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仁、義一感覺到九股強橫氣息的臨近,立即激活祖宗留下的隱匿氣息的寶貝將自己變成修為低下的老人準備隨機應變。
翟天邊身著官服,八個扈從肩上扛著寒芒閃動森冷入骨的長刀。八雙瞳子渾濁如瞽偏偏靈動地轉來動去,看上去十分詭異,十分嚇人。
一入李家,為首那個扈從便開口用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道︰「吾等奉郡守大人之命來此查案。李家所有人等即刻去到演武場拜見大人。任何人等不得擅自走動。違者,殺無赦!」
接著八大刀手便如蒼鷹一般飛起,輕飄飄落在八處重要位置,將整座大院嚴密監視起來。
花老夫人出門時剛好見到八人飛騰落牆,心里不由暗叫糟糕︰來的竟是仙門弟子!
听到那令人寒毛直豎的嚴令,花氏就知道李家的禍事來了。本來還想去發動護門大陣,可一見這八人一顆心就瞬間跌入深谷,暗自收起那不切實際的想法,依言將所有人叫出來聚集于中央演武場。事到如今她只能靜觀事態發展,隨時準備應變。
她心中焦急面上卻十分鎮定。率領眾人對那大官兒拜倒後平靜地說道︰「民婦李家花氏領闔家老小恭迎大人光臨!」
翟天邊倨傲地掃了她一眼道︰「本官于郡守大人轄下施巡察之職。這是印信,你可要驗驗?」
他這話問得貌似十分隨意,實則包藏禍心陰險至極。花氏說「驗」不行,說「不用驗」照樣不行。換言之,只要她順著他的話作答,無論說什麼他都能輕松拿住話柄給她安個「不敬之罪」直接拿下。主心骨一倒,接下來的事做起來就要輕松得多。看著滿眼水女敕至極的美人兒,他已下定決心要徹底吃死李家,盡情享受美人,盡情搜刮錢財。
花氏能成為老祖之下第一人,心機閱歷無不是上上之選,自然不會那麼容易上當。壓根兒不接他的招只納頭再拜稱︰「民婦拜見巡察大人!」
翟天邊見她這般應對,頓時意識到這個老婆子不好對付。于是收起玩這種小伎倆的念頭正色說道︰「本官欲借貴府設堂問案,你可願意?」
花氏心想你要問案不去鎮署卻來我這民宅分明沒安好心。嘴里卻毫不猶豫地說道︰「此乃李家的無上榮耀。」
翟天邊嗯了一聲,四下里看了看說︰「那本官就借你這演武場一用。來呀,傳本處鎮守到堂!」
一名長刀手當即如影子一般飛走,片刻之後便帶了一個人回來。薛明仁摟著小妾睡得正香,陡然感覺一道氣息落在屋內,接著就見一塊牌子朝自己飛了過來。接牌一看,竟是郡府巡察大人的身份牌,嚇得連忙穿上衣服就跟著長刀客飛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一名千總傳信令其帶人到李府听調。
見到身著官府的翟天邊薛明仁趕緊大禮參拜。翟天邊扔給他一塊令符沉聲說道︰「速帶雲家四虎及他們帶回的兩個小孩兒到案!」
听到這條命令,薛明仁和李家人心中都是「咯 」一下預感到事情有點非同尋常了。花氏還好點,畢竟她知道的事情還少,自以為李家跟青潭沒什麼榮辱與共的關系。鎮守就不一樣了,剛剛跟青潭達成協議,並剛剛從人家手里拿了十五萬兩好處,剛剛……一旦這些「剛剛」敗露,他和肖長樂不但身敗名裂,甚至會財命皆失。
但他身為下級,面對上級官員的命令不敢有絲毫怠慢,只得趕緊拿了令符飛快出門。心念急轉之下一面飛快將信息傳給肖長樂並指示另外兩名千總服從鎮長指揮,一面沿途布控驅散周邊行人建立禁區。
肖長樂得到信息也預感到了可怕危機。當即召來兩名千總和馬原三個關鍵人物,吩咐軍隊封鎖整個北城嚴禁居民走動,讓馬原帶著屬下大張旗鼓將鎮里那些背著山匪嫌疑的人「請入」鎮署以混淆視听。
做完這些後他隱匿了修為化妝成一名巡衛混在隊伍里,隨著返回的薛明仁一同進入李家前院。一路上他們不停給荊郯傳聲,提醒他小心莫要中了官家慣用的哄、詐、嚇手段。他並沒安慰他們叫他們別害怕,因為人家兄妹倆壓根兒就沒害怕全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要叮囑的正好相反︰「不到萬不得已切莫輕舉妄動。」
這事兒來得突然,饒是他們老奸巨猾也一點譜都沒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薛明仁帶人穿過前院抵達演武場外,獨自進去回報道︰「稟大人,人已帶到!」
翟天邊卻說︰「讓他們候著。」
繼而轉頭看向花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花氏,李燾向本官投訴稱有人借醫病之名闖入貴府行凶,襲殺了郡守大人的專用醫師。你可願講講此事的詳細經過?」
花氏一听翟天邊之言,腦子里不由嗡嗡響作一團。心頭暗罵李燾道︰該死的混賬東西,老娘那般叮囑你不可牽扯人家,你怎麼如此糊涂偏要把人家卷進來呀。萬一惹惱了人家身後之人做出什麼無法挽回之事,李家不就徹底完蛋了嗎!
若是翟天邊剛來時就直接這麼問花氏,她一定會認為翟天邊是在詐她。可人家啥都不問就先把青家兄妹和與他們有著直接關系的雲家四虎抓了起來,若不是李燾牽扯了人家,他堂堂一方巡察怎麼可能抓兩個孩子?
翟天邊拋出的這個問題使得沉穩的花氏頓時陷入了莫大的艱難。她沒有時間多做思考,否則就是抗拒偵詢藐視命官。她不但得快速作答,還不能答錯。一錯,李家、青家和雲家便可能一鍋燴。
可這答案著實難給呀。她一方面懷疑李燾因為對青潭心懷不滿而借機陷害青家兄妹,一方面又懷疑翟天邊是在詐她。人家位高權重手下必定能人雲集,在來八橋鎮之前先掌握一些蛛絲馬跡編造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來訛詐並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