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書奴沉侵在一種假想的甜蜜中。
如果,黃俊成是秦韓陽,那該多好?
有一個這麼遷就她的愛人,還有一對慈愛的父母,那該是多麼的幸福!
「書奴……」
黃俊成的聲音喚醒了他,書奴一驚,徹底從美夢中清晰。哀嘆道︰原來現實生活並不完美。給予了我如此多的憧憬,卻還是有致命的遺憾。
至少,老公就不是她想要的人。
婚禮,舉行得異常風光。這讓書奴很詫異。
黃俊成連連給了她眾多的驚喜,讓他從秦韓陽的桎梏中走出來。她笑得很自然,白色的婚紗,高貴的百合花飾,令她看起來是如此幸福的新娘。
隆重的婚禮,參合著美妙的樂音,接應著一撥又一撥客人,書奴的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和黃俊成,並肩站在婚禮殿堂的大門外,喜洋洋的接待著他們。
可是,秦韓陽的出現,令書奴措手不及。
書奴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離。可是黃俊成的大手緊緊的拽住了她,使她徒勞無功的在原地掙扎了一番後,回到了迎接客人的位置上。
秦韓陽一襲白衣,意氣風發的向他們走來。
「他怎麼來了?」書奴有些慍怒,她和黃俊成事先談好的,婚禮絕對不透露給秦韓陽。但是,他卻貿然的出現了。因此,書奴怪黃俊成未能守諾。
「我也不知道。」黃俊成的回答令書奴驚呆了半天。
秦韓陽站在書奴面前,目光鎖定在她臉上,徑直的探入她的眸子里。
黃俊成不客氣的咳嗽一聲,提醒他的哥們,從此刻起,這個女人已經和他月兌離關系,轉身到他的名下。
書奴是他黃俊成的女人!
秦韓陽識趣的移開目光,轉移到黃俊成的臉上。他看他的眼神很詫異,沒有祝賀,但是也沒有嫉妒。是以後在那個難以說出的復雜眼神。
「書奴,就交給你了。」終于,他擠出了一句話來。
書奴的心不由得一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嫁給黃俊成,永遠是對的選擇。守候秦韓陽,是最大的錯誤。
這麼一來,書奴倒無比的輕松。
婚宴開始,秦韓陽的姿態再也不能保持這麼紳士。他開始醉酒。醉酒是有好處的,起碼,他這個哥們通過醉酒贏得了他原本屬于他的新娘。他也想嘗試一下,醉酒,能否給他帶來同樣的好運。
一杯,一杯……
新娘和新郎的結婚儀式,證婚人的祝詞,以及婚禮的任何證明禮樂,秦韓陽都是充耳不聞。他不願意听到,不願意看道,不願意感受,所以,買醉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如果,秦韓陽的酒品稍微好那麼一點點,或許事情不至于出現轉機。書奴和黃俊成的婚禮,必將成為定局,連書奴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秦韓陽喝酒,太過灑月兌,太過肆無忌憚,以至于最後鬧出了一場危險的格局。他竟然喝酒吐血了!
你信嗎?
當場暈厥的秦韓陽,令書奴多麼的心痛。看著他痛苦緊閉的眼神,烏黑的臉色,毫無生氣的俊臉,書奴的心猶如刀割。
「韓陽……」她忘記了自己是黃俊成的新嫁娘,沖向秦韓陽,死死的抱住他,哭天喊地著。
這個笨女人,在如此多的賓客面前,奔向非新郎的男人,結婚就已經失去了籌碼。
救護車來了,醫生一眼便認出了秦韓陽,「怎麼是他?」轉身譴責的望向同桌的酒友,毫不客氣的訓罵道︰「你們怎麼能夠讓他喝酒?他都病入膏肓了!」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也震驚了夢中人。
「病入膏肓?那是什麼意思?」黃俊成顫抖的問,書奴緊張的等待著答案。
「他已經由肝硬化轉為肝癌晚期,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什麼?」書奴徹底被擊碎。
秦韓陽,這些年,他到底在做什麼?
這些年,她好恨他不解風情,好恨他對自己如此的冷漠,好恨好恨……他留給他無數的期望,卻又無情的粉碎她的夢想。
現在,她終于明白了。他這麼反復的給她希望,這麼反復的粉碎她的希望,只因為,他給不了她的夢想。所以,他一直矛盾著,逃避著。
秦韓陽住進了急診室,黃俊成和書奴守護著他。
至于他們的婚禮,書奴曾經以為將順利舉行的婚禮,在秦韓陽的狀況下砸鍋了。
三次婚禮,書奴都是新娘,卻始終做不到變成新嫁娘的貴婦。她永遠被老天莫名其妙的打回原籍,令她一無所有。
秦韓陽意外的醒來,床前只有黃俊成,書奴不巧得很,正去樓下買早餐。已經守護了一夜,她得為黃俊成買點東西吃,算是為他盡盡義務吧。
其實,她也說不上自己現在和黃俊成的關系到底怎麼樣。婚禮畢竟沒有完成,他們的關系實在難以定位。
秦韓陽虛弱的看著黃俊成,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艱難道︰「對不起。」
黃俊成心里有火氣,而其火氣不小,「什麼對不起?」
「將你的婚禮搞砸了。」秦韓陽抱歉道。
「婚禮搞砸沒有關系,你有病,為什麼隱瞞我那麼久?什麼時候的事情?」黃俊成忿忿的問。
秦韓陽眼楮里擠出了淚花,不可思議的回答他︰「你知道嗎?我和書奴的第一次婚禮之前三天,我知道自己患了肝硬化,所以娶了另外的女孩。我和書奴的第二次婚禮,我接到肝硬化轉化為肝癌的通知書,所以我臨場拋棄了書奴。」
「什麼?」黃俊成震撼至極,兩次婚禮,都是他最大的噩耗。所以他難以持續的將婚禮舉行完畢。該怎麼說他呢?原來,他確實深愛著書奴。黃俊成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淚花直接滴落下來。
「兄弟,你哭什麼?這些苦,我走到頭了,快要解放了。」秦韓陽宛如心頭大石被卸了一般,輕松的呼氣。
「為什麼不告訴她?」黃俊成哽咽著問。
秦韓陽望了一眼門外,「她在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