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怎麼樣?」雲易澤不想繼續這個問題,問樓雪言。這些日子,母後想必很辛苦。
「我陪你一起去見太後吧!」樓雪言道,他知道這番,太後對雲易荀和文竹青必定不滿,而雲易澤肯定會為他們求情。
樓雪言只希望,到時候加上自己的一點信譽,能夠讓太後不要太過生氣。
「我也要去。」慕容容揚起小臉,堅定的道。
雲易澤猶豫了一下,太後對慕容容一向不怎麼喜歡,只怕她會遷怒。
「也好。」樓雪言卻是先開口,「靈兒這次可是大功一件,想必太後也會轉變看法。」
見到樓雪言都這樣說,慕容容又是一副堅定不已的表情,雲易澤只得點頭答應。
「太後,皇上和靈妃,還有樓相一起來看您了。」
就在素娥擔心不已的時候,冰娥急匆匆的進來通稟。素娥頓時就兩眼放光。
太後手微微一抖,茶杯中有水濺了出來,但面上還是淡淡的道︰「讓他們進來。」
三人進來,見太後面色不好,都小心翼翼的行了禮。太後也不為難他們,卻也不說話。
「母後,是孩兒不孝。讓母後擔心了。」雲易澤愧疚的開口。
太後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太後,皇上這次雖然親身涉險,但好歹解決了一樁心事,臣妾覺得倒也算是那些苦沒有白吃。」慕容容看著太後明顯很擔心雲易澤,卻偏不肯承認,就先開口道。
太後將目光移到慕容容臉上,看了許久才道︰「靈妃你倒是挺讓哀家意外的,沒想到你真的將皇上找回來了。你是怎麼找到皇上的?」
慕容容一愣,在谷中的那些場景自然是不能告訴太後的。想了想才道︰「臣妾深信皇上一定沒事,所以不肯放棄,才能找到皇上。」
太後對慕容容這般敷衍的話自是不滿,冷哼了一聲。道︰「靈妃你這是在敷衍哀家嗎?難道你忘記了,你私自離宮的罪名可還記著呢。」
大家都沒想到,太後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著要治慕容容的罪。
雲易澤更是難過,道︰「母後。靈兒被禁足本就不是因為她犯了什麼錯。而且,她千里迢迢在危急關頭找到朕,難道還不可以抵消她的過錯嗎?」
太後不為所動的道︰「哀家問她怎麼找到皇上的,她都不肯說,哀家怎麼知道皇上是她找到的?」
雲易澤真的怒了,大聲道︰「那朕就告訴母後,靈兒是怎樣找到朕的!她在大雪覆蓋的山谷,用這雙手整整翻了兩天兩夜,差點被餓狼吃了,才找到朕的!您看看她的手!母後滿意了嗎?」
雲易澤心里對慕容容本就覺得愧疚。而太後是他的母親,這樣的態度,自然讓雲易澤心里更加愧疚,說話就很不客氣了。
所有人看到慕容容紅腫潰爛的雙手都深深吸了口氣,想想一個小姑娘在大雪覆蓋的山谷待了兩天。那畫面真的不敢想象。
慕容容沒料到雲易澤這般激動,忙抽回自己的手︰「這手養兩日就沒事了。您怎麼能和太後這樣說話呢?太後娘娘是這世界上最關心皇上的人,否則她怎會讓臣妾去找皇上呢?」
慕容容一邊說,一邊扯了扯雲易澤的衣袖。雲易澤心里更加難過,這哪里像個十幾歲的孩子呢,比他們這些活了幾十年的人還成熟,他怎麼能不心疼。
慕容容見雲易澤不說話。只好道︰「太後娘娘不要生氣,皇上只是因為此番事情太多,才會心情不好。他心里其實最在意太後娘娘的,臣妾找到皇上時,他第一句問的就是太後怎麼樣了。」
太後見慕容容在皇上和自己之間周旋,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松動。嘆了口氣道︰「罷了,哀家也並不是想要真心為難你。只是挺素娥對你多有贊賞,哀家想看看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放心吧,哀家當日的承諾依然有效。」
慕容容想起來,那日太後說過的。自己若是能找回來皇上,皇後的位置就是自己的。想必太後現在說的承諾就是皇後的位置了。
「太後娘娘,臣妾那日就說過了,臣妾對皇後之位沒有興趣,臣妾在乎的只是雲易澤這個人,和他是不是皇上並沒有關系。再說了,現在皇上還有皇後,臣妾不想要這皇後之位。」慕容容再一次強調自己的決心,她從來在意的就不是皇後的虛名。
太後听到「皇後」這兩個字的時候,卻是冷哼了一聲︰「她還配做皇後嗎?她的爹是謀逆之罪,按罪名應該誅九族,她也難逃一死,還想做皇後!」
慕容容看太後的意思,果然是不打算放過皇後,看到雲易澤臉色不好,心里也著急起來。
「母後,畢竟文忠義謀逆並沒有成功,皇後也有她的苦衷,就不能放過皇後嗎?」雲易澤知道該來的始終要來,對太後道。
「放過皇後?」太後放佛覺得雲易澤的話特別可笑,「她可是跟著她爹要一起造反的,怎麼放過?」
樓雪言見氣氛緊張,也跟著道︰「畢竟皇後還是太子的生母呢,就算看在太子的面上,也該放過皇後吧?不然,太子以後怎麼做帝王?」
「太子?」太後見樓雪言也幫著皇後說話,心里更氣,冷冷的道,「他還是什麼太子?有這樣的母親和家人,他這太子之位……」
慕容容看太後這意思,竟然是想要廢黜太子之位了,頓時大驚。雲易澤費勁心思,就是想要替雲燁保住這江山,若真是廢黜了太子,那他的心里該有多難過?慕容容這麼想著就問了出來︰「太後娘娘難道想要廢黜太子嗎?」
「難道不該?」太後奇怪的問道,「廢了太子,你將來的孩子才有機會,這樣不好嗎?」
慕容容被太後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但她心里沒有這樣的想法,倒是不怕︰「臣妾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而且臣妾覺得,太子年紀雖小,但出事穩重,又聰明好學,是未來帝王的不二人選。」
雲易澤和樓雪言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料到慕容容能這樣說。
太後依然盯著慕容容,似要看清楚她是不是在撒謊。
「就算你不稀罕吧,稀罕的人多了去了,哀家為什麼要一個罪臣之子來管理這個國家?」
「就因為稀罕的人多了去了,太後就不怕將來某一天,這樣的事情再上演一遍嗎?」慕容容知道雲易澤是一定會保住雲易荀和文竹青的,但她不希望雲易澤和太後正面沖突,干脆自己就先把這些話說了。
太後听了慕容容的話,果然有些怒了,這個女人竟敢說,將來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而且,」慕容容假裝沒看到太後眼里的怒氣,繼續道,「太後說株連九族,那麼皇上和太後,應該也在皇後九族之內吧?」
「你!」太後大怒,猛然站起來。
「太後息怒。」慕容容跪下,不卑不亢的道,「臣妾並無意冒犯太後,只是,臣妾認為,不能因為一個人做錯了事,就判定一家人的死罪。皇後這些年來,執掌後宮,平心而論,做的確實無可挑剔。她這次之所以會和文相一起,也是擔心太子的前途。而且,文相畢竟是她的父親,她夾在中間也為難。但臣妾相信,皇後一定沒有做過什麼真正危害雲啟和皇上的事情。再說太子,他還那麼小,哪里就知道謀逆這回事了?若是以後將他養在宮中,有好的太傅來指導,還怕太子將來有其他心思嗎?太子將來只會感激太後娘娘的大度仁慈的。」
太後奇怪的看著慕容容,問道︰「你平日里和皇後的關系也沒有多好,她好像不值得你這般為了她求情吧?」
慕容容一凜,自己果然著急了,頓了一下才道︰「因為臣妾說的這番話都是實話。而且,臣妾也不是為了皇後,而是為了皇上。皇上和皇後多年的感情,必定舍不得皇後因為這事就這麼被處罰,皇上對太子也是打心眼里疼愛的。若真是皇後和太子有個什麼,皇上該有多難過啊。」
太後眉頭越皺越緊,慕容容的話看似有道理,但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太後,微臣也覺得,靈妃娘娘說的有道理。請太後三思。」樓雪言看到了這個份上,慕容容都能為了雲易澤而原諒皇後和雲易荀,他又怎麼不可以呢?
太後沒料到樓雪言也會為皇後求情,更加奇怪的道︰「你當日里不是恨皇後恨到不行嗎?卻為何現在又這般為她求情?」
樓雪言強自鎮定的道︰「當日里,以為皇上已經遭遇不測,自然對皇後恨之入骨。可現在,皇上好好的回來了。就如靈妃娘娘所說,微臣覺得,我們都應該有顆原諒別人的心。這也算是積福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靈妃這般婦人之仁也就算了,你作為朝廷重臣,怎會也有這樣的荒唐想法?」太後不滿的盯著樓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