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他們的聲音就在不遠的地方,雲易澤不由皺緊了眉頭。剛才那兩人他認識,是文相的貼身護衛,武功很是了得,他受傷了,絕對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而且還要照顧慕容容,而雲易荀現在到底什麼心思還不知道。他該要怎麼辦,才能保住三個人?
「易澤。」慕容容突然附在雲易澤耳朵上,道,「從樹林右邊大概一百步的地方,可以進入靈犀閣的後院。」
雲易澤大喜,想起剛才慕容容就說過,她有辦法出來就有辦法進去,原來是這里。雲易澤轉頭去看雲易荀,雲易荀看著他眼中殷殷的期盼,不由自主的點了點。
雲易澤頓時更加歡喜,將慕容容抱在懷里,對雲易荀示意。然後自己抱著慕容容在前面走,向著慕容容所說的地方飛去。
雲易荀愣了一下,還是跟上了雲易澤的腳步。
河流還是一如既往的流淌,慕容容看著對面的矮牆頓時大喜,指給雲易澤看了。
雲易澤一喜後又開始發愁,他的輕功抱著一個人,還不能直接飛過這條河流。听著越來越近的說話聲,雲易澤有些急了。
忽然,站在一旁的雲易荀拉了雲易澤一把,雲易澤一愣,看著雲易荀伸過來的手,心里頓時高興起來。興奮的說了句︰「謝謝二哥。」
雲易荀拉著雲易澤,雲易澤抱著慕容容,三人險險飛過小河流,上了靈犀閣的後院的矮牆。
看著對面的樹林里閃爍是火把,雲易澤總算松了口氣。對著雲易荀一笑,就抱著慕容容下了矮牆,進了靈犀閣的後院。
雲易荀也跟著飄下來。
「你要回去看看嗎?」雲易澤還記得慕容容擔心那些侍女的事,問道。
慕容容搖頭︰「不用打擾她們,先去看太後吧。」
雲易澤點頭,扶著慕容容一起穿過後院。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後院門口。雲易荀反應最快,只一瞬間,他的手就卡住了那人的脖子。
慕容容看到那是小順子,頓時大驚。壓低聲音道︰「二哥,手下留情!」
她不自覺間,就用了「二哥」這個稱呼,雲易澤和雲易荀都沒想到。雲易澤看向雲易荀,看到他頓住了。
慕容容還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跑過去,看著雲易荀,懇切的道︰「他是自己人。」
雲易荀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
小順子被雲易荀掐著脖子的時候,是真的被嚇壞了。待听到慕容容的聲音,頓時狂喜。
這個時候一獲得自由,也不去管旁邊的人是誰,就朝著慕容容跪了下去︰「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聲音哽咽。後半句卻是說不出來了。
慕容容大驚,還以為靈犀閣出了什麼事,忙拉起小順子,問道︰「靈犀閣出了什麼事?」
小順子抽抽噎噎的道︰「靈犀閣沒事,奴才,奴才就是擔心娘娘……」
慕容容這才松了口氣,雲易澤卻是不高興的道︰「沒事就不要大驚小怪。」
小順子這才想起和慕容容一起來的還有兩人。忙抬頭看去,卻看到皇上也在,頓時嚇得又跪了下去︰「皇,皇上……」
「好了,小順子。我離開的這些日子,山莊里可發生了什麼事?可有人來過這靈犀閣?」慕容容也知道時間緊急。直接問小順子。
小順子總算察覺出氣氛不對了,道︰「回娘娘,山莊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奴才不知道。靈犀閣一直被封禁,除了蔡太醫,沒有外人來過。對了。有一次,皇後來過,被蔡太醫給蒙了過去。」
慕容容一听到皇後來過,頓時覺得緊張起來。可看向雲易澤兩兄弟,卻發現他們一個比一個激動,感覺非常無奈。只得囑咐小順子︰「你記住,別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你卻個桃香巧言說一下,緊閉靈犀閣的大門,任何人來都不許開門,除非是我和皇上來了。知道嗎?記住了!」
說完,怕桃香和巧言不信小順子的話,從手上褪下那串珊瑚珠子,遞給小順子。
小順子才剛答應了一聲,雲易澤就抱著慕容容飛出了靈犀閣,雲易荀也跟著走了。
小順子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了,看到手中的珠串才醒悟過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頓時狂喜起來。他這些日子一直惦記著慕容容,日日的去那矮牆下等候,他覺得慕容容從那里出去的,定會從那里回來。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等到了這一日。
「小順子,什麼事情讓你這樣興奮?」剛出後院的門,就被人看到了。
小順子正想說「娘娘回來了」,突然想起慕容容的話,忙收斂了心思,道︰「我要去找桃香姐姐。」
那太監看到小順子害羞的表情,搖了搖頭,就他這樣的,哪里配得上桃香姑娘呢?
看到那人沒懷疑,小順子才松了口氣,忙著往慕容容的臥室跑去。
雲易澤和慕容容一出靈犀閣的門,就發現山莊里果然有不一樣的意味。守衛多了何止幾步,完全就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想要不驚動守衛去太後那里實在是太困難。
此時,太後的靜心宮前,卻是劍拔弩張的氣勢。
太後和樓雪言,還有幾個官員和一些守衛,以及太後宮里的太監宮女站在台階之上。那些侍衛和下人站在前面,將太後樓雪言和官員護在身後。樓雪言仗劍站在太後旁邊,神情早不復平日的雲淡風輕,而是淡淡的憂愁和難過。
在他們身後的宮殿里,還有住在清泉山莊的幾位妃嬪。昕貴妃、彤妃、賢妃、駱昭儀、蔣婕妤都在。幾個女人幾時見過這般架勢,都被嚇得不輕,早沒了平日里的高貴儀態。只有昕貴妃和駱昭儀兩人表現的比較平靜,還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交換了一下眼神,怎麼沒看到慕容容呢?
而台階之下,也站了一群人,以文相和文博為首,他們身後是大隊的侍衛,還有不少的官員。皇後抱著雲燁也站在一旁。
從現在的情形看來,文相明顯是佔了優勢。
樓雪言垂眸,有些心傷,他不知道自己今日還能不能活著出去。他答應雲易澤的事沒做到,也覺得分外愧疚,只是太後是一定要救出去的。樓雪言小聲的對身邊的幾人道︰「幾位大人,等下動手的時候,樓某會纏住他們,你們負責把太後安全的送出去。」
幾位武將面色凝重的點頭,太後面色一凝,道︰「雪言,哀家知你心意。只是,哀家這把老骨頭,死了不打緊。你不必為了哀家在這里痴纏,你一定要出去,去救皇上!」
樓雪言沒說話,皇上,皇上若是還活著,一定會回來的。可現在,一直沒有消息,他真的不敢抱什麼希望了。
不理會太後的話,樓雪言對幾位武將使了個眼色。
太後見了,還想說什麼,就听到下面的文相開口了︰「我說,你們是在安排後事嗎?」
太後面色一沉,冷冷的道︰「文忠義,你此番作為,如何對得起你這名字!自古謀逆都不得好下場,你以為你就能另外了嗎?」
文忠義卻似並不在意,胸有成竹的道︰「太後這話可就是賊喊做賊了,誰謀逆還不好說呢?樓雪言謀害皇上,太後不僅不將他拿下,還護著他。到底是誰謀逆呢?」
太後冷哼了一聲,道︰「哀家怎能任你將這白的說成黑的,你不滿樓相比你聰明,比你有能力,比你得皇上的心意。就這般誣陷與他,皇上明明就好好的活著,你竟然也敢說什麼皇上被害!說什麼為了國家,為了皇上,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
今日這事,有些官員是全部知情的,被文相召進攻來,卻面對著這樣一副場景。這些人平日也接觸不了什麼核心機密,現在看看文相又看看太後,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即便有那麼幾個心里明白的,看到文相已經全然掌握了主導,即便知道文相是謀反,樓相是被冤枉的又怎麼樣。自古成王敗寇,他們當然是要跟著勝算大的一方。
「皇上還在?既然太後這般肯定,就把皇上請出來吧?」文忠義又道。
「皇上御駕親征,現在還在塞北,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前幾天,塞北大捷的消息不是剛剛由龐將報上來了嗎?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太後義正言辭的說道,引得有些大臣不住的點頭。
「太後這話可是太不能讓人信服了!皇上還在御駕親征,身為軍事的樓雪言卻為何在皇宮呢?樓雪言不和皇上在一處,趕回皇宮來做什麼!分明就是心懷不軌!」文忠義可不怕太後,他什麼都布置周密了。
那些大臣听了文忠義的話,也覺得頗有道理,紛紛點頭。心理上又站到了文忠義這邊,看樓雪言像是謀逆之人了。
「太後,您老人家就不要執迷不悟了,為了這麼個賊子丟了性命和名譽實在不智!」文忠義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今日,臣一定要為皇上誅逆賊,還希望太後顧忌自己的身份,別趟這趟渾水!」
那意思很明顯,太後只要點頭,樓雪言就是謀逆,文忠義就是師出有名,他自然會尊重太後。
太後冷哼了一聲,知道今日這事也沒得退路了,也不再多說。只冷眼看著文忠義手下的侍衛一步一步的靠近,做好了死在這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