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抗天命 第二十六章 拍馬走涼州

作者 ︰ 董隨安

牛奔隨著霍石尊與帥鐵麟四處巡視。帥鐵麟倒是個爽朗的漢子,十分健談,與牛奔講解了許多行商走鏢的事宜。這趟的商隊天星門十分重視,派出了霍石尊與天字甲房三十位金鼎弟子護送押運又請出了帥鐵麟幫忙,顯然貨物十分貴重,連帥鐵麟都很好奇,悄悄問了霍石尊倒地是什麼貨物竟如此興師動眾,但霍石尊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貨物都是秦門主親自裝收的。

一般販往西夏的都是茶葉,布匹,瓷器之類,到了西夏以物易物換來香料,皮毛和一些珊瑚寶石之類的貴重物品,運回大正再賣出。利潤驚人,但也風險重重。

大正極西是肅州,肅州極西是西冷城。出了西冷城便是西夏的涼州境。一般商隊都將貨物販至西冷城,刨去路上損耗大概能有一兩倍的利潤,而一些實力雄厚的商隊如天星門的商隊則直接將貨物販至涼州境內的新安集,利潤往往高達三四倍,運氣好的話甚至有十幾倍都出現過。但相應風險極高,西夏境內土匪馬幫林立,專挑大正商隊下手。這也是天星門與帥鐵麟合作的原因,帥鐵麟生在長在西夏,後來才遷至中原,常年行走中原與西夏,與西夏各方面勢力都有不錯的交情,所以每次商隊進西夏都會請帥鐵麟隨行走鏢。

牛奔底下也暗暗乍舌,兩個天罡境高手加三十位天字甲房的精英金鼎弟子,真不知道這次販運的是什麼樣貨物,反正也與自己無關,只盼這次的行商能夠順利歸來,不要出什麼變故。

吉時已到,浩大的商隊準備出發。秦星霜親自前來相送,與霍石尊帥鐵麟秘密耳語許久,又來到牛奔面前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

隨著帥鐵麟一聲長吟,商隊緩緩出發,秦星霜揮手相送。牛奔在隊伍中央與霍石尊前後馬,隊伍中仍是一派黑衣打扮的帥夢真死死盯住牛奔,還不時露處冷笑。

商隊出發後三天,天星門發生了一件大事!四大內長老之一的李青虎突然暴斃身亡,接替者名叫程肅公。

與青越山遠隔千里的天京城內,一處不起眼的獨門小院,院子整潔干淨。正房內一個相貌異常英俊的年輕公子正在收拾行囊,邊收拾邊嘆息道「這個老鬼師父還是真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好端端的非要去什麼西夏,還說什麼要游歷天下,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說罷又重重一聲嘆息。

屋外一個白發老奴悄聲稟告道「黃公子,馬車已在門外候著了」英俊公子答道「知道了,曲伯,馬上就好」

這位黃公子本是嶺南一富商家的獨子,但幾年前家門突遭橫禍,不知道怎麼惹上了十大魔頭之一的張一蠻,將黃府上上下下九十幾口殺了個干淨,只幸存下這位黃公子,滅門慘案震驚南越。後被一故人收留,帶入京城求學,幾年前一首「秋蟬悲鳴賦」震動京城,被人稱作‘錦繡君’京城里還有一位年紀輕輕才華驚艷的是中書令方浮白的兒子,弱冠之年一首「臨听雪」也是冠絕文壇詩林,故被人稱作‘听雪公子’兩人都是年輕英俊又才華橫溢,被人譽為京城兩大才子。

這位黃公子提著一個藍布小包裹走出了院門,門口一輛黑色馬車早已等候多時,蹬上馬車的剎那,黃公子回首看了看小院的門口,口中淡淡道「又要離開了,這次要走多久呢?」

姑蘇城外柳葉山莊聖手門

山莊內有一處小湖,湖邊有一座小亭,亭內一張木案,案上一只精致的紅泥小爐,小爐上一尊琉璃杯,竟是極為罕見名貴的透明無色琉璃,杯內徐徐沸騰著琥珀色的液體,異香撲鼻。案前坐著一紫衣女子。這紫衣女子一見之下給人感覺就兩個字。一是「冷」冷若寒冰。另一個是「艷」艷若桃花。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竟然在紫衣女子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小亭外一年輕公子快步跑了過來,面貌與紫衣女子依稀幾分相像。年輕公子額頭已有細微的密汗「姐姐,靈寶門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叫我門主」紫衣女子冷然道

「是姐…哦,門主。咱們潛伏在靈寶門的密探終于有消息傳了回來」

紫衣女子是聖手門主龍殷,年輕公子是龍殷的親弟弟龍神秀「消息說那靈寶門主朱玄衣離開門中下山而去,去向據說是西夏」龍神秀稟告道

「西夏嗎?」紫衣龍殷皺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龍神秀小心翼翼問道「還要請那個人對付朱玄衣嗎?代價是不是太大了,我听說過那人可是漫天要價,獅子大張口啊」

「請!必須得請!無論什麼樣的代價都要請動那個人!」龍殷堅決回答道,語氣里毫無回旋余地!

西冷城內,一座三層酒樓,正值中午時分,顧客盈門,喧囂熱鬧。東來西去的客商已將酒樓一二層坐個滿滿當當,獨第三層卻靜悄悄。原來第三層已被人包下,整個樓層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個白衣人在畫畫。

白衣人一臉痴傻之相,尤為醒目的是一道重重的八字眉,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白衣人畫的很專心,只不過不是在紙上,而是在牆上畫。畫的都是魚,有大魚,有小魚,有大不大小的魚。一條條,一串串,一群群。墨汁已順著手腕留下,白衣上一道道墨跡,渾然不覺。

三樓的樓梯口還站著幾個同樣裝束的白衣人,有老有少,但都表情嚴肅,默不作聲。一個年輕點的白衣人大概實在按捺不住小聲嘀咕「少門主要畫到什麼時候啊?」歲數最大的白衣老者凌厲的瞪了說話者一眼,隨後悄聲道「噓!噤聲!不要命了嗎?小心少門主听到」說完趕緊低垂下眼瞼。

酒樓的老板陪在一邊暗自發笑心中默道「真是一群怪胎!陪著個傻子玩過家家嗎?好在錢給的不少,足足夠買下這酒樓的了。算了,愛怎麼胡鬧就怎麼鬧吧」老板不經意間看到了白衣人袖口,突然吸了一口冷氣,白衣人的袖口處都繡著一柄金色小劍。老天!那是萬劍門的獨門標志啊!這群人難道是萬劍門的?那畫畫的傻子又是誰?!

涼州境內一處荒涼之地,地上一片狼藉,散落著幾十箱子的貨物,貨物凌亂一地,一群黑衣人正在仔細的搜索著什麼。邊上還並排倒著三十多具尸體,尸體已被剝得精光,白花花一片,尸體身上衣物已變成一縷縷的碎布片。地上還躺著一個活著的人,或者說只是一個血淋淋的人形輪廓而已。血人渾身抽搐,喉嚨處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音「疼啊….疼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沒有天命珠啊」

一個黑衣人走向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石頭上坐著一個黑色影子般的男人,太陽已是高懸但卻照不清男子的容貌,仿佛這男子是個黑洞一般能吸走一切光亮。

黑衣人對著黑影般的男子恭敬道「二堡主,已經都搜遍了,沒有要找的東西,不過卻打听到另外一個消息」黑影男子沒有回應,一動不動,只是坐在巨石之上,仿佛自天地初始便長在那塊石頭上一樣。黑衣接著道「剛才這商隊的領隊說在涼州的新安集看到了樊梨花」黑影男子突地睜開雙眼,滿目寒氣,令人不寒而栗。黑影男子嘴角往上翹了翹,好像是笑了一下「樊梨花,終于找到你的蹤跡了」聲音竟如金石摩擦般粗糲難听。黑影男子突地起身,所有黑衣人立刻停止了動作。

金石摩擦般難听聲音再度響起「所有人立刻上馬,去新安集」

皇城內,一處偏殿。

殿內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監,手上正拿著一本密報仔細觀看,旁邊桌子上一杯熱茶,一碟麻糖。

老太監的邊上還站著一個年輕太監,正垂手恭立。年輕太監面色蒼白,細眉小眼,正是夜僕處總指揮使符無形。

「嗯,秦星霜,朱玄衣,王痴,還有雷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老太監眯著雙眼輕聲道。說完將一小塊麻糖送入口中,甜蜜的焦香味立刻充滿整個口腔,老太監很喜歡這個味道。

「你們夜僕處表現越來越好了,各大門派都已潛下暗樁,只是玉華門還是滴水潑不進吧?」說罷老太監瞟了符無形一眼。

符無形趕忙道「玉華門現在也有了進展,近日找到一個」

「停!」老太監擺手道「那是你們夜僕處的機密事,不必與我知道,只要你們盡心盡力做事便好,封功司負責賞,斷刑司負責罰,提兵司負責招賢納士,而夜僕處負責監視天下。各司其職,各有管轄,說白了其實都是為皇上效力分憂。你們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就好」

符無形悄悄抹去冷汗,趕忙稱是。

老太監信手又拈起一塊麻糖放入嘴中,邊嚼邊道「竟然還有個呂素藥嬰存活于世,呵呵,太有意思了,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八方神鬼匯涼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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