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下雨了呢。」駱詩瑤雙手托腮,望著雷電交加狂風驟雨的天空。而那一束閃電,時不時照亮她的臉頰,眼底隨即絢爛出一道光。
姬立行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抹了抹嘴。
扭頭望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天空,不知道怎麼了,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從方才打雷開始,這份不安就漸漸擴散。腦海里冷不丁蹦出吵鬧的女聲,他懊惱地皺起了眉宇。
「張媽今天回台南鄉下了啦,我一個人好孤單!」
該死的!從小到大,這個小魔女就最怕打雷閃電下暴雨。每一次遇見這種天氣,都要撲進他的懷抱,恐懼到失聲,或者是躲到哪里蜷縮成一團。
越想越不對勁,他猛地回神。
駱詩瑤的目光與他撞了個正著,眼神里不經意間泄露出一絲深情,她低下了頭,緩緩地開口說道,「立行,我們認識很長時間了。」
她的手輕觸酒杯,指間有一下沒一下地劃著杯壁。
「……」
「我想想,好象有好多年了。從國中開始,我們就一直認識了呢。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其實……其實我……」她想了又想,始終是猶豫不決。
深呼吸一口氣,突然鼓氣勇氣,「其實我喜……」
「對不起,詩瑤,我突然想起自己有點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先走了。你自己打個電話回家,讓司機來接你好嗎?到家後,記得call我,讓我放心。」
姬立行終于忍不住了,話剛說完,歉然地對她微笑,離席而去。
只是他走得太急,沒有看見她一臉得失望落寞。
※※※
狂風暴雨之中,威龍車急速地駛向山頂別墅。雨刮將雨水刮去,可是雨水又迅速積聚。好不容易抵達別墅,顧不上打傘,直接下車在雨中奔進了別墅。
「小姐呢?」他焦急地問道。
「回少爺的話,剛才別墅停電了,不過小姐一直呆在四樓的房間里,沒有出來過!」女佣據實稟告,連帶接過了他褪下的西裝。
停電?該死!
姬立行心里一驚,邁開腳步,奔上了四樓。他急忙打開了房門,從書房、小客廳、一路找向了臥室。可是四樓所有的房間里,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忽然,他恍然明了地轉過身,目光停留在臥室的大衣櫃里。走到了衣櫃前,平息了紛亂的氣息,這才伸手將衣櫃的櫃門打開了。
展樂樂像只小鴕鳥一樣將自己蜷縮在衣櫃里,剎那間的光明讓她慢慢抬起頭來。瞧見了他,她委屈地癟著嘴,一下撲進了他的懷里。
「我早說過張媽不在,我一個人會孤單,你干嗎還要走。我討厭你。」
姬立行听見了她孩子氣又任性的話,一下子竟然又好笑又好氣。無奈地將她抱出了衣櫃,而她像只無辜的樹袋熊終于攀附住了加利樹一樣,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遲遲不肯松手。
他感覺自己被勒得快要窒息了,好不容易將她抱到了床上,哀嘆道,「好了,可以放開我了。」
「不放……」她咬著唇,更是抱緊了他。
說話的同時,小腦袋倒在他的肩頭,那份對于雷電的恐懼以及對于黑暗的害怕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只是一雙小手,微微松了些力道,卻仍然不放手。
抱緊了他,才會感覺到那份安全感。
「怎麼了?」姬立行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輕撫著她單薄的脊背,沉聲問道。
展樂樂將頭埋在他的頸項,女聲更是輕得細若蚊吟,在他濕漉漉的襯衣上蹭了蹭,不知是抹去了眼眶那點淚意,還是間接沾染上了那份水潤。
「好久……沒見爸爸了……他不要我了……」她猶如動物一般得嗚咽。
听到了她的話,他的動作一下停頓。隨即,更是溫柔地安撫道,「哪有,你爹地不是在忙嗎?他是個攝影師,攝影師總是要去各個地點尋求靈感。對嗎?」
「不懂。他可以帶我一起去,他不知道我會想他嗎。他好久沒給我寫信了。」展樂樂固執地咬住了下唇。
「多久了?」該死的,他怎麼忘記了呢?
「七個月零十天八個小時。」她月兌口而出精確數字,不假思索。
他忽然有些動容,大掌舉起,隨即按住了她的小腦袋,一如小時候將她抱在懷里那樣,「想他的話,就給他寫信。把信給我,等到下次收到他寫給你的信,我就按著那個地址替你把信寄給他。」
「真得?」她尚有些不信,可是聲音已經緩和了些。
「小傻瓜!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哦!」姬立行微笑地允諾,興許連自己都發現此刻他的神情竟然是如此溫柔。
展樂樂吸了吸鼻子,抱了他好一會兒,又是孩子氣地蹭了蹭他的襯衣,這才松開了他的脖子。
「你去哪兒了。」癟了癟嘴,顯然是極度得不甘願。
「沒去哪里,事先約了人吃飯。好了,放開我。我身上還這麼濕,我要去洗澡,你也去洗澡。」難得向人解釋行蹤,他輕輕地動手,終于掙月兌了她的束縛,卻是怕她感冒。
展樂樂瞧見他轉身離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約了人吃飯?」
「恩——」他拖著長長的尾音,輕輕地甩開了她的手。一邊朝著洗浴室走去,一邊解著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襯衣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