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蝶把唐文忠請進書房談話,門關著,誰也不讓進。
她坐在唐文忠對面,美麗的雙眸熾灼地盯牢唐文忠,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千言萬語不知從何問起,只管用這樣的盯法,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好讓他自個招認。
可是,唐文忠是多麼老狐狸呀。從前,他可以配合君無意在醫院里演戲,向江小蝶隱瞞他和宋珍妮的事情。如今,又怎麼能保證他不再演戲呢?
「嘿嘿,小蝶,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確實忙,抽不開身啊!」唐文忠精瘦的猴子臉一笑就全是皺紋,雖和藹卻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一種閱歷豐富的精明。
江小蝶挑唇冷笑︰「是嗎?若不是我姐撂話要天天帶人到你酒吧去鬧,你依然舍不得來見我吧。我只想知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他?」唐文忠心里一懍,小心謹慎地回答,「哦哦,你說的是無意哈。哎,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連我都不知道
「騙人!他跑哪里去你會不知道?」江小蝶嗤之以鼻,「他不是無事一身輕的人,他的天幕公司,業務龐大,沒有人打理怎麼成?就算他要隱世一段時間,他總得交待你吧?難道他就一句交待也沒有,我不信!」
「還真有!他是有交待!」唐文忠大方地承認,「可是,他只交待說要出去一段時間,讓我打理公司,別的就沒對我說哈。我記得他交待我的時侯,我也問過的,可是他又不說。我以為只是出去兩三天,或許就是跟你在一起,因此他不說,我也就沒再追問。早知道他要出去那麼久,我也就問清楚了不是?我也是被坑了,好嗎?你找我要人,我還想找你要人呢!」
江小蝶語塞。
不得不說,的確也有這種可能。
這該死的君無意,到底死哪去啦?
她將彎彎娥眉一挑,懷疑地盯著唐文忠︰「忠叔,你可要說實話。是真沒交待嗎?這怎麼可能?出去這麼久,難道他真的放心公司的業務?難道他真的放心無瑕和無雙?」
「他怎麼會不放心呢?」唐文忠立即回應道,「他不是把公司交給我了嗎?一向都是我幫忙打理的,他就是失蹤一年,我也有辦法使公司正常運轉。當然,咳咳,我指的是正常運轉。至于拓展業務的能力,這真的要君無意本身才有辦法。至于無瑕和無雙,不是早就交待給你了嗎?他不是給了你一大筆錢,又成立了一個什麼基金,讓你管理?你忘了嗎?」
江小蝶頓住了,只剩下一顆心格磴格磴地跳著。
是的,忘了!忘了!
早該想起的呀!
當時,他給她那一大筆錢的時侯,她心里就曾經產生過疑惑?難道……
江小蝶艱澀地開口,臉色無比慘淡︰「莫非,這是一次有預謀的消失。從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在計劃著這次消失
唐文忠听著這淒楚無比的語調,噤若寒蟬。他不知道該加以肯定,亦或者否定。
江小蝶打了個激靈,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突然激動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唐文忠面前︰「忠叔,求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到底去哪里了?他一早就打算離開,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求你告訴我?」
「誒誒誒,你怎麼跪我呢?」唐文忠連忙起身蹲下來要扶起江小蝶,急道,「我還沒死呢,用不著這麼跪我?」
「我求你告訴我。你是無意的義父,就是我的義父,是肚里孩子的爺爺。我跪你理所應當,我只求你告訴我,求你了!我不是一個痴纏的人,我只要一個明白江小蝶掉著眼淚,苦苦哀求。
「唉!」唐文忠一拍大腿,重重長嘆一聲,無可奈何說道,「起來,起來,你起來!你還懷著孩子呢。你起來坐著我告訴你!」
江小蝶一听,立刻拭去淚珠,撐起身子重新坐回沙發。唐文忠也頹然地坐下,無奈地擺擺手︰「罷了罷了,看你這樣子,我就告訴你,好叫你死心
「死心?」
「對,死心!你是該死心了!無意他已經跑到國外去了吧
「跑到國外,他跑到國外做什麼?」
「居住啊。他在國外已經有一個小家庭了吧。他有一個混血模特的女友,一個混混血的小女兒。這次去,應該是一家人團聚吧。他估計會在那里長住。住多少年不清楚,不過估計要不少年頭
江小蝶的腦袋像被火車開過似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面。
唐文忠連忙扶住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江小蝶絕望地閉了閉眼,輕輕搖了搖頭。
「唉,」唐文忠又仰天長嘆,坐回沙發,「沒事就好。這真是作孽呀!這件事,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你開口,只好用逃跑的了
「你騙我,不可能有這麼荒唐的事她迷茫地囁嚅著。
「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騙你?你想想君無意有多少女人?宋珍妮?你想不到他們會在一起吧?朱朱?想你更加想不到!麼現在,他和一個混血模特在一起,並且早已有了一個女兒,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江小蝶的淚珠又不可控制地簌簌而下。
「我相信,無意他最愛的女人是你。可越是這樣,他越不敢以他的真面目面對你。他沒有勇氣對你說出這一切,也因此給不了你永遠的承諾。他在加拿大已經跟那個混血模特結婚了。我把你懷孕的消息告訴他的時侯,已經晚了一步,他們前幾天已經補辦婚禮了,也登記注冊了。所以,他只能委托我,勸你把……把孩子拿掉,好好地找個人嫁了。他听說鄭律師正在熱烈地追求你,心里十分欣慰。他祝福你和鄭律師幸福,也希望你能夠祝福他們
江小蝶听到這里,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再次暈倒了。
唐文忠慌了神,急忙奔出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