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轎車平穩地停在了一棟奢華璀璨的建築門口,安凌酒店四個燙金大字耀眼地瓖嵌在大理石的建築外牆上,穿著白色制服的侍者恭敬禮貌地彎腰打開兩側車門。
以凌頓下腳步,陽光正燦,她眯了眯淡沉的瞳孔,眸光落向停在旁邊的一輛grandsportvitesse,暗黑色的流線型車身,低調卻奢華,宛如一塊晶亮的黑色琥珀石,在閃耀的陽光下褶褶生輝。
以凌愣愣地看了幾眼才移開目光,好貴氣…也好熟悉,但卻怎麼也記不起自己究竟什麼時候見過。
疑慮地搖了搖頭,以凌走進安凌酒店。
抬眼望去,酒店的裝修恢宏氣派,富麗堂皇,一根根金色的大理石柱瑰麗地立在酒店大堂,每一位侍者都面帶微笑著迎接他們。
穿過酒店的大堂,頭頂便是一片天空的畫卷,仿若置身于一片天堂之中,兩側是一棟棟歐式建築,奢華瑰麗,中間的河流像一塊無暇的翡翠,閃爍著美麗的光澤,
瞧見不遠處的心鎖橋時,以凌終于恍然大悟,難怪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里的裝修如此熟悉,這里的布局完全就是把巴黎心鎖橋的風景復制了過來!
以凌的腦海里瞬間掠過她與安夜轍在心鎖橋上熱情擁吻的畫面,心髒驟然緊縮,拉扯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這里的每一棟建築,每一個細節,完全就是巴黎的風景,就連塞納河也不例外。
「哥,這家酒店好特別,我以前怎麼沒來過。」以凌斂下眼底的驚愕,嘴角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側頭環顧著周圍的建築。
「這家酒店是A市惟一一家六星級酒店,前兩年才正式開業的,哥也就是談生意的時候來過幾次。」江以東眼底的贊嘆毫不掩飾,安凌酒店是兩年前才蓋好的豪華酒店,可是發展勢頭迅猛,盈利早已趕超了A市的其他五星級酒店,一躍成為A市的酒店業巨頭。
「哇,現在的大總裁們談生意竟然在大酒店?」以凌調皮地眨了眨眼,目光掠過一棟棟熟悉的建築物,定在了前方的心鎖橋上。
「想哪里去了呢,這家酒店里有個高爾夫球場,而且這里面的餐廳味道很不錯,所以哥有時談公事就來這里放松一下。」江以東寵溺地揉了揉以凌的發頂,無奈地笑笑。
男人談公事向來會選擇高雅享受的地點,安凌酒店的娛樂設施以及餐飲服務皆是一流的,近年來已經吸引了許多A市有名望的商人政要前來落榻消費,成為市內最高檔奢雅的娛樂會館之一。
「哥,那快帶我去餐廳,我餓了!」以凌听罷,笑著撒嬌道,模了模自己已經扁扁的肚子,挽住哥哥的手臂往餐飲區走去。
江以東帶以凌去的是安凌酒店的中餐廳,風格一如既往地延續了安凌酒店的奢華高雅,寬敞亮堂的大廳,來往的不是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就是妝容精致的貴婦。
恭敬的侍者把兩人領到一個靠窗的位置,遞上精美的菜單,靜候在一旁。
餐廳所在的樓層並不高,窗外是A市唯一的河流雲江,此時正值黃昏,落日余暉下點點粼光鋪散在白玉般通透的雲江上,別有一番醉人風情。
餐廳大門處,一身黑色裝扮的安夜轍摟著方靜琳,往一側的走廊而去。
腳步倏然放緩,男人的眼光瞥了眼不遠處正背對著他坐著的以凌,眸色暗沉下來,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把懷里的女人摟得更緊走進包廂。
連城跟在安夜轍身後,自進入大門那一刻他也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只是以凌以前那一頭及腰的長發已被修剪到肩膀的位置,整個完美的背部輪廓顯露出來。
嘆了口氣,連城跟上安夜轍的步伐。
「靜琳,這里是G。SEXY模特公司和你續約的合同,還有三家國際知名品牌的廣告合同,你拿著吧。」安夜轍接過連城遞來的幾份文件,放到方靜琳的跟前。
G。SEXY是國際知名的模特公司,國內外的名模大多都是G。SEXY旗下的,眾人都在傳,一旦被G。SEXY簽下,就等于你已經站在了國際頂級名模的舞台上了。
而方靜琳自從大學畢業後就已經加入了G。SEXY,幾年來,早已成為國內第一名模,名揚國際show場。
「Neil,你是什麼意思?」方靜琳沒有翻開那些文件,心底隱隱劃過一絲不安。
這些年來她所取得的成就,都是她一個人在國內拼搏回來的,模特圈的黑暗交易她經歷了不少,而她仍然出淤泥而不染,或多或少除了她是方家大小姐的身份之外,還因為安夜轍為她鋪了很多路,讓她的星途一帆風順。
而此刻,他突然之間為她做了這麼多,意欲何為,她不敢想象。
「靜琳,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的意思呢。」安夜轍點燃一根香煙,夾在指間,語氣冰冷,頓了頓,「既然就快要嫁入方家了,就好好準備做一個新娘吧,我們分手。」
安夜轍一臉的平靜,仿若只是在訴說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恰恰是他這樣的態度,卻讓方靜琳心痛如麻。
她跟了他兩年,人前,他們是保持著曖昧關系的朋友,人後,她是他見不得光的情人,只因為她的身份早已注定了她未來是必定要嫁入江家的,而安夜轍,公開承認的女朋友也從來都不會是她。
如果可以選擇,她從來也不希望自己是方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只要不是這個身份,她就能夠光明正大地和安夜轍在一起呢。
可是這世界上,唯一沒有的就是如果。
深吸了一口氣,方靜琳斂下情緒,努力笑了笑,「Neil,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喜歡江以東,我今天就回去跟母親說解除婚約,Neil,只要不讓我離開你,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只要你不離開我…。」方靜琳的聲音逐漸減弱,最終變成低低的啜泣。
安夜轍輕拍了拍方靜琳的後背,語氣隱著一絲不忍,「靜琳,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我根本無法給你什麼,嫁入江家,以東會對你很好的。」
「Neil,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這些我都不稀罕,我唯一想要的,一直都是只有你啊。」方靜琳把文件推到一邊,一眼也沒有掠過,側過身子緊緊挽住安夜轍的手臂,眼底是滿滿的痛意。
「靜琳,這幾份合約,還有一張五百萬的支票,這些都是你這兩年來應得的,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安夜轍眸光冷寒,撕下一張支票放到那幾份合約的上面,站起身離開包廂,沒有一絲猶豫。
方靜琳抑制不住地哭出聲,趴在華貴的餐桌上,悲痛地凝著安夜轍冰冷的背影,手指緊握成拳,與平時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溫婉形象大相庭徑。
沒有人,能夠從我的身邊搶走Ne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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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竹冒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