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從師父那里請好假跟表哥在府里陪祖女乃女乃聊天。
「祖女乃女乃,您看今兒這場面夠熱鬧吧,我跟表哥還有驚喜給你呢。」我得意地對祖女乃女乃道。
「唉,多少年了,自從你祖爺爺去世後,你爺爺父親相繼去了京城,家里就沒有這麼熱鬧過了。」祖女乃女乃似乎看上去並不是很高興。
「怎麼了,祖女乃女乃,今兒也算大喜的日子,您怎麼就不高興了呢?」我問道。
「你啊,太小,祖女乃女乃啊見識的比你多,所謂樹大招風,今兒這壽宴辦成這樣不知讓多少人有話說哦。」祖女乃女乃搖搖頭。
「祖女乃女乃,您是擔心……」我皺眉道。
「唉,這些個兒孫哪,沒有人懂得韜光養晦的。」
「祖女乃女乃,您意思是爺爺和父親在官場容易落人話柄嗎?」我一語點破。祖女乃女乃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不會吧,只要他們行的正,坐在直,不用在乎的。女乃女乃不必擔心。」我心里暗暗叫苦。
「希望他們能自律,我反正是管不了他們了,宇兒,將來你不管為何都要一絲不苟,剛正不阿。」
「是,女乃女乃,大喜的日子,且把這些個不開心的放到一邊吧。回頭您做完了壽。再把爺爺和父親召集起來給他們訓訓話,敲敲警鐘也是好啊。」我笑道。祖女乃女乃這才舒開眉頭。
「老太君,外頭賀壽的排到東大街了,原想等到正午拜壽的,看這情形,現在拜只怕也得拜到晚上,請老太君移駕西花園,接受大伙的同賀吧。」管家拱著腰回著話。
「來,祖女乃女乃,我們打扮一下這就出去接受拜壽好不好?」我哄著道。祖女乃女乃就任由我在她頭上搗古著。我給女乃女乃上了點粉,遮住臉上的老年斑,再給她打了個底,化了淡雅卻不失高貴的妝,看上去哪象七十歲的人啊。
「你呀,是不是投錯胎了,這女兒家的東西你好象樣樣拿手。」祖女乃女乃嗔道。
「嘿嘿,我是全才!」我得意的笑。
當祖女乃女乃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喧鬧的西園一下子靜了下來,眾人都看著這位壽星。半晌沒說出話來。
「老太君真是九天玄女下凡塵啊!」夸贊之聲不絕于耳。我抬頭得意地朝下面望去。只見爺爺攜著八位女乃女乃們坐在上首,父親只帶著母親坐在對面,其他小妾全部坐在下首。母親的臉上光澤四現,嬌羞無比,一看就知道幾度春風了。我們這些個重孫孫們有幸圍坐在祖女乃女乃身邊。好一副百子千孫圖啊。我心中嘆道。然後先是從自家人開始拜壽,我們都是磕頭。剛磕完頭就听到︰
「老太君,下官金陵府尹,特向太君恭賀!祝老太君。
七十陽春豈等閑,幾多辛苦化甘甜。
曾經滄海橫流渡,亦賴家庭內助賢。
連日凝神新墨勁,五更著意舊詩鮮。
如今但祝朝朝舞,當信人生二百年。」
只見下面在座的一個胖嘟嘟的官站起來拱首道。
「多謝府尹大人賞光。」爺爺和父親及時站起來回禮道。于是眾人接二連三的起來說著賀詞,什麼福如東海長流水。
壽比南山不老松。
什麼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一拔接一拔的,開始三三兩兩站起來,再後來是一排排站起來的,再後來就只見外面黑壓壓一片跪倒在地的。我看女乃女乃已有些支撐不住了。
我忙站起來道︰「感謝大家今日來給老太君祝壽,請大家入席,稍後準備了幾個節目,請大家共賞。」我雖不到十三歲。但是唇紅齒白,儀表堂堂,對著如此眾多的人講話,不緊張,不害羞,不頓詞。一下子贏得了眾人的稱贊。
「這就是尚書的孫兒吧,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修為,將來必可成大器啊。」「劉公子還沒定親吧,我家佷女與令郎同年,可結秦晉之好啊。」拍馬屁的,攀親的聲音不絕于耳,爺爺和父親也得很覺得有面子似的。不斷與他們周旋著。我翻翻白眼扶著祖女乃女乃先去休息了會。總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目光,我轉身卻什麼都沒看到。
讓祖女乃女乃用了飯,就把她請到了東邊寬闊的戲院。我的節目要上場了。本來爺爺和父親是叫了戲班來唱戲的,我覺得太俗,就給換了。他們並不知情,不一會就座無虛席了。隨著鑼鼓的響聲一聲響過一聲,台上的簾幕抖然拉開,一只貌似獅子的東西在台上跳動著,開始嚇得眾人一驚,正要起身逃跑,誰知里面的人把獅子嘴一張露出一個人頭來,還朝大伙笑了笑,眾人這才坐回來,拍拍胸脯,都給嚇得不輕。不過這種戲還從來沒見過。于是目不轉晴地看著,一陣陣喝彩引得原先不想來看戲的人都擠了過來。先是一只獅子,再後來兩只,過後又出來一條龍,忽上忽下,跳躍翻騰,伴隨陣陣煙花,眾人真是看傻了,從來沒見過這種賀壽方法,正在眾人覺得已是賀壽****時卻從台後飛來一個圓球,到台上空時一聲爆響,球炸了開來,隨著一陣輕煙,里面居然飛出一個人來,仔細一看正是在下,這時獅子兩邊似門神似的站起來,我站在其中一個上面。表哥站到另一個上面,每人手中落下一個聯子,
我的是︰人長久,月長圓,春長在翻一頁日歷,存百年基業。
表哥的是;國永昌,家永睦,福永生繪千幅藍圖,興萬代子孫。
再一甩手,表哥接住,橫批︰生日快樂。
台下眾人站了起來,都興奮地歡呼著,跳躍著。
慢慢地鼓聲隱去,響起一陣悠揚的琴聲,獅子和龍也慢慢退場,台後祖女乃女乃坐在蓮花台上,由眾童子推著,來到台上,當她從蓮台上站起下來,蓮台也隨之打開,一個碩大無比的生日蛋糕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可是花了我三天三夜做成的哦。上面點著紅燭,伴有壽詞。眾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祖女乃女乃先切了一塊,吃了下去,邊吃邊點頭,想起她剛開始死活不肯吃,被我好說歹說才吃了,沒想到里面有好多水果,越吃越愛吃的樣子,我捂嘴在一邊笑開了。此後僕人上來切了一塊一塊的分給眾人。眾人吃得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