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舍內,牛奔正捧著一條黃羊腿大嚼特嚼。確實餓了。險些被淹死,又被猿飛鼠公一通的折磨,早已虛弱不堪,饑腸轆轆。綠瞳人靜靜坐在一邊,拈須而笑還不時勸道「慢些吃,還有很多」牛奔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模嘴「差不多了,已經兩條羊腿了」
綠瞳人隨手遞給牛奔一碗茶水道「你說你是天星門的弟子,可為何內功不是飛星決?」「哦,前輩有所不知,我本是天星門外圍的弟子,被招入總壇沒多久。小時候偶然撿到過一本秘笈,照著上面練了多年,飛星決雖是本門的功法,但練得時間太短,還不得要領」牛奔有些慚愧道。
綠瞳人又道「你運行那功法我瞧瞧」牛奔氣運丹田,開始運行那無名功法。江湖凡是武功高強之士。憑借身體氣息便能分辨強弱高低,甚至門派路數。
綠瞳人「咦」了一聲,好像有些驚奇。隨口道「怎麼是玉華門的清氣決?」牛奔听後也大感吃驚,難道那無名秘笈是玉華門的功法?當年在後山對決的高手是玉華門的人?綠瞳人沉吟一下又道「你只是學會了清氣決,後面的清魂決還沒學會吧?」「啊!後面還有清魂決啊!我以為這秘笈能一直修煉到金鼎呢」「呵呵,當然不是。這清氣決只是玉華門入門的功法,修完清氣修清魂,修完清魂修清玄,才能到金鼎。你是不是覺得現在修煉的速度已不如從前快了?」牛奔重重點點頭,確實這半年來雖然還是每日苦練不斷,但自己丹田的氣息卻沒見什麼增長也不知道原因。「這清氣決就好比是《百家姓》《三字經》是啟蒙之物,背得再精熟也沒法去考取功名,你現在需要練習更高深一層的清魂決才會進步」綠瞳人循循善誘道。
原來如此!牛奔恍然大悟。可確沒有能讓自己再上層樓的清魂決,那飛星決雖也是精妙高深,但修煉起來卻一直不是很順利,彷佛自己的丹田早已習慣了清氣決的運氣之法。「哪才有清魂決呢?不知道藏武閣有沒有?如果有的話就太好了!」牛奔自言自語道。
听到藏武閣三個字,綠瞳人的綠色瞳孔突然亮了一下,好像一點幽幽綠光,只可惜牛奔沒有看到。「牛奔小友,咱倆人做個交易如何?」綠瞳人突然開口道。牛奔有些疑惑的望著綠瞳人,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讓綠瞳人感興趣的東西。
「你是不是要參加藏武閣比試?」
「對,前輩這也知道?」
「呵呵,憑你現在的身手,比試贏的機會很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讓你贏得比試。然後你要為我從藏武閣拿一部秘笈,當然作為交換條件,我手中恰好清氣到清玄三部都有。你放心藏武閣中肯定沒有你想要的東西,那功法是玉華門不傳之物,飛星門怎麼會有?」
「這…這….算不算背叛師門啊!這可是頂天的大罪啊!」牛奔猶豫道
「背叛師門?呵呵,小友多慮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吧,老夫也是玉華門的人,只不過是想拿回件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綠瞳人目光炯炯,緊緊盯住牛奔。
啊,這位前輩也是天星門之人,怎麼沒听說過?忽然之間靈光一現,想起了一件天星門往事秘辛。
天星門當年曾經五子登天道,轟動天下。五位師兄弟分別是司馬星塵,秦星霜,應星瀾,曲星河和候星環。現任掌門是排行第二的秦星霜。大師兄司馬星塵當年不知為何背叛了師門,據說投靠玉華門。曲星河和候星環當年則離奇死亡,是武林一大謎案,至今未破。許多人都猜測凶手是背叛師門的司馬星塵。還有個三師兄應星瀾失蹤至今,一直杳無音訊。難道這碧瞳人是失蹤已久的應星瀾?!
牛奔小心翼翼問道「您是應星瀾應師尊?」
碧瞳人微微一笑「你竟也知道老夫的名字?還以為天下人都已經忘了我呢」
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陳年往事,不知道摻雜了多少血淚心酸。師兄弟倪牆,骨肉相殘,遠比陌生人之間的爭斗要來得血腥殘忍的多。應星瀾斷了一腿,帶著三個僕人隱居山谷近二十年,想著其中的曲折磨難就讓人心驚。
應星瀾看似不經意,實則一直在觀察牛奔臉上神情變換,看到牛奔臉上有了毅然決然的神色後,開口道「牛奔小友放心,讓你從藏武閣取回的秘笈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只是對我恢復功力有輔助的作用,旁人要去也沒什麼大用。要不然天星門也不會把它放在那蒙塵多年,你我各取所需罷了,算不得是背叛師門」
牛奔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畢竟清魂決的誘惑太大,應星瀾所說又合情合理。于是道「弟子牛奔謹遵應師尊之命」
應星瀾展眉一笑,心情大好「離藏武閣比試還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你內功要想突破已是不可能,就教你些拳腳上的功夫吧,只要你盡心盡力,保你比試獲勝。從明日開始,你每天都來老夫這里一段時間,讓我的三個僕人與你過招,別小看三人,虎痴和猿飛已是玉門境,那鼠公從前更是江湖聞名的殺手,已是天罡境。今日天色已不早,讓猿飛先送你回去,免得門里人生疑。明日一早你還到斷崖處等待即可」
牛奔走出草舍,猿飛顯然已接到應星瀾的吩咐,笑咪咪的走了過來,一張猴臉顯得更加丑陋。牛奔一抱拳道「有勞猿飛前輩了」猿飛看著牛奔「你小子有福氣,不知道怎地被主人看上了,那咱們就走吧」
牛奔眼前突然一黑,昏了過去。等再張開雙眼時,已在斷崖頂上,四周空無一人。恍惚間好像自己只是睡了一個大覺,剛剛醒來。
今天的經歷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先是被人打下斷崖,在被淹死之際好像有人救了自己一把,體內多了一股莫名的氣息,又遇到失蹤多年的應星瀾。這一天的經歷簡直讓自己不敢相信,好像如夢如幻一般。而自己本該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身世似乎也有了疑點,什麼是呂素藥嬰?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那本玉華門的清氣決怎麼會在牛家村的後山?還有那只紅色的奇怪小獸又和清氣決有什麼樣的關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失魂落魄的走回天星門。
第二天一大清早,牛奔又跑到斷崖處。因還在養傷期間,不用參加門里的行動,每天沒人管,自由自在。等了一小會,樹林里沙沙作響,猿飛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見到牛奔丑臉一笑,活像一只大猴子,牛奔只覺渾身發冷。「呦,小子來得夠早的啊,那咱們就走吧」說罷風一樣沖到牛奔眼前,牛奔雙眼又是一黑被點了睡穴。
醒來後已到了山谷小院,牛奔注意到自己衣褲未濕,顯然有條秘密通道,而應星瀾又不願自己知道,每次都被猿飛點了睡穴後才往來斷崖山谷。
應星瀾已然在院中等候,看到牛奔微微一笑「牛奔小友今日便正式開始了,你擅長刀劍還是拳腳?」
「師尊,我喜歡拳腳,刀劍使不來」牛奔撓頭道
「那好,我便傳你一套掌法名‘三疊浪’共十三掌,每掌又有三個變化,精熟後一掌連一掌如江水大浪延綿不絕」
牛奔听後雙眼冒光,這可是天道境的高手親自教授啊!尋常武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天道境的高手,更無論教授功夫了,天大的機緣竟落到自己的頭上!
這以後牛奔便開始練習‘三疊浪’一掌化三掌,不求剛猛,求變化,求奇詭,變化反復,講究的是‘一波未平一波起,水打潮頭浪疊三’的意境。剛開始練習牛奔不得要領,好在應星瀾耐心講形解意,喂招的是猿飛和虎痴,猿飛急如陣風,迅捷飄忽。虎痴不動如山,大開大合。二人一快一慢,一虛一實,一巧一猛。天天與這二人對戰令牛奔獲益匪淺,進步神速。
應星瀾平常很少出屋,只是偶爾指點一下牛奔,期間牛奔幾次詢問應星瀾關于呂素藥嬰之事,但應星瀾只是狡猾道「待藏武閣得勝而歸再告訴你」
以後每日往來山谷小院苦練不斷,只是每次往來都被猿飛點暈。牛奔很想看看那條秘密通道,于是悄悄和猿飛商量。
「猿飛前輩,這次別點我了好不好,每次被點穴後都很不舒服啊,練武都沒勁了」牛奔眼前一黑。
「猿飛大哥,你放心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我嘴嚴得很,你這次就別點了」牛奔眼前一黑。
「猿飛!都點了那麼多天了,你有癮是不是,我警告你,將來我牛奔萬一成了天道你要考慮後果」牛奔眼前一黑。
「臭猴子,你再點我一試試!」牛奔眼前一黑。
「行了,今天練完了,帶我走吧」牛奔眼前一黑。
時間飛快,轉眼一月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