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容自然了解雲易澤的心思,忙搶在雲易澤前面開了口︰「龐將軍不必擔心,本宮既然說過這事不用你擔干系,自然會向皇上說明,不會責罰于你。」
慕容容又轉頭對雲易澤道︰「皇上,臣妾當日進谷來的時候,龐將軍是要派人跟著的。臣妾是想著,龐將軍公務繁忙,才命令他不讓人跟著的。這確實不是龐將軍的錯,皇上就不必與他計較了吧?」
雲易澤看慕容容都這樣說了,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而且,他心里也明白,此番若是有龐成的人跟著,慕容容還真的未必能找到他。
當下,雲易澤也不置可否,只冷冷的道︰「先回軍營再說吧。」
龐成來接慕容容是帶了馬車來的,只是因為這峽谷里面不方便馬車進來,所以將馬車停在谷外了。這時候,急忙跑過來,扶著雲易澤出了山谷。
慕容容惦記著那紅衣人,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龐成的人是從谷外進來的,紅衣人想必沒那麼快就出去了,他一定還在谷里。
只是,這紅衣人到底是起著什麼心思呢?龐成他們來的這樣巧合,到底和紅衣人有沒有關系呢?
慕容容一邊想著,一邊四處打量,突然感覺到背後有股煞氣。
一回頭,就看到懸崖壁上的一棵大樹上面,露出一小截紅色的衣角。一雙憤怒的眼楮正盯著自己,那煞氣竟然是從那雙眼楮里發出來!
慕容容心里一緊,這人和自己素不相識,根本沒有理由恨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救了雲易澤,他才恨自己的,那這麼說來,他的目的就是要對雲易澤不利了?
「靈兒,你怎麼了?」雲易澤發現慕容容不對勁,忙停下腳步招呼。
「啊。沒事。」慕容容忙強笑著道,「我就是想再看看這峽谷,在這里待了好幾天呢。」
她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那大樹,衣角和眼楮都不見了。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走吧,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看的!」雲易澤顯然對這峽谷沒有一點好印象。
慕容容感覺到那股煞氣已經消失了,心里一松,笑著道︰「駱姐姐常說,這北塞有許多奇景,看了這峽谷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再美的風景染上鮮血也就美不起來了。」
雲易澤自然也知道駱婉憐的龐成的義妹,拿眼角瞟了龐成一眼。
龐成略略有些不安的道︰「靈妃娘娘說的是。」
慕容容笑笑,又對雲易澤道︰「走在駱姐姐走過的土地上,心里也覺得特別親呢。」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出了峽谷,龐成忙掀開馬車的簾子,扶著雲易澤和慕容容上了馬車。這才在前面帶路,啟程往軍營而去。
馬車里,看著雲易澤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想想自己來時的心情,慕容容的心總算是放回肚子里。可一會兒又想到雲易澤對皇後的態度,心情不免低落起來。
「靈兒?靈兒?」雲易澤見喚了兩聲,慕容容都沒反應,奇怪的拉了她一下。
慕容容醒悟過來,模模昏沉沉的頭,道︰「怎麼了?」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可是病了?」雲易澤有些著急,伸手去探慕容容的額頭。
「沒事。」慕容容想偏頭,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撞在馬車上。
「靈兒。」雲易澤驚叫一聲,將慕容容撈回自己懷里,卻發現她額頭燙到不行。
「皇上。出什麼事了?」卻是龐成在車外听到雲易澤的驚呼,忙倒回來問道。
「快,加快速度回軍營,靈妃病了。」雲易澤著急的對龐成大吼。
龐成嚇了一跳,吩咐車夫全速前進。心里卻是暗自詫異。這皇上和靈妃的關系還真是好。靈妃為了皇上,這麼大老遠的從京都趕來,愣是在危險的峽谷待了幾天把皇上給找到了。現在看來,皇上對靈妃也是很緊張的,這和自己所知道的似乎不一樣。
飛雲峽離軍營並不是很遠,馬車全力奔馳之下,很快就到了。
慕容容自己除了感覺頭暈乎乎的以外,倒並沒有太多的不適。看到雲易澤這樣緊張,心里雖然甜蜜,也有些不好意思。
雲易澤卻不管那麼多,直接吩咐馬車開到自己以前住的臥房門口。
皇上住的地方,自然沒人敢住,里面的東西還都原樣的擺著。雲易澤的馬車一到,馬上有人來扶了雲易澤下車。
雲易澤想要將慕容容抱下車,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心里難過得不行。
慕容容也沒覺得有多大的不適,扶著雲易澤的手下了馬車。走進屋子里才真的放下心來,心里一松,卻覺得好像真的病了。有點站不穩腳步。
雲易澤忙扶著慕容容去自己床上躺下,龐成一進軍營就急忙叫人去找隨軍的大夫過來。慕容容剛剛躺下,軍醫就已經氣喘吁吁的來了。
這軍醫不認識慕容容,但看到龐成這樣緊張,也知道是貴人,忙忙的就上前去搭脈。
龐成一把抓住他,道︰「這位是皇上,這位是靈妃娘娘,你……」
「無妨,不必這些虛禮,快給靈妃看看吧。」雲易澤忙制止了龐成讓那軍醫行禮的動作,這種時候還要這些虛禮做什麼。
那軍醫一輩子生活在邊塞,雖然听說皇上御駕親征來了,卻是從來沒見過的。更不知道何時軍營里頭多了一位靈妃娘娘,想想自己見了這麼大來頭的人,心里一陣飄飄然。
可轉眼看到雲易澤狼狽的模樣,頓時又害怕起來,不知道這兩位是怎麼回事,若是自己治不好靈妃娘娘,怕不得連累全家一起死?
醒悟過來的軍醫,忙認真的替慕容容搭起脈來,還好,只是發燒。
軍醫松了口氣,在這些地方行醫之人,倒確實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這燒不難退。可他看到慕容容的手時,卻是愣住了。
「靈妃怎麼樣了?」雲易澤看軍醫愣在那里,心里緊張,急忙問道。
「啊……回皇上,娘娘確實高熱,草民有辦法治。但,但……」軍醫有點猶豫,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雲易澤只得耐著性子道︰「有話就直說。」
軍醫不敢再猶豫,恭敬的道︰「娘娘的手,怕是……」
雲易澤看著慕容容紅腫的手,焦急的問道︰「靈妃的手怎麼了?」
軍醫顫抖了一下,道︰「靈妃娘娘的手,在雪水里泡了太長時間,已經全部凍壞了。若是不好好治療,怕是,怕是……」
軍醫的話沒說完,雲易澤也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不好好治療,怕是雙手就廢了吧?
輕撫著慕容容的雙手,那些凍傷的地方已經結成塊了,他卻一直沒發現。
「你既然是長在這北方的軍醫,凍傷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雲易澤雙目瞬也不瞬的望著軍醫。
那軍醫又是一哆嗦︰「草民,草民沒有把握……」
這軍營里的大夫實誠,若是京都那些御醫,皇上沒叫治靈妃的手,他們絕對不會多嘴的。所以雲易澤心里雖然著急,卻也沒有對軍醫發火,只道︰「那你且去看方子吧,務必要盡力。」
那軍醫其實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怕自己治不好靈妃的手,會被皇上遷怒。現在听到雲易澤這樣說,才松了一口氣,忙行禮退下了。
慕容容先前不覺得自己不舒服,可放松下來後,不舒服的感覺就都冒出來了,整個人很快就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那軍醫給她把脈,以及後面說的話,她全沒听見。
「皇上,您身上的傷也得治一下。靈妃娘娘這里,末將再派人過來守著吧?」龐成看雲易澤的樣子勸道。
雲易澤卻知道,軍營里哪里來的宮女太監?別人守著他怎麼會放心。于是,搖搖頭道︰「無妨。你讓人準備熱水過來,再準備一些吃的。」
雲易澤沐浴更衣後,慕容容的藥剛好煎好了。他顧不得先吃飯,端了碗來喂慕容容藥。慕容容迷迷糊糊的,吃到苦的東西就自然的吐出來。雲易澤看到藥喂不下去,就自己喝在嘴里再渡給慕容容,封住她的嘴,逼著她把藥吞下去。
那些本來還在屋子里人,看到這一幕都紛紛退下了,龐成還順帶將門掩上。
雲易澤全沒注意到這些,他一踫到慕容容柔軟的唇瓣,就想起在山洞里看到的慕容容溫香軟玉的身體。心里一蕩,藥喂完了還沒松開。
慕容容被他堵著嘴,呼吸有點不暢,咳出聲來。雲易澤一愣,回過神來,暗罵自己混蛋。
這軍醫的技術不錯,慕容容喝完藥不久燒就開始退了。
只是,那軍營說,慕容容手上的傷卻是沒能力治,只陪了藥延緩傷勢。雲易澤雖然心疼,卻也無奈,想著京都有那麼多御醫和藥材,或者有辦法治好慕容容的好。只得按照那軍醫開的藥膏,一點點抹勻在慕容容的手上。感覺到擦藥的時候,慕容容雖然睡著了,卻還是痛的不時抽氣,雲易澤心里刀扎般的難受。
雲易澤將藥擦好,又小心的包扎起來,方才對伺候在屋子里的人道︰「去請你們將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