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當大家都用過晚膳之後,風百萬又把大夫人以及諸位姨娘們召集到風府大廳中,當著眾人的面將清荷白日里與五姨娘她們說的決定當眾宣布了出來——
大姨娘仍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五姨娘和七姨娘早就知道,是以也很平淡、反應最為激烈的是大夫人和八姨娘了。
「老爺,府中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的,為何突然要大家集中用餐呢?這人多手雜也不方便啊。」只听大夫人說道。
「哼,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為什麼要大家集中用餐?為了節約!你看看你以前管家時府里的開支,一百多萬兩!再看看這個月的開支,六十萬兩!」風百萬越說越氣,直接將帳本扔到大夫人面前道︰「你自己看看罷。」
風百萬如今對大夫人是越看越不順眼了,沒想到多年夫妻,自己每日辛辛苦苦的在外面奔波勞累,將偌大個風府交給大夫人管理,可她卻在家中做出貪墨府中開銷的銀兩這等不齒之事,怎不令風百萬心寒呢?
大夫人心中氣苦又不敢作聲,只能抬眼向八姨娘望去,示意八姨娘開口幫幫腔。八姨娘起身向風百萬媚聲說道︰「老爺,妾身如今才懷有身孕這三小姐就要如此變動莫不是看不慣妾身月復中胎兒麼?」
好大一頂帽子,清荷心中冷哼。八姨娘本就生得嬌媚,此時只見她媚眼如絲,天生一股媚態,溫聲軟語的叫來直把人的骨頭都好似叫酥了。
果然,風百萬經她一說也有些松動了,對清荷說道︰「清荷啊,八姨娘懷有身孕就不必跟大家一起用飯了罷。」
清荷笑了笑道︰「這個自然,我會把飯菜差人給八姨娘送到她院中的。」
八姨娘一听如果這樣那不跟沒說一樣嗎?遂又風百萬撒著嬌道︰「老爺,妾身懷有身孕,這院中小廚房還得時不時熬些個補品什麼的,哪能說不開就不開呢。」
「哼,舉止輕挑神情放蕩,青樓習氣不改!此時沒外人也就罷了,八姨娘以後在下人面前可要注意你的言行,別亂了風府的家風。」大姨娘陳氏此時冷聲說道。
她此語一出大夫人和八姨娘幾乎是臉色大變,而清荷幾乎要為娘親的適時開口而大呼叫好。試問八姨娘最大的倚仗是什麼?就是她媚態天生的那股子風情,如果沒有其他人在場八姨娘獨自對著風百萬撒撒嬌那是調情,只會讓風百萬心花怒放。
可如今不同,當著兒女和下人們的面哪能如此不顧體統?而且這話原本是當家主母大夫人該說的話,可她一味的想要讓八姨娘贏得風百萬的歡心竟是忘記了這一茬,如今經她口中說出來這在風百萬看來大姨娘才是真心真意為了他好的,至于大夫人只怕是有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嫌了。
而且這話也只有她說才合適,因為若由五姨娘她們說可能會有忌妒八姨娘之嫌,可陳氏完全沒有這種顧慮,她雖說如今年紀大了,可容顏依舊清麗月兌俗,八姨娘的嬌媚在她面前有如流螢之于朗月,豈能與之爭輝?更為難得的是如今對清荷威脅最大的,就是八姨娘的嬌媚了,可是娘親這不經意的一句話,立時將八姨娘的嬌媚化解于無形,這一句「青樓習氣不改」只怕將八姨娘氣得不輕。
那邊風百萬听了陳氏的話連聲道︰「夢蘿言重了,八姨娘不過是一時忘形,你也別責怪她了。」口中雖是如是說著可手上卻是將八姨娘輕按在椅子上讓她坐好。
清荷笑著說道︰「爹清荷知道您老來得子,十分看重八姨娘這一胎,女兒也正是出于此般考慮這才將八姨娘的伙食交與大廚房來管理,五姨娘和七姨娘都是生養過的人,知道孕服有哪些忌口,由她們照料才更讓人放心。至于那些補身之用的補品之類,則更要小心了,過度的滋補反而傷胎,所以更不能讓小廚房的人來打理了。」
清荷說得在情在理,風百萬亦是听得連連點頭,倒是大夫人和八姨娘心中氣悶不已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在心中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