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銀河人已激動得想哭了。這是何等的自豪,何等的榮耀啊。作為日月二神使者的故鄉,關銀河很快就將成為聖地般的存在。作為二使的故鄉人,他們將從中得到無法想象的好處。
就在人們開始做起萬般美夢時,海尚歡接著往下說道︰「血脈指數最低為一,最高為五,古來便是如此。可小家伙兒你竟然是個指數,血脈中不含一絲一毫的靈氣,實在太逆天了。老夫有生之年竟有緣得見如此奇跡,何幸如之啊。」
什麼,不含一絲一毫仙靈氣息的指數血脈?!
也就是說,這家伙不是日神使徒,而是比老子還差勁的絕世大廢柴?
十萬觀眾被這結果雷得目瞪口呆,頭耳嗡鳴。
詹綺本來十分陰沉的臉上則在此刻綻放出奇異而神聖的光芒。
荊爸荊媽的身子則瞬間化作了冰雕。
信心滿滿的荊郯也徹底被這個結果驚呆了。血脈之中沒有仙靈氣息,意味著他根本無法修仙。
能否修仙,他倒不是十分在意。他本來就不是個有大志向的人,在王家梁過一輩子,他也照樣開開心心。但他那顆無比驕傲的心卻無法接受這樣的對照︰詹綺的天賦好上了天,而他的天賦卻差穿了地。
雖然他是個棄兒,雖然他成長于一個十分普通的人家,可從小到大,沒有誰能在「天賦」二字上與他一較短長。即便是嚴謹無比的趙夫子,也無數次地對人夸贊說︰「荊郯雖然頑劣,其天賦卻無人可比。」
可此刻,他卻在專門檢測天賦的測試中被判定為「零天賦」。
他人生第一次陷入了失魂落魄的狀態,搖搖欲墜地挪動灌了鉛一般的雙腿準備離開檢測台。
海尚歡卻叫住了他,滿臉慈祥地說道︰「慢著孩子。血脈指數,並不一定意味著你不具仙根。」
荊郯聞言,頓時精神一振,渴望地看著他,問道︰「真的?」
海尚歡點頭說︰「是真的。血脈指數,既可能表明毫無修仙資質,也可能是因為仙根太強,搶奪了血脈中的靈氣。所以,老夫強烈建議你測一下仙根。」
荊郯忙不迭地點頭說道︰「好好好,我測,我測。」說著就站到了第二檢測器前面。
靈光如常飛出,將他嚴嚴實實籠罩起來。他心頭怦怦亂跳,暗暗祈禱道︰老天保佑,一定要測出個好結果,不然以後都沒臉見人了。
可未滿三息,靈光就 地一聲,悉數收縮了回去,前後不曾有絲毫變化。
荊郯臉色蒼白地看著海尚歡,囁嚅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海尚歡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搖了好一陣頭才說道︰「兩項都是指數,這種垃圾資質簡直……哎……幸虧你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兒。」
荊郯已听不見海尚歡的惡毒話語,腦子一陣嗡鳴,只覺天地都旋轉了起來。繼而雙腿發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台上。
看著他這模樣,海尚歡心頭冷笑連連︰小子,修仙之路已斷,此生你就等著給人家做面首吧。
荊郯渾渾噩噩走下檢測台,低著頭,不敢去看人們臉上的表情,尤其不敢看王家人的樣子。他知道,王家人此時必定開心至極。若非場合不對,人家肯定已經瘋狂歡呼慶賀起來。
荊爸荊媽趕緊上前將他攙住,一邊低聲安慰著,一邊如逃難般快速走向出口。他們心中的恥辱感一點不弱于孩子,片刻都不願再在市場壩呆下去。
詹綺那冰冷而又十分悅耳的聲音卻在此刻響了起來︰「就這麼走了麼?咱們之間可是有約在先,選拔之後要接著聊的。」
本來已準備散場的人們,聞听詹綺之言,頓時好奇心大起,收回腳步,並重新放飛了豐富的想象。
有約在先?
接著再聊?
這兩人之間有故事?
那小子帥得一塌糊涂,莫非詹家嬌女要當眾上演一段鳳求凰?這小子豈不要跟著一飛沖天,同樣成為萬眾仰望的存在?
除了極少數見證了兩人那場短暫對話的人之外,余者都在替荊郯想著美事。荊郯自己卻猛然清醒,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下意識地問道︰「你想做啥?」
詹綺嫣然一笑,眼含一絲幽怨,如同撒嬌的小情人那般說道︰「你忘了麼,南街口初遇時,你我相談甚歡。只可惜時不我待,咱們只好匆匆而別。但我們有約,大選之後再接著聊,你可不要說已不記得了。那樣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看著她這般模樣,荊郯越發感覺到了危機。他十分篤定,這個女人是要當眾報復他對她的「不敬」了。零指數的恥辱暫時消散,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復蘇,光棍兒地拍拍胸脯,說道︰「那就聊吧。就不知是你親自跟我手談,還是繼續仗人之勢?」
詹綺見他竟敢重提「狗仗人勢」,臉上的笑意變得益發濃郁起來︰「小妹不但嘴拙,還手無縛雞之力,故而無法陪公子你手談。就讓我那些奴才向你這位高賢大能求教一二吧。」
詹家惡奴聞言,呼啦啦沖出人群,將荊郯圍了起來。
荊爸荊媽見狀,臉色大變,不顧一切撞開惡奴,沖入包圍圈,一左一右將兒子保護了起來。接著,荊媽轉身,對著詹綺就跪了下去,哀求道︰「詹小姐,我家孩兒沖撞了你,我給你磕頭賠罪。請你高抬貴手,饒他一回。你若心里有氣,就打我幾下出氣吧。只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難為我那不懂事的孩兒。求求你!求求你!」
荊郯見老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詹綺下跪,頓時逆氣上竄,大吼道︰「媽,你干什麼?那個賤人算什麼東西,她受得起你的跪嗎?你快起來!」
他這聲「賤人」月兌口而出,根本就沒經過大腦,沒想過這兩個字在這種時候說出口會帶來多麼可怕的後果。他只顧張揚自己的怒氣,卻不知道就這一逞強,頓時將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的災難擴大到了全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