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孟坦這幾個字並不是在說林玉清,而是在說那位沈老將軍。
自從他即位幾年以來,在朝堂之上,幾乎每決定一件事情,都有沈浩沈老將軍的參與,並且,那位老爺子,並沒有把他這位皇上看進眼里,經常跟他唱反調。而且,就算是那老爺子犯了錯,也理直氣壯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讓他這個做皇上的,顏面盡失,毫無威嚴,就更談不上如何更好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治理國家了。
可能是孟坦剛才的一聲嘀咕,讓林玉清疑惑不解,也覺得自己可能是說錯了什麼話,于是,就閉口不說了。
兩個人都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後,還是孟坦說道︰「好了,你之前的事,朕也不想追究了。朕只想問你,你是站在那個老頭子一邊呢?還是選擇棄暗投明呢?只要你答應幫我弄到沈老將軍的罪證,也許,只是哪怕一點點的證據,只要能讓他達到隱退的目的,也就夠了。」
林玉清苦笑兩聲,「皇上,這件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是吧?不管我耍什麼手段,都要找到武侯的罪證?哪怕是捏造一個出來也成?」
孟坦笑著搖搖頭,好像是不贊同林玉清的說法,但是,看上去,卻很高興的樣子。
「哎~,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朕相信你,所以,你給朕的證據只能成為真的。」
皇上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了,就是,不管怎樣的證據,只要是跟武侯沾邊的,只要是確有其事,哪怕只有一點點,這也能成為證據。
接下了這個扔不掉的燙手山藥,林玉清又在宮里面呆了兩天。就跟著宮里面的一個司儀掌事,來到了武侯府。
這個武侯府,雖然坐落在京城繁華的地方,但是。建築規格卻並不十分豪華。要不是上面掛著武侯府的牌匾,林玉清都會覺得,這最多也就是一個富裕之家的庭院。
大紅木門的漆皮,已經暴起了斑駁,沒有及時粉刷,看上去有點落魄。
「咱們是代表皇上來武侯府,一言一行都要大方得體,要想著皇家的顏面,可不能讓武侯府的人,覺得咱們宮中出來的人。也不過如此。而是,要給人一種權威上的壓迫感。」
林玉清無奈的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這權力之爭的雙方,就連最奴才都不能輕松,真是累啊!
不過。讓她更累的是,她是皇上特意指派的人。可是,來之前,這位宋姑姑也打听了一下自己的事情,最後,是質疑與不解。
尤其是,當她說完這些話之後。很有深意的看了看林玉清,這讓林玉清本就繃緊的神經,險些斷了線。
這個時候,武侯府的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男一女兩個人。這兩個人的年紀差不多,都在四十歲上下。可是,兩個人紅光滿面,走路絲毫不拖拖拉拉的,利落的很。
「原來是宮里面的宋掌事還有諸位姐姐來了,老朽有失遠迎。府里面已經為諸位特意準備了一個小院。快快請進。」
說著,那個女人也沖著這一眾人施了施禮,然後兩個人就讓出一條路來,又做出請的樣子,將眾人請進府里面。
這個宋姑姑還真的是時刻記得自己是來自宮里的人,面對著兩個和顏悅色的人,還將掌事的架子擺的正正的。
進入了武侯府之後,林玉清才覺得,這里面的裝潢,絕不會像外表看上去那麼的讓人覺得名不副實。
武侯府里面的亭台樓閣,雕刻的很有深度,栩栩如生,靈動異常,看上去,甚至比皇宮里面的雕刻活,還要來的考究。
尤其是,當她們經過一個小河塘的時候,林玉清竟然看到,咕咕的總有新鮮水從水塘中冒出來,顯然是一池活水。這在這個地處平原的京城,實在是太過于奢侈了。並且,在湖中的一個假山,隱隱約約泛著綠光,竟是天然的一塊玉石,矗立而成。
這個玉石山,足有近兩米,這也恐怕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一個價值連城的假山了。
林玉清實在是不明白,這武侯府里面,這麼多明擺著的第一無二的東西,就連皇宮里面都沒有的東西,怎麼就治不了武侯爺的罪呢。
那個領路的男人,一見林玉清一直對著湖中的泉眼,還有玉石山發呆,就好意的說道︰「這位姐姐,難道對武侯府的這個小荷塘有興趣?」
林玉清見別人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要是矢口否認的話,很有可能讓別人多想,這樣對自己很不利。
于是,她笑笑,說道︰「武侯府的這個小荷塘,還真是別致,就連假山都讓人心潮澎湃。要是沈秀沒看錯的話,這座假山應該是綠玉原石吧?這樣大的一塊山子,恐怕都敵得過商國一半的疆土了。」
林玉清可是听說過完璧歸趙的故事,對于這個假山有這樣的價值,她絲毫不會懷疑。
可是,男人听到這里,愣了一下,然後卑微的笑著說道︰「姐姐說的未必太夸大了,這玉石再值錢,也只是死物而已,怎麼能跟國土相提並論呢。這個假山也只不過是武侯爺買這個宅子的時候,就已經在這里了,就算是價值,也只能一直立在哪里而已,要是武侯爺把這個宅子賣給了別人,這個東西,自然也就成為了別人的了。」
「姑姑這邊請,諸位姐姐這邊請。」
男人跟林玉清說完這些話,然後就熱情的去招呼其他人了。
她又看了兩眼,然後就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走進了一個小院落。
這個小院落雖然偏了一點,但是收拾的還算干淨,里面種著的各種花,開的正濃,迎面而來,就是沁人心脾的芬芳香氣。
「李管家,就連這個小院落都管理的井井有條,看來,本掌事還是要向李管家好好討教一二了。」
也不知這宋姑姑是真的要跟什麼李管家請教,還是想著趁此機會,跟這個李管家講明一份卑賤高貴。
那個李管家听到這里,並不以為意,還是保持著一樣的笑容說道︰「姑姑這話,可就是抬舉李某了。李某只不過是這武侯府的一名小管家,怎麼敢跟姑姑討教治理之術,要是姑姑不吝賜教一二的話,那是李某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