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至此,最難接受的莫過于大夫人王氏了,她原本只是想借著清虛道長的名頭來打擊清荷的,誰知如今不但是事與願違,反倒助長了清荷在風百萬心中的地位,看如今風百萬看清荷的眼神,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細看那眼光,竟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敬畏——一個父親對著自己的女兒心存敬畏!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王氏可不管清虛道長怎麼說清荷的,正如清荷所言她從來都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只知道她不除去清荷就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可是想到自己搬來的清虛道長不但沒起到作用,反而還倒戈一擊,弄得她現在極其被動,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清荷深吸了口氣,走到風百萬和王氏面前盈盈一拜道︰「父親母親,女兒不孝讓你們操心了。」她說得玄然欲泣,似有滿月復怨卻仍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她這一番作為是有用意的。果然,那廂風百萬听罷女兒之言臉上又羞又愧,想到方才竟是對女兒百般猜疑,神情間頗為尷尬,撫了撫女兒的秀發道︰「剛才是爹爹不對,不該猜疑你。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整個風府再沒一個人敢對你有半分的不敬。」
說完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王氏一眼。王氏心中暗恨,臉上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對清荷百般示好,心中別提有多惡心加別扭了。
「哼,這個做作的賤蹄子,早晚收拾你!」王氏心中恨恨的道。
清荷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遂向父親說道︰「爹還要听那九九口訣歌麼?」
「要,當然要。走乖女兒,咱們去書房。」說罷風百萬攜著清荷,徑自往書房而去,把個王氏留在客廳中氣得臉都變形了……
一整個下午,風百萬和清荷都呆在書房里,不讓任何人打攪。這風百不愧是生意人出生,一個下午的時間便把從一到九的乘法口訣都爛熟于胸,以前算帳,超過十以上的算法,就要推算半天了,如果是上三位數以上相乘的,就要好幾個人來費時數日來演算了,如今有了清荷的口訣,就是算四位數的乘積,風百萬也能很快算出,只是清荷看著父親擺弄的算籌皺眉不已。算了,反正已經夠驚世駭俗了,也不怕再驚一把了。
「父親,女兒覺得用算籌來算帳耗時不說,還極不方便,女兒倒是有一算帳快捷之法。」清荷向父親說道。
風百萬剛得乘法口訣,算興正濃,聞言頭也不抬仍自算著他的算術道︰「什麼快捷之法?」
清荷看著父親如同小孩得到了新玩具愛不釋手的樣子,不由從父親手中搶過算籌道︰「爹——」
風百萬被女兒神情豆樂了,笑道︰「好好你說,爹听著。」
清荷取過紙筆,一邊寫著數字一邊道︰「要想學會女兒說的快速算法,得先弄明白這幾個數字的意思。」
清荷說罷,將寫著從0到9十個阿拉伯數的紙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風百萬問道。
「這是小寫的0到9十個數字,與我們平常所書寫的零到九十個數字表達的意思一樣。」清荷又仔細向風百萬講解著阿拉伯數字的意義和表示方法,等風百萬完全弄懂後,不由驚嘆道︰「女兒,你是如何知道這等奇術的?」
「作夢夢到的。」清荷笑道。反正經過了清虛老道這一事之後,以後但凡出現她解釋不了的現象就推到那些玄而又玄事情上去。想到此清荷不禁要感謝王氏來,要不是她清荷還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自己身上那些超乎尋常的事情呢。
「作夢?」風百萬想到不久前清虛道長的那句「晦星退去福星臨,九五至尊也相迎」的話來,究竟是有多大福氣之人,才會令九五至尊的皇上也要恭相迎啊。又想到清虛道長被女兒那句「天機不可泄露」之語驚得臉色大變,再也不敢問下去,只是拍拍女兒手道︰「我的女兒,果然是有福氣的人。」
看著父親好似在強調著什麼,清荷略一想便明白了父親內心的擔憂,他是怕清荷對他以前的態度仍心有怨恨啊,再加上清虛道長今日的一番言論,所以才會令他心中對清荷有一絲敬畏的吧。清荷要的是一個慈祥的父親而不是一個對自己敬畏的父親,遂將風百萬按倒在椅子上坐好,然後伏在父親的膝頭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清荷都是爹爹的好女兒。不是有人說麼,女兒是爹爹的貼身小棉襖。」
風百萬听得動容,終感動得連連應道︰「好!好!清荷是爹爹的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