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牛奔長這麼大第一次實實在在感受到了疼痛的滋味。全身每個部位都在疼痛,有的像針扎般疼痛,有的像火灼般疼痛,有的就根本形容不出來,真是地獄般的感受,而這一切剛剛過了三天而已。這三天內大半時間都在各種各樣的疼痛中度過,身體內每根神經,每條骨骼,每塊肌肉都承受著極度痛楚,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得濕了干,干了濕。
疼得實在扛不住了,便大聲哀嚎,听上去淒慘之極。每日里都是黃蟬陪在身邊,偶爾有不那麼疼的時候,黃蟬便遞過一條烤兔腿或烤野山羊肉,好歹吃點補充一**力,為抗拒下次巨痛來臨補充體力。
牛奔確實沒有想到會遭這麼大的罪,白天或是黑夜已經沒了感念,終日蜷縮在小屋的角落里,每次疼痛來臨時試圖變化姿勢來減輕疼痛,但疼痛來臨後就只剩下滿地的翻滾。
到了晚上,黃蟬悄悄溜出屋子來到山崖邊。張一蠻已經坐在這里多時。黃蟬很隨意的坐在一邊問道「師父怎麼不回屋?」
「嗯,為師在夜觀天象,看看這次是凶是吉」
「哦?沒听說師父會觀天象啊!」
「咳咳,為師有什麼本事怎會讓你全知道,你為什麼不回屋里?」
「叫的實在太慘了,听不下去了。師父也是听不下去了吧」
「嘿嘿,為師就是喜歡清靜」
「剛過了十天,還有熬七十一天,你看他熬得下去嗎?」
「全看他的造化了,你以為一步天道那麼容易嗎?嘿嘿,不吃點苦怎麼行,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已經疼了十五天了,牛奔已經虛弱不堪,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現在卻像一片即將凋零的枯葉,只能靠張一蠻準備的那些丸藥度日,也不管那丸藥是管什麼的,一把拿來大口吞下,反正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黃蟬趁著牛奔疼痛減弱的時候,總是和牛奔說說話,給牛奔打打氣。
第二十四天牛奔不疼了而是開始癢,全身上下五髒六腑像是有小蟲在爬在咬,癢得渾身顫抖,癢得欲仙欲死。雙手開始在身上亂抓,一道道血印深可見骨,邊抓邊大聲喊「舒服啊舒服」黃蟬在一邊深深憂慮,怕牛奔把自己抓死。癢比疼還要命!
第三十三天終于不癢了,牛奔開始大口吐血。一碗碗一盆盆,血是深紅帶著濃黑,散發著腥臭味道。牛奔已經吃不下任何的東西包括丸藥,只能靠張一蠻渡氣勉強維持生命,整個人蒼白得像一張紙,瘦得已不成人樣,終日昏昏沉沉,形容枯槁。張一蠻沒有辦法只好每日里給牛奔渡氣,堅持了十幾天後,饒是張一蠻也是臉色灰敗苦不堪言,最後嘟囔道「這樣下去不行啊,得像個辦法」牛奔命懸一線,好像一個活死人。
這日里張一蠻正在給牛奔渡氣,突然揚眉笑道「你這麼才來?」黃蟬不明所以,正要詢問。小屋門忽然被推開,走進一個人。來者一襲黑衣,身材高大,滿面莊嚴,一捧黑亮長須如美鬢公般。黑衣人進來後徑直走到牛奔身旁,邊看邊問「這小子怎麼這樣了?」張一蠻苦笑道「已經熬了五十天了,還剩三十一天便可成功,但是快熬不下去了,這天命珠真是折磨人啊,你怎麼耽誤了這麼久才來?」黑衣人道「那秦星霜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我繞了三十多天才把他甩開,這不才趕緊過來」張一蠻沉聲道「你得去找點藥材來,什麼百年雪蓮,千年人參,萬年靈芝有多少要多少。只靠我渡氣這小子怕是熬不過去了,我準備的丹藥已經全部用完了,你最好也多準備點」黑衣人點點頭「好吧,我去想辦法」張一蠻「那好,速去速回!」黑衣人轉身離去。
見黃蟬滿臉疑問,張一蠻道「剛才那人是西夏一品堂總堂主北宮虢,這次進西夏找天命珠搶牛奔多虧了他,不然怎會那麼順利」黃蟬點頭道「也是個天道境的高手吧,只怕他不會白白幫忙吧,難道他也要牛奔的三碗血?」張一蠻嘎嘎一笑「算你小子聰明,北宮虢這人在西夏可是位高權重,一品堂和咱們中原的三司一處一樣,都是皇家管理江湖的機構,權利大得很,北宮虢幫我確實是有所圖,只不過不是為了三碗血而是要對付一個人」黃蟬自言自語道「一品堂總堂主還有什麼對付不了的人?難道是??!!」
看到黃蟬已有明悟後的震驚之色,張一蠻點頭贊賞道「你說說看,北宮虢要對付誰?」黃蟬道「能讓北宮虢放份不惜與天下第二魔頭聯手對付的人自然就是排在天下第一的魔頭了,北宮虢要對付楚涼!」張一蠻哈哈大笑「好小子,現在是越來越聰明了,北宮虢與楚涼一個是總堂主一個是國師,一山不容二虎這麼多年來一直明爭暗斗,兩人身後各自有西夏皇室不同派系間的爭斗,這次北宮虢與為師聯手就是要對付那楚涼」黃蟬低聲問道「楚涼是個什麼樣的人?好對付嗎?」張一蠻突然滿臉陰郁「如果說北宮虢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那楚涼就是一只狼,一只嗜血殘暴的獨狼!」「勝算幾何?」「我與北宮虢聯手的話勝算大概七成吧」「師父啊,你可千萬別被楚涼殺死,記住我們間的約定,你一定要活著,將來我可是要親手殺死你的!」
昏迷中的牛奔突然咳嗽起來,又吐了幾大口血。張一蠻滿臉憂色「這小子熬了這麼多天只怕是快到極限了,要是北宮虢找不來藥材丹藥,恐怕就功虧一簣了。唉,還是太心急了,如果這小子是金鼎境的話成功的機會就大很多」說罷愣愣看著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蟬也是滿臉憂慮輕聲道「牛奔,一定要堅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