是讓當權者知道我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讓其真正動起來,做好最壞的打算。另一個原因也是發泄,發泄被那群豬肉滿腸的政客對待時的各種怨氣。」
「真是沒有一點狡辯呢。最後一點其實應該不用說的。」
「不會狡辯?哈哈,說的也是。有多久了?當我覺醒後似乎就不在狡辯了。沒意思,不需要,浪費時間,效率低下……當掌握了足以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後,妥協與政治對我來說就沒有意義了,我的心不允許這麼做!」
「……」房間中再一次被寂靜所籠罩,天問被雪莉話語中的真實與堅定所震撼,而雪莉也沉浸在了當初的時光之中。
「咳,下一個問題。」很快,雪莉就回過了神,咳了一聲後,繼續說道,「救下你們?這個問題啊,因為你們是覺醒者。」
「不是因為救下你們會帶來利益,也不會達成什麼目標,對我們而言,救下你們,僅僅只是因為你們是覺醒者這一點而已。」
「世界太過廣闊,需要救助的人太多,而我們也不可能有精力去救助所有人,更何況那種做法違背了我們的初衷。救下你們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你們的覺醒。覺醒者覺醒的一刻會釋放出完全區別于世界的波動,于是我們通過這種波動找到了你們,並在那一刻救下了你們。」
「還有一個原因同樣是因為你們覺醒者的身份。覺醒者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對我們來說,能夠增加一個同伴都是好的。更何況,無限的生命中,也只有同為覺醒者的你們才可以一直陪伴著我們不斷前行。無限的時光,無邊的寂寥,同伴的逝去,一切的破滅,這才是在我們取得了世界的力量後,所遭到的真正懲罰啊。」
「我的父母,可以復活嗎?」最後的最後,天問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不過,從一開始,天問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父母啊,本來以為你會把這個問題放在第一個問呢。不過現在看來你已經有了答案了啊。說的也是啊,十年了,真正愚蠢的人也該想到這個答案了。」
「抱歉,我們做不到。」
「我們的確擁有逆轉生死,扭曲因果的力量,但那也是有著限定條件的。其一,靈魂最根源的存在,也就是靈魂核心不能有任何的損壞。其二,世界的法則必須能夠穩定在一定的程度上。」
「第一條不必多說,靈魂最本源的存在被損毀後,所謂的復活就是一個笑話,做的再像也只是復制而已。不過這一點限制很多時候都是不用在意的。靈魂核心,作為靈魂最根源的存在,其損毀的可能性小到了極致,普通力量想要損毀靈魂核心是絕對不可能的。」
「第二條則是與我們的力量有關,我們的復活方法大多數都是需要改寫法則,扭曲因果的
「我們從始至終都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罷了。」
「因為我們還有著屬于凡人的各種缺點和弱小之處。」
「但我們依舊站立于此!因為我們同樣擁有著,屬于凡人的強大!」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