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天堂 10 喝酒

作者 ︰ 山里屋屋

下了樓梯,宗爺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堂屋的正中央,從櫃子底下取出一瓶酒來。♀嘎蒙讓路看到這瓶酒里,放著一些草藥之類的東西。

「孩子,來。」宗爺很高興,臉上布滿了慈祥而和藹的笑容,「我們不喝那些沒有藥效的白酒,這是我泡了38年零三個月的藥酒,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拿出來,咱們爺倆喝,也算師徒一場,電視里都這麼演的,嗯哈哈」

嘎蒙讓路被宗爺快樂的情緒也感染了,也笑著說道︰「宗爺,你這麼好的藥酒,肯定是為了治病救人的,我們就這樣的喝了,豈不是很浪費嗎?」

「什麼叫浪費,來,我們進廚房去。我這屋子里可不比你們家的兩層小樓那樣神氣、干淨,你也將就一點吧。我的這個藥酒,沒有病的人喝了對身體好,有病的人喝了,自然也能藥到病除。」宗爺跨過門檻,走出了正屋,朝著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嘎蒙讓路跟在後面,說道︰「宗爺,你這是哪里的話,我很高興,我怎麼會嫌棄呢?這才叫自然,小酒喝上,勝過神仙哪。今天我是沾光了,把你的好酒都喝了。」

「對對,你這話我相信,勝過神仙勝過神仙啊今天。不過這心情是勝過神仙,可是這身體可不能喝多了哦,我們不能讓身體也飄飄欲仙哦,那樣對身體不好的,再說了,喝高了,萬一豪言壯語起來,村里的人是會听到的,他們听到了之後,就會看到的。咱們哪,聲音小一點,好嗎?」宗爺壓低聲音,回過頭來看著嘎蒙讓路,眯著眼楮說道。

「嗯,好的宗爺。」嘎蒙讓路跟著宗爺一起進到了小廚房里。

宗爺從灶台上邊上一個懸掛在牆上的竹籃里取出小碗來,也拿出他準備過年的肉和菜擺上,倒上酒。♀

「宗爺,我來倒酒吧。」嘎蒙讓路趕緊說道。

「不要那麼老套,咱們這里又不是電視上漢族人的那些老規矩,我等了這麼些年,終于等到你來了,宗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來倒酒,我來!哈哈」宗爺一邊倒酒一邊豪氣的說道。

趁著宗爺倒酒的當空,嘎蒙讓路環視了一下這個小廚房里的一切情況。只見這個小廚房里,也是到處都是藥罐子,還有熬藥的家伙,各種各樣的都有。

「你在看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里到處都是藥罐子,到處都充滿了藥味,還有就都是熬藥的工具。實話告訴你吧,以前和村里人一起相互信任,相互來往的時候,我們家還注意一點,盡量的不要讓一些藥罐子和秘方讓大家看到。一來嘛是怕秘方被人偷學去了;二來嘛,就是怕大家見到了,心里產生恐懼。後來倒好了,我犯了錯了,村里的人再也不敢來了,雖然我們一家從此生活艱難了起來,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但是我們研究起毒來,也就不那麼的顧慮了。有失就有得,有得就有失嘛。都過去了,不說那些事了,今天是高興的事,來,咱們爺倆喝酒。」說著,宗爺再次的端起了桌上的小酒碗。

嘎蒙讓路也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小酒碗,說道︰「喝!」

雖然苗族人好酒,很多人是酒鬼,平日里總是醉醺醺的,甚至很多人經常喝得爛醉如泥,到了遭人唾棄的地步,但是苗族人喝酒從來不一口干,而是一口一口的品嘗著。當然,他們喝酒的時候,每一口也是不少的。每一口下去,雖然不見碗底,但是酒的位置就會下降一大截。

「啊,好酒!」宗爺放下酒杯說道,「孩子,吃菜吃菜。♀」

「嗯,好。」嘎蒙讓路說著,自己也拿起筷子,似乎要到了反客為主的地步,「真是好酒啊,雖然有點怪怪的,但是喝下去之後,感覺非常的舒服,整個身子都暢通了一樣的。」

「當然是怪怪的了,這可是藥酒,它是有味道的。我這里,也有無色無味的藥酒,你要喝嗎?我這里別的沒有,藥酒有的是,我很多的毒和解藥,都是泡在酒里熬成的。」宗爺很自豪的說道,「不過我的這些菜,你吃起來可就沒有那麼的有嚼勁了。我老了,吃不動脆的和硬的東西了,你也就委屈和將就一下吧。」

「宗爺,你又說起這個來了,其實我覺得,老人能吃的,年輕人一定能吃,但是年輕人能吃的,老人們可能就嚼不動了。我不挑食的,只要沒有毒就可以。哈哈今天就是吃了有毒的東西,還有宗爺你幫我解毒的嘛,我不擔心。宗爺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地方對不住我,那樣我下次都不敢來了。」嘎蒙讓路說。

「嗯,你的這個性格,有點像笑傲江湖里的令狐沖啊,我喜歡你這個性格。什麼都無所謂,其實啊,你要是什麼都防著別人,你肯定早就累死了。不如瀟灑的活一回,對吧?」宗爺嘴里磨著菜,說道。「就像當初,我為了一個女孩子,千方百計的防著別人,結果怎麼樣?害的都是自己。不值!」

「宗爺啊,還是你境界高,我以後不僅要跟著你學習毒術,更要跟著你學習做人的道理,還有這個做人的境界,你做人的境界,是迄今為止,我見過的最好的了。」嘎蒙讓路說道。

「是嗎?哈哈」宗爺大笑了起來,「別的我不敢說,別人的境界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對得住自己。雖然我曾經犯過錯,後來的生活也不如意,但是我不後悔,我問心無愧。來,難得高興,我們喝酒。」

「我們喝酒。」嘎蒙讓路把小酒碗再次的端起來,說道,「宗爺,看你這氣勢,似乎要一醉方休啊。」

「哈哈」宗爺笑著,嘴里稀疏的牙齒似乎也興奮和狂妄了起來,「孩子,你這句話說到宗爺我的心里去了,不瞞你說,要不是以後還要教你毒術,我的人生到頭了,今天有你來,我真想一醉方休,最好醉了以後再他.娘的醒不來了,那才就真高興,真瀟灑呢。一死,什麼都一了百了。這個世間,你宗爺我真是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估計啊,閻王爺早就等著我去報到了呢。」

嘎蒙讓路看到,雖然這個宗爺說著關于生與死的東西,可是他的表情一點痛苦和憂傷的味道都沒有,只有那份瀟灑,那份執著。

嘎蒙讓路抓過酒瓶子,往自己的碗里和宗爺的碗里都斟滿酒。嘎蒙讓路蓋好酒瓶子,把酒瓶子放在桌子底下,然後抬頭看著宗爺,嘎蒙讓路發現,宗爺也在慈祥的看著自己。那目光里,滿是欣賞和高興,還有些許的不舍和疼愛。

嘎蒙讓路端起酒碗,對著還在直視著自己的宗爺說道︰「宗爺,來,我敬你一碗酒,就算我們師徒的關系建立起來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傅,我就是你的徒弟。不管在別人的眼里你是什麼樣的人,但在我嘎蒙讓路的眼里和心中,宗爺你永遠是真英雄,是男子漢,更是我的師傅,是我學習的榜樣。孔子不是說過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永遠是我的老師和師傅。」

看著嘎蒙讓路舉起的酒碗,又听著嘎蒙讓路這一番話,宗爺的眼里突然濕潤了起來,良久,才慢悠悠的嘆噓了一口氣,接過嘎蒙讓路遞過來的酒碗,然後毫不猶豫的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喝完了酒,宗爺似乎意猶未盡,他搖了搖頭,說道︰「孩子,你的心意我永遠記著,不管我們兩個私下里的關系如何,但是在眾人的面前,在大家的眼里,你我都是不相干的人,你還是要做回那個一旦見到我就唯恐避而不及的人,知道了嗎?很多事你現在還不懂,以後你就會懂的。」

對于宗爺說到的這些,嘎蒙讓路懂,但是要做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現在的嘎蒙讓路覺得,只要是對的,就可以拿到台面上來講,就可以做到光明磊落。也是多年之後,在社會上闖蕩的多了了,踫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之後,嘎蒙讓路才慢慢的算是理解了今天宗爺所說的這番話的真正內涵和意思。

人生不是你對了,就可以得到公正的對待。很多事情,會被別人利用,那些唯利是圖,見利忘義的小人們,他們會委屈事實,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的白的,而且還很好的利用了群眾的力量,讓你白白的受冤曲,卻是百口難辨。如果這樣的小人,他們的手里還有一定的權力的話,你逃都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你會被他們玩弄于鼓掌之間而無可奈何。

嘎蒙讓路看著宗爺,說道︰「宗爺,這個你放心,這些書上和電視里都說有的,我會小心和注意的。老師說了,書上和電視里的東西,都是來自于生活的。」

宗爺抿了抿嘴,說道︰「哎,我說的這些都是書上和電視里不能教的。書上說的,還有電視里演的和現實里遇到的,是完全的兩碼事。現在你還不明白,以後你會知道的。所以啊,我們兩個之間的師徒關系,還有你跟著我學毒的事情,一定得保密啊。也只有這個過年的時間里,大家都足不出戶,要麼去別的村子玩了,要麼就窩在家里喝酒和看電視,別的時候我要教你東西,要不大家被發現還真是難哪」

「宗爺,都是我不好,讓你為難了。」嘎蒙讓路說。

「孩子,別說這樣的話,宗爺我今天打從心里真的高興,高興啊。來,我們喝酒。」宗爺又端起酒碗來,很爺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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