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奔大吃一驚,上下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實在是太丑了!身材瘦小枯干,卻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凹目塌鼻,尖嘴猴腮,臉上密密麻麻全是金色的細毛,像一只猴子多于像一個人。
牛奔沒想到在這荒野之地會出現這麼一個怪人,正想打個招呼,順便問問如何才能走出這荒谷。突然間眼前一花,猴面人已近在咫尺。好快的身手!牛奔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全身一麻,不能動彈,被猴面人點了大穴道。猴面人拖著牛奔的衣領一蹦一跳的飛馳而去,百十來斤的牛奔在猴面人手里像只小貓小狗毫無反抗能力。
猴面人左蹦右跳一會兒的功夫,牛奔被拖進一處小小的院落之中。牛奔沒想到在這偏僻無人的峽谷內竟然有這麼一處所在,院子不大,干淨整潔,三間草舍,小巧精致。顯然院落的主人是個很愛整潔之人。
牛奔被丟在院子中央的地上,不能動彈。猴面人也不說話,徑直走進正中一間草舍。牛奔心下忐忑,不知道猴面人是什麼意思?正在左右思量之間,忽然院外又走進一個人。啊,好個壯漢!身高過丈,膀大腰圓,環眼豹額,一捧鋼須根根豎立,面貌凶惡至極。簡直就是個巨人啊!
巨人走進小院,看到地上的牛奔,也不說話。將手里一物「踫」的一下扔到牛奔邊上,是一只死黃羊。巨人好像是剛剛打獵歸來。一牛一羊並列倒地。
牛奔徹底的懵了,今天的遭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先是被人打入懸崖,九死一生後又遇到猴面人,現在又來了個巨人,這些到底是什麼人?要拿我怎樣?
正中草舍的門開了,先是猴面人一躍而出,然後又從草舍內緩緩出來兩人。前面一人坐在一把木質輪椅之上,後面一人則推著輪椅。坐在輪椅上面的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面色紅潤,仙風道骨,一雙瞳仁竟是深綠之色。後面推輪椅的長得卻是難看之極,獐頭鼠目,三縷鼠須,還有一對斗雞眼,活像只大老鼠。
猴面人一指牛奔道「主人,就是這個小子,在暗河洞穴的樹林邊發現的。我當時正在巡視,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就趕了過去,四周我已仔細搜過了,就他一個人。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奸細」「我是天星門的弟子,不是奸細!」牛奔趕緊辯解道。
輪椅上的綠瞳人似乎就是這個小院的主人。饒有興趣的看著牛奔然後開口道「你說你不是奸細,可有證據?」牛奔無言
綠瞳人又繼續問道「你是怎麼來到這的?」牛奔思量了一下,便將今天在斷崖上的遭遇講了出來,只是隱藏了水中人影和自己體內不明氣息之事。
綠瞳人听後,似乎有些不是太相信「那條地下暗河確實連接著斷崖下的水潭,但那條地下暗河足足有十幾里,你竟然能活著被沖到這?」說罷搖搖頭。
牛奔大急,趕忙辯解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所言句句是真。我確是天星門弟子不是什麼奸細」
綠瞳人那雙好看的眼楮里滿含笑意「那好,你說你是天星門的弟子,便讓我的僕人試試你是真是假,猿飛,你去」也不等牛奔是否同意,猴面人又「嗖」的一下,跳到牛奔面前。一腳踢開了牛奔的穴道。牛奔無奈應戰,知道猴面人以輕功身法見長,速度奇快。牛奔全力運行丹田之氣,擺出了個以守為攻的姿勢。準備與猴面猿飛比試一場。
猴面人輕蔑一笑,說了句「來了」瞬間便跳到牛奔面前,近到幾乎是鼻尖踫鼻尖,還不等牛奔有所反應「 」一拳將牛奔擊飛,牛奔一下被打出七八丈遠,摔得七葷八素。還不等起身,那張猴臉又已到了眼前「當」一腳又將牛奔踢到半空,牛奔還在半空暈頭轉向的時候,那張猴臉仿佛早已等在半空之中「啪」一掌又將牛奔打回到地面。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根本看不清猴臉人的動作,實力差得太多了,根本就不是對手。百十斤的牛奔像個沙包一樣被猴面人踢來打去,毫無還手之力。
牛奔重重摔到地面,已滿臉是血。猴面人飄飄落到地面,說道「這小子的內功根本不是天星門的路數,還說不是奸細」
綠瞳人揮了揮手道「鼠公,你去,讓這小子吐出真話」長得像極了灰老鼠的鼠公走到牛奔面前,一只手按在牛奔頭頂百會穴之上,一邊陰測測道「好小子,今天就叫你嘗嘗老子的陰煞修羅手,讓你知道什麼叫痛苦,看你說不說實話」
一股陰寒之氣順著牛奔的頭頂進入體內,陰寒之氣進入體內後便四下散開,好像變成了一只只有型有質小蟲子,密密麻麻的啃食血脈內髒,像無數小針在扎。
牛奔抬起滿是血污的臉,怒目向著鼠公。鼠公似乎有些吃驚,尋常人中了自己獨門的‘陰煞修羅手’後早就疼得渾身抽搐,哭爹喊娘了。而這個小子似乎反應不大「咦,好小子,還挺倔嘛」鼠公手上的陰寒之氣又加重了三分。
牛奔其實也已經痛苦不堪了,陰寒之氣已經進入四肢百脈了,每處穴道,每條經脈都陰冷至極,血液都快被凍結了。牛奔突然破口大罵「你個死老鼠,臭老鼠,這麼糟蹋爺爺啊!爺爺是天石精托生的,天生不怕疼,來吧,來啊!啐」冷不丁啐了鼠公一臉污血。鼠公渾身爆發出騰騰殺氣,猙獰道「那好,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慢!住手」綠瞳人突然開口道。鼠公悻悻看了牛奔一眼,手從牛奔頭頂拿開。「鼠公,你的陰煞修羅手剛才用了幾成?」「回主人,大概用了不到七成」綠瞳人「哦」了一聲似乎大概驚奇。七成的陰煞修羅手連石頭也要蹦三蹦,這小子竟然一聲未吭。
綠瞳人的輪椅緩緩到了牛奔面前,柔聲開口道「小子,我問你。你難道真的不怕疼嗎?」陰寒之氣驟然消失,牛奔大口的喘著氣道「也疼,就是沒那麼厲害而已」「你從小就這樣嗎?」「是啊,听我爹說我自小就不怕疼,村里人都說我是天石精托生的」
綠瞳人不知道為什麼顯然對牛奔大感興趣,聲音越來越輕柔慈祥,好像長輩在與小輩拉家常「那你爹娘都還在嗎?」「娘在我出生的時候便死了,爹幾年前也死了」牛奔黯然道
「你娘是怎麼死的?」「不知道,反正是我出生時就死了,村里人說娘生我之前吃過一個游方道士的藥,說不定與此有關」「游方道士?難道是呂素藥嬰!!」綠瞳人失口驚道。
什麼是呂素藥嬰?牛奔疑惑望向綠瞳人。綠瞳人卻已失神的望著天空,呢喃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過了一會兒,綠瞳人回過神來,向牛奔溫和一笑「小友,剛才是有些誤會了,以為你是我的一個大仇家派來的,多有得罪。這邊是我的三個僕人猿飛,虎痴和鼠公。我們主僕四人已躲在這深山老林里快二十年了,那大仇家實在又是太過厲害,所以不得不防」綠瞳人語氣誠懇,說完又指向自己的下半身,赫然只有一條腿,怪不得要坐輪椅。
牛奔對綠瞳人漸生好感,覺得這人也是個可憐人,在這峽谷里住了那麼久,肯定對生人警惕極高,這麼對待自己也有情可原,牛奔慢慢釋懷。
綠瞳人吩咐道「猿飛,先帶小友去治傷。虎痴,把黃羊烤了想必小友已經很是饑餓了。鼠公,你負責警戒。待會我與小友有話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