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和雨姻來到開封又等了一天,方青遠和煞顏齊煞德肖方自趕到——眾人吃過晚飯,方青遠道︰「咱們出去走走吧,」無痕道︰「好啊,」此時天色漸暗,開封號稱五城門路,八省通衙,滿城街市。雖然街上的行人比白天少了許多,但沿街兩側擺灘做生意的仍是比比皆是,叫賣聲不絕于耳,熱鬧非凡。
無痕和方青遠走在前面,其他人在後面陪著雨姻一會看看這,一會看看那。大約走出里許,突然前面一人擋住了去路,看這人身高瘦骨,面色黑紅,雙目深陷,白發齊肩,看上去有六十上下歲,他直勾勾地看著無痕手中的玉簫道︰「你就是寒簫客?」無痕道︰「正是在下,前輩是?」
這人並不正面搭話,口中道︰「那就對了,」對了還沒說完便飛身躍起,雙掌拍向無痕,無痕見對方已經撲至,迅速向左後撤了兩步,可方青遠此時正在無痕的右後,他來不急反應,見無痕向左後撤,他正欲向右後撤,可哪里還來得急呀,「啪!」地一聲正中方青遠的左肩,方青遠「 ……」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無痕忙問︰「方叔叔,怎麼樣?」方青遠苦笑道︰「無妨,」方青遠嘴上說是無妨,他是在後撤的過程中中了一掌,後撤之勢卸去了部分力道,但此時左肩也是火辣辣的酸痛啊!無痕又轉向來人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無禮,」這人還是不說話,原地雙掌齊出向無痕推來,無痕心想,這是什麼人,知道我是寒簫客還下如此狠手,擺明了是沖著我來的呀!難道是尋仇不成,這一年多來我也沒開罪什麼人啊!
一股強大的內力排山倒海般向無痕襲來,無痕急忙伸出右掌抵御,兩股內力相接,無痕感覺對方不是以強大的內功撞擊,而是待自己的內力與之相接觸後才緩緩漸強,此人內力收發自如,並且內力之強平生少見!他既不想傷我,難道是想與我比拚內力嗎?那我就讓他見實見實。想到這無痕將內力運至三重,感覺對方並不示弱,無痕又將內力提到第四重,只見這人白發豎起,衣服鼓脹,腳下勉強穩住身形,無痕見狀又將內力提到第五重,這人被無痕掌風向後推出丈余,無痕心想,這人並無惡意,讓他知道輕重便了,見好就收吧,想到這慢慢地撤回內力,這人也慢慢的撤回內力……
「哈哈哈哈……不愧為寒簫客,果真是名不虛傳啊!」這人哈哈大笑抱拳走上前來,無痕也面帶微笑道︰「前輩是?」這人道︰「俞幫主,這里說話不便,我們找個地方喝幾杯,邊喝邊聊怎麼樣?」無痕道︰「就依前輩所言。」這里是鬧市區,此時周圍圍了很多人,大家都以為二人在打架,可二人比比劃劃一會,又一起喝酒去了,眾人均是感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回事?怎麼了?怎麼不打了?……」
此時雨姻她們也都過來了,眾人來到酒館坐下,這人道︰「我叫沈震山,」無痕沒听說過此人的名字,忙抱拳道︰「沈前輩,得罪了,」方青遠驚疑道︰「你就是江湖人稱鐵掌沈震山嗎?」沈震山道︰「哈哈哈哈,承蒙江湖朋友抬愛,」眾人看著方青遠,方青遠接著道︰「沈前輩早年行走江湖,鐵掌沈震山的威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啊!」沈震山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已經老朽了,」無痕忙起身介紹道︰「這位是天門幫幫主程雨姻,這位是順風鏢局方青遠……」
沈震山道︰「好說,好說,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幾位的俠名我素有耳聞,近幾年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徒弟們回去經常提及各位,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啊!」停了一會沈震山接著道︰「剛才我看到俞幫主手里拿著玉簫,看似像徒弟們描述的寒簫客,便一時興起想試試你的功力,沒想到俞幫主功力卻不在我之下,並且宅心仁厚,老朽真是慚愧呀!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啊!」無痕笑道︰「前輩嚴重了,」方青遠苦笑道︰「以沈前輩的功力如果想傷人,我早已成了廢人,」沈震山喝了口酒道︰「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了我一掌,僅後退幾步,當時我還納悶,以為自己真的老了,原來方英雄也非等閑之輩呀!」說完眾人均是哈哈大笑。
沈震山接著道︰「說來我還得謝謝俞幫主呢,我所習也是純陽內功,由于年老體衰此消彼長,熱毒漸強,雖然被我壓制在一角,但終究是患啊!那日你在客棧以寒簫為人解圍,我徒兒也在圍觀人之中,後來他們便起了邪念,你不但沒有傷他們,還告訴他們說‘你們的師傅可以救你們,’徒弟們回去後我為他們一一療傷,同時也解除了我的疾患。雖然他們是為了我,但他們的所做所為乃江湖正義所不恥,因此我罰他們在島上面壁三年。」
無痕道︰「些許小事前輩何必耿耿于懷,」過了一會,沈震山看著無痕突然問道︰「俞幫主,俞振海你可听說?」此言一出眾人均是驚奇,無痕忙道︰「那是我祖父啊,」沈震山听後也是一愣,隨後哈哈笑道︰「真是巧極了,當年波斯國師阿罕札耳挑戰中原武林,當時中原武林幾乎盡數敗北,是我與你爺爺合力將其打敗,從此我和你爺爺便成莫逆之交。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唉!長江後浪推前浪,隔輩人都已執掌江湖,我們怎能不老啊,你爺爺還好吧?」說完老人面帶悲哀之色……
無痕道︰「謝謝前輩關心,爺爺身體尚好,」沈震山點點頭,過了一會無痕忽然想起去年與雨姻父女吃飯時雨姻的哥哥提起過「最近東海的一個島上新崛起一個幫派,勢力龐大……」丐幫大會上那人臨死前說出的「興龍幫」三個字,無痕忙道︰「前輩是何門、何派,安居于什麼島啊?」
沈震山哈哈道︰「我無門無派,我是東海沈家,我家已幾代人居住在長列島之上,當年江湖中有南振海,東震山,北向南,西半邊之譽,」無痕也哈哈笑道︰「听爺爺說過,原來東震山竟是前輩,」听到這話雨姻忙道︰「程向南是我的祖父啊,」眾人一听均是啞言,呆呆地看著雨姻,世間竟有這等巧事!
過了好長時間沈震山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日之間竟得兩位優秀的晚輩,此生何憾矣!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眾人均道「好!干!……」干了一杯沈震山道︰「程幫主你爺爺可好?我與你爺爺也有過數面之緣,程老英雄性情豪爽,令人仰慕啊!」雨姻道︰「祖父已不在人世,」說完有些傷心的樣子,沈震山唉了一聲道︰「真是可惜了。」
過了一會無痕又問道︰「前輩可听說過興龍幫?」沈震山疑惑地看著無痕道︰「你與興龍幫有何瓜葛?」無痕道︰「我們與興龍幫並無瓜葛,只是我們懷疑興龍幫背後有重大的陰謀,」沈震山思考良久道︰「原來如此,興龍幫崛起時間不長,也在東海的某個島上,具體哪個島我也不知,該幫曾派人來過我們沈家,要求我們加入興龍幫,讓我回絕了。」
無痕等人均是點點頭,興龍幫卻有其事,但龍頭是不是興龍幫還未可知?
英雄惜英雄,眾人一直喝到二更天方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