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天堂 6 往事

作者 ︰ 山里屋屋

嘎蒙讓路听到老者這樣說,還是不放棄,說道︰「宗爺,你就讓我進去一下吧。♀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們兩個這樣站著,會有人看見的。再說了,我相信宗爺你不會對我下毒的,是嗎?」

嘎蒙讓路看到,這位宗爺開始動搖了,他知道自己的命已經不長久,一個人的日子總是難熬的。

「上來吧。」宗爺終于開口道。

「哎,好的。」嘎蒙讓路把槍背好,沿著小路上去了。

狗們又開始躁動了,但是在宗爺和嘎蒙讓路的吆喝聲中,它們只能很不服氣的盯著彼此,和嘎蒙讓路一起向著宗爺的房屋走去。一般到了這個時候,狗們不再防著人了,它們盯著的是對方,恨不得咬死對方。如果換成和嘎蒙讓路來的是一只狗,而宗爺家是三只狗,那麼來的那一只狗,他只能遠遠的跑開,要麼回家,要麼在路上等著主人的出來。

對于宗爺的這個家,這還是嘎蒙讓路第一次來,以前只能憑空想象,因為屋子被樹林給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到。這是一個和以前大家住的房子一模一樣的房子,牆面是用土舂成的,一個正房,旁邊有一個小廚房。

嘎蒙讓路隨著宗爺一起進到了屋子里,這個房子,除了上面是用瓦蓋成的,從里到外都是土,地面也都是土,雖然樓板上和牆上有著很多的蜘蛛網,不過地面個各種桌椅倒是都很干淨。

「坐。」宗爺憨厚的笑著,拉過一張椅子給嘎蒙讓路,這椅子是宗爺自己用竹子編就的。

「宗爺,我來呢,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學毒。」剛剛坐下來,嘎蒙讓路就直截了當的說道。

「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宗爺也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嘎蒙讓路的對面說道。

「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就是想把我們苗族人的毒術和蠱術都好好的學習學習,然後發揚光大。)就算你到這里來被村里的人看到了,他們要殺了我,我也就認了。因為對于這個世界,我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死亡對于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去處了孩子。」

「宗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想起了很多傷心的往事。」嘎蒙讓路說道。

「沒有什麼對不起,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罪有應得,自找的,是我對不住大家在先,我不怪村里的人。相反,你今天能來我這里,我很高興,四十年了,四十年啊,這是第一次有人到我的這個屋子里來。」宗爺說著說著,悲從中來,開始流下了眼淚,他一邊傷心的哭著,一邊慢慢的接著說道,「這四十年來,為了醫好我的妹妹,我是吃盡了各種苦頭。就是我的阿爸阿媽死了,我的妹妹死了,都是自己埋的,因為沒有人敢來幫忙,因為大家都怕我啊,怕我再次的給大家下毒。」

「是啊,大家都怕你了,可是當初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嘎蒙讓路說,「不就是當天你們家叫全村里的人來幫忙收玉米,你在肉里下了毒,結果還沒有等開飯,你妹妹嘴饞,自己就先吃了,所以她中毒了。」

宗爺听到嘎蒙讓路這樣說,淚水更是抑制不住的嘩嘩落了下來,良久才慢悠悠的說道︰「孩子,你說的對。要不然全村的人怎麼那麼恨我呢?我這是恩將仇報,大家本來是幫忙來的,結果我卻給大家下毒了,能不讓大家心寒和恨我嗎?後來,大家沒有在我家吃飯,都離開了,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到我們家里來,別人同樣再也不讓我們家的人員進到他們的家里去,大家對我們一家,都是敬而遠之了。」

「宗爺,那當時你為什麼要給大家下毒呢?」嘎蒙讓路問。

「事後,大家再也沒有和我們家來往了,當然不會再去追問事情的始末和原因,因為我也沒有害到村里的人,他們自然也就不追究了。我也知道錯了,在阿爸阿媽的監管下,因為本身的愧疚,我發誓要照顧妹妹一輩子。因為我用的毒,那是我們家自己也是解不了的祖傳之毒。我後悔啊我」宗爺搖著頭一邊飲泣一邊說道,「真是太不該了太不該了」

「你們家也解不了?為什麼會這樣呢?不是說,只要事先吃了解藥,那就沒有事的嗎?再說了,外面的人都說,不管是什麼樣的毒,都是可以的解的。」嘎蒙讓路驚訝道。

「孩子,你也許不知道,事先吃解藥是可以解毒,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些毒,就算最終能解,但是現在還是解不了的。」宗爺說道。

「可是,你妹妹的毒,最後還是解了,這個全村都知道的。」嘎蒙讓路說道。

「那是後來的事情了,那個毒,經過我阿爸阿媽,還有我自己和妹妹的一起努力,最後是能解了,可是那能有什麼用呢?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想要回頭都不可能了。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後不僅沒有女孩子敢嫁到我們家來,就是五年之後,我妹妹的病被治好了,也沒有人敢娶她了。這就是我們一家的命,是命啊,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悔不該當初啊」宗爺傷心的說道。

「那當初為什麼會這樣呢?你不是說,你阿爸阿爸在教你這個東西的時候,就讓你發誓,不要學奈巴他們家的嗎?」嘎蒙讓路問道。

「是啊,我是發過誓,可是孩子,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男人最大的兩個弱點是什麼嗎?」宗爺抬起頭,用自己的手擦了擦眼淚,說道。

「我不知道宗爺你當時是為了什麼,但是書上說,男人有兩大恨,奪妻之恨和父母之仇。」

宗爺頓了頓,說道︰「孩子,你算是說對了。那個時候我真是傻啊,雖然我沒有結婚,但是我和宗普都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後來嫁給了別人,宗普哥也沒有得到她。可是因為這個女孩子,我差點把他給害了。我不僅差點把他給害了,同時把自己給害了,而且還害了我的一家人。可是當時,我看到自己的妹妹把我涂有毒藥的瘦肉吃了,頓時慌了手腳,尖叫了起來。結果全村人都知道了,大家以為我在所有的飯菜里都下了毒,叫罵著紛紛離開了。其實這個毒藥,我是準備用來毒死宗普哥的。我也只了碗里最上面的三塊肉,但是陰差陽錯,我妹妹發現了我藏在蒸子簍底下的那碗肉。」

「這個我早就听說了,說是當時你看到自己的妹妹進到廚房里,端著一碗肉出去了,就在你妹妹把這碗肉放在大家圍坐著的桌子上的時候,你看到了碗里那三塊瘦肉不見了,當即驚慌失措的問了你妹妹,她已經把那三塊肉吃了。」嘎蒙讓路說道。

「是的,事情基本就是這樣的。我和宗普的關系最好,我們是堂兄弟,我知道他們家也會毒,所以才放了這種無解的毒。為了一個女孩子,我是色膽包天了。我本來是等著宗普來,然後把他叫到廚房,拿出那碗肉,讓他先把那三塊我放在最上面,涂有毒藥的肉先吃了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害人本來就是不對的,也許這就是天意,老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宗爺說著說著,淚水也慢慢的少了起來。

「宗爺,讓你傷心了。」嘎蒙讓路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沒有事,我這哭的是自己,哭四十年來的孤單,孩子,讓你笑話了。」宗爺說道。

「我本來是想學這個毒的,但是真的不好意思真的。」嘎蒙讓路有點語無倫次的說道。

「你想要學毒,我這把年紀,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你要是真的想學,我也能教你,但是你要發誓,絕對不能拿這個毒去害別人,就是一個念頭也不能有。只有你發誓能做到這一點,我才能教你。」宗爺語速緩慢,但卻是很堅決的說道,「我阿爸阿媽離開我們的時候,也曾經有過交代。如果我能有孩子,自然是傳給自己的孩子,畢竟自己家族的東西不能丟。要是沒有孩子,也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那麼我們家的這個毒術,寧願帶進棺材,也不要交給心術不正的人,讓他去為害別人。我已經害了村里的人,害了家人,害了自己,我不想這樣的事情再度的發生。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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