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樂機場。
今年的六月比往年都要熱,以凌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被困在了六月的熱爐里。
頭等艙的候機室里,她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指尖一下一下地敲著膝蓋,不施粉黛的清麗嬌顏在暈黃的燈光下迷人至極,一襲深藍色的雪紡連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接近登機時間,她仍舊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最新一期的時裝雜志。
她明明已經很用心地想讓時間過得久一些,但令她無比害怕的這一刻,終究還是到了。
微微側首,以凌目光溫柔而專注地凝望著安夜轍俊美的側臉,仿佛于她而言,機場這麼大、這麼多人,她卻只看得見他。又仿佛,這是她最後一次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烏黑圓亮的眸子里好像有太多的話想對他說,卻又無法開口。
眼眶微濕,可她不能哭,至少不能當著他的面哭,所以,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微笑。
「轍,我去趟洗手間。」靜默了許久,以凌深吸了一口氣,把手里的雜志放到一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沉靜,對身邊同樣翻看著雜志的男人提道。
「嗯,我在這里等你。」男人低垂著頭,眼瞼微垂,卷翹的睫毛那樣清晰,聲音一貫的平靜無瀾,依舊定定地把眼光專注在財經雜志上。
以凌站起來,幾乎是貪婪地用盡全部的力氣去凝視他,去將他完美的五官深深地刻畫在心底,然後,毫不猶豫地走開。
就在轉身的那一剎,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低著頭,緊咬下唇,她拼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再沒有人,會用那樣親昵的語氣喚她的英文名「Elaine」;再沒有人,會給她一個無比安心盈滿安全感的懷抱;再沒有人,會費盡心思地給她最大的溫暖和關心,給她毫無保留的寵愛……
臉上的淚風干後又癢又痛,但從她轉身的那一刻起,心里喘不過氣的鈍痛,已經蓋過了其他所有的痛。
起初她走得極慢,一步一步,似乎走在鋒刃上一般。忽而卻又急急地往前走,直到走出了機場很遠很遠才踉踉蹌蹌地回過神來。
灰色的雲飄過來,遮住了當空的太陽,陽光睡去不再醒來。
只知道,從今往後,呼吸的每一方空氣、路過的每一個角落、努力的每一個終點,都不再有他。
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門口,以凌扭頭最後一眼望向機場大廳,然後,轉身,決絕地跳上出租車。
車載CD里正在播放gunsn′roses的一首老歌don′tcry,低婉悠揚的歌聲在車廂里流動。
Ifwecouldseetomorrow
WhatofUrplans
Noonecanliveinsorrow
AskallUrfriends
TimesthatUtookinstride
Theyrebackindemand
Iwastheonewhoswashing
BloodoffUrhands
DontUcrytonight
IstillloveUbaby
DontUcrytonight
DontUcrytonight
TheresaheavenaboveUbaby
AnddontUcrytonight-
再見了,安夜轍。但願,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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