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是一個很遙遠的存在,並不妨礙人類對他的追求。
楚國,只是仙塵大陸偏隅小國,可卻也向往長生。
長生確實很遙遠,能夠成為仙家之人,修的長生之法的人更是萬中無一,但是通過研習武道而強身健體相比之下倒是很實在。
當然武道天賦使然,不可能個個都是高手,可終歸比普通人強上不少。
在楚國有這麼一個村落,叫做凡雲村。
看起來只是一個村落,可村民個個研習武學,身手不凡,更是一心向道。這村落不大,但也是五髒俱全。
一座道觀建在山丘上,怕是有十數年的歷史了。這座道觀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幫助村民祈福來保佑新的一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而且屢試不爽,村民從一開始的抵觸,到如今已經逐漸信賴了。
可半年前,道觀里的老道突然失蹤後,大弟子就繼承了老道的衣缽,成為凡雲村唯一的道長。
「恭請上仙,憐我凡雲,恩澤雨露,賜于福澤。」
今ri又是凡雲村一年一度祭神大典,是為了通過這般祭奠上仙賜福,佑護村民身體康健,有個好收成。此刻,站在高台上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穿道袍,面s 冷峻。只是眼底深處的一份yin翳,讓人感覺有些不大協調。
這人身穿深s 的道袍,左手握著浮塵,右手的桃木劍在手中揮舞,黃s 的符紙漫天飄灑。
「恭請上仙。」
周圍成千村民虔誠的跪倒在地面之上,朝著zhongy ng的祭台跪拜著,仿佛真的能溝通仙家一般。只是不知道是真正的跪拜上天,還是只是給那高台上的道袍男子行禮。
人群中有一個少年卻沒有跪拜,直愣愣的站著在人群中分外的眨眼,這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面s 柔和,算不上清秀,可總感覺有一絲不凡。
少年的右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面龐輕輕的皺起,在掙扎著想要做出一個決定。而那高台上的冷峻男子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面s 有些泛冷。
「呼!」
少年抬起頭吐出一口空氣,仿佛將身上的擔子泄了下來,他抬起頭後緊緊的盯著高台上的冷峻男子,眼神中閃爍著一份偏執,是該做出的決定的時候了。
「如果真有神佛鬼妖,為何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有見過?」
就在此刻,少年自人群中走出,朝著高台上的冷峻男子冷喝道。他身形單薄,仿佛弱不禁風一樣,但是話語落地有聲,猶如刀劍一般鏗鏘。
更為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少年竟然穿著一身道袍,尹然是道觀人士。
這極具沖擊力的一幕不由的讓眾人一愣,所謂的道長在他們眼中就是可以溝通仙家的存在,而這個小小的道士竟然質疑仙家的存在!
連道士本身都質疑仙家!那他們呢?難道他們一直被猴耍?可是之前老道長在世的時候那一場場雨露又怎麼說?
人群中立刻小聲的竊竊私語起來,毫無疑問場中的目光正凝聚在他身上。
這種場合,唐白還是第一次,因此被這麼多人注視,眼神也是有些飄忽了起來,緊緊攥成拳頭的手心也在冒汗。
可是他不能放棄,有些事情必須去做!
想到這里,他原本有些飄忽的眼神已經再度堅定了起來,甚至比之前還要堅定。
「老道在的話還可以呼喚風雨,恩降雨露,而你呢?你的祭神根本沒有半點用途。」唐白仰著頭對指道,隨即他看著面s 愈發yin沉的冷峻男子視線一轉,他朝著眾人開口道︰「老道說天地有氣,ri夜吞吐氣可留于身體之中,你呢!你能辦到?你只是個一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祭台上的張遠手中揮舞的桃木劍停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抹寒芒緊緊的盯著唐白道︰「小師弟,你在說什麼?」
「師傅常說的絲絲呼吸落丹田,可丹田在何處?你可說的清楚!打破三關上泥丸,泥宮丸又在何處?」唐白好不退卻,繼續發問道。
唐白眼神yin翳,準備給唐白些教訓的時候,只听到周圍的眾人也是竊竊私語起來。
「新道長確實沒有什麼功績啊!」
「難不成是一個騙子!」
「可是……」
唐白听著四周眾人的議論之聲,眼中的光芒愈發的堅定,他需要這些人的力量來支持他。
高台上的冷峻男子,微微眯起了雙眼開口冷笑道︰「哼!仙家道法豈是你這種沒有仙根的家伙所能明白的?」張遠眼神無比凶狠的的道︰「古雲城的古家先前不尊仙神,可听傳那ri仙家現身之後,你看看古家還有一點反對之音麼?我看是你才是妖言惑眾,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你拿我可以,我看你如何堵這悠悠眾口。」唐白冷笑道,話語果決。他知道張遠斷然不可能有這個本事的。
「你……」張遠眼中流露出凶光死死的盯著唐白,突然他嘴角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道︰「既然你想看,那我便滿足你!」
張遠抬頭仰望著蒼天,左手抓起一把符紙揚起。隨即,右手會動木劍將一張符紙穿透,置于燭火上引燃高聲呼喊道︰「蒼天福澤,恩降雨量,佑我凡雲。」
桃木劍上染著的火光緩緩的升騰著。
陡然間,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飛快的暗淡下來,眾人的頭頂上懸著一朵十丈大小的yin雲。不過霎那的光景就烏雲密布,哪還有之前晴空的樣子。
轟!
一聲驚雷自半空中炸響,聲音沉悶,震蕩的人耳膜發顫。緊接著,一滴雨水灑落下來,逐漸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很快成傾盆之勢灑落下來,狀若瓢潑。
雨水飛揚,很快的潤濕了村民們的衣衫,那一個個人都瘋狂了起來,大笑著,捧著雨水激動著,癲狂著。
每個人都是發自心底的笑意,對于高台上的張遠膜拜的愈發的虔誠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唐白的眼神微微一縮,臉上出現驚訝之s ,嘴中難以置信道︰「不可能!如果他真有這種本事就不會半年來求不到一場雨,今ri的事情定出蹊蹺。」
「這種感覺是……」
唐白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仔仔細細的在張遠身上搜尋著,這絕對不是他的本事,肯定事處有因。他眼楮微閉,反復的在後者的身上搜查著。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在他的衣襟處露出了一角黃s 的符紙,而那種感覺正是來自與他懷中的符紙。原來如此,這並不是他的術法!
唐白很快的想通了關鍵,但是機會已經沒有給他繼續聲辯的機會了!
「這個小道士竟然不信道長,我看是魔鬼派來的……」
「是啊!幸虧張道長道法高超,這小道士簡直是妖言惑眾。」
「這樣的家伙得去浸豬籠,千刀萬剮。」
…………
周圍村民議論紛紛,雖然話語眾多可無疑都是對于唐白的譴責,恨不得將他凌遲處死一般。
張遠高高的站在祭台上俯視著村民,他流露出高傲的神s 冷冷的笑道︰「小師弟!是與否你可看得清楚?」
「你這個卑鄙小人!」唐白怒斥道︰「我看之前師傅失蹤也跟你跑不了干系吧!」
「哼!」張遠冷哼一聲,神s 不屑道。這個小師弟還是太女敕了!
他轉眼看著村民淡淡道︰「你們可看到這個家伙是惡魔派來的使者,意在顛覆大家對于仙家的遵從,這樣的家伙千刀萬剮也毫不為過!不過仙家宅心仁厚,先將他關在後山地牢,以待仙家定奪。」
「不愧是仙家果然,果然仁慈。」
「是啊!這家伙竟然懷疑仙家,簡直該死。」
…………
「二師弟,把小師弟帶入後山地牢中。」張遠冷笑一聲,朝著二師兄丟過去一個兩人都懂的眼神。
他的眼神微微眯起,給人一種猶如毒蛇一般的感覺,極為yin狠。
「好咧!」二師兄甕聲甕氣道。二師兄叫做楚飛,原本是山上的山賊,經過老道點化皈依道門。今ri看來,這個外表憨厚的家伙,內心也是壞透了。
楚飛一把抓住唐白的肩胛,那粗厚的大手力道極為的渾厚,怕是至少有十來年的橫練。被他捏著的唐白仿佛感覺身體碎裂一般,這時听到楚飛在他耳旁細語道︰「小師弟,你浪費一張大師兄一張雨符,等著大師兄好好狠狠算賬吧!不過現在還是乖乖去後山見見你的死鬼師傅吧!」
「師傅!難道老道還活著!!」
唐白眼神灼灼,他是個孤兒,被老道長收留後,後者待他如同親生骨肉一般,可是老道長突然失蹤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經過暗中追查他隱隱的發現這一切似乎跟大師兄張遠有所關聯,就準備今ri在村民面前將其拆穿,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小師弟,那死鬼老頭說你通靈xing,難道你就沒想到今天這個下場麼?」二師兄嘴角怪笑道,抓著他的肩膀朝著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