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當西裝革履帥氣逼人的君無意步履矯健地步入昊天集團大廈上班時,江小蝶那深情純淨如天籟般的歌聲依然縈繞在他的腦海里。
君是一縷風
掠過我心中
茫茫人海何處覓影蹤
綿綿愛意深埋苦情衷
愁眉鎖春秋
濤音咽惆悵
淒風依依相思已幾許
君是一顆星
閃爍在夢里
夜夜熒光徘徊難淡去
砰砰心跳邂逅人群里
笑厴逐顏開
溫柔抱滿懷
星眸熠熠深情已互許
為君狂
痴痴纏纏從此鎖定你
為君狂
牽牽絆絆從此跟定你
為君狂
我笑我怒我悲我喜都是為了你
為君狂
我生我死我貧我貴都不離棄你
這首《我為君狂》是江小蝶自己填的詞譜的曲,字字句句都飽含著她對君無意的思念與深情,君無意豈能不明白?也正因為明白,在听過這首歌的夜里,他第一次失眠了。
矛盾的情緒撕扯著他冰冷的心,他從未想過要將自己置于這麼兩難的境地。他努力抗拒著,抗拒著那張恬睡沉酣的如天使般的純真睡顏,抗拒去分析她對他的情感。
如果竭盡全力不去想,那麼心湖是否也會澄靜如初?
他似乎狠心地做到了,但隔日清晨,洗漱的時侯,開車的時侯,進電梯的時侯,這首歌總會不由自主撞進他的腦海里,縈繞不去。
君總,君總,君總!喚到第三聲的時侯,宋珍妮不知不覺將聲調拔得又尖又高。
君無意猛然醒悟,回眸盯著宋珍妮那氣到泛青的臉︰有事?進來說吧。
盡管對自己的心不在焉和矛盾掙扎感到郝然和歉意,但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宋珍妮沒好氣地跟進來關上了門,她拉開他辦公桌前的座椅,氣呼呼地坐了下來,將手中的文件夾摔在君無意的辦公桌上。
君無意冷靜地坐下,順手開了電腦,問道︰出什麼事了?心情這麼差?
什麼事?你好意思問。難道你真的會不明白我為什麼心情差嗎?宋珍妮氣沖沖的,完全失去了平素的耐心。
君無意倚在大班椅背,默然不語,同時也靜待她的傾訴。
他知道她一定會說的,正在氣頭上的人百分之九十九藏不住事。
君無意,你好狠的心!宋珍妮說得咬牙切齒,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娶別人,還能有好心情嗎?天下間再也找不到我這樣痴情的人了。不僅不哭不鬧的,還從頭到尾幫了你那麼多忙,甚至連洞房都鬧了。我看那江小燕,對你有意思吧。人家還買醉呢。哼,我卻連買醉的資格都沒有,還得裝得要多大氣有多大氣似的。結果你呢,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還問我出了什麼事?你再不待見我,這些年,我跟著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沒有愛情也有感情吧?你怎麼能忍心這麼對我?
君無意無言以對,然而神情已是緩和了許多。在他準備對宋珍妮說些安慰話時,不料又听到了宋珍妮的絮叨。
這三天婚假過得開心嗎?當你逍遙快活的時侯,我卻是度日如年。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難道你對我連愧疚的心都沒有嗎?哪怕是哄我,哪怕是騙我,我只是卑微地想得到一點回報,這也不行嗎?君無意,你要我幫你做事,也請你給我一點做事的動力吧!」
君無意喟嘆了︰「好,算我錯了,還不行嗎?」
「就連道歉也這麼沒誠意嗎?什麼叫‘算’?君無意,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宋珍妮的美瞳微斂,將話從齒縫間迸出來,顯得特別陰沉。
君無意的臉色同時也陰沉下來了︰放心,不會!
這話,是說給宋珍妮听。同時,也是說給自己听。不會的,他絕不會為情所困;不會的,他絕不會忘記初衷。
現在的美好完全是因為相處的不夠久,他怎麼會單純到輕易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