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咖啡館。
"以凌,我看到咯,快從實招來,那車是誰的?"以凌一踏進門,霍欣便奔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臂,手指對著門外那輛黑色奧迪,眨了眨清亮的眸子。
"我們公司的總經理。"以凌回頭看了一眼轎車的方向,淡淡地開口。
"哦?難道就是那個陪你回國的方總經理?"霍欣把以凌拉到一個靠窗位坐下,為她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一副八卦的表情。
窗外黃昏的余暉徹底落下,一片燈光點點,華燈初上。
咖啡館里的音樂緩緩流動,以凌托著腮幫子,表情懶懶的,一副神思恍惚的樣子。
"嗯,他今天跟我表白了。"以凌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下來。
"什麼?這麼快?那你答應他了嗎?"霍欣激動地抓住以凌的手臂,興奮地問道。
這幾年,以凌給她發的郵件多是關于自己的工作,絕口不提自己的感情問題。
她心里隱隱明白,以凌的心里肯定是有安夜轍的,她雖然一直都不肯承認,可是他們同窗了四年,以凌的想法是怎樣的她是最清楚不過了。
"當然沒有。"以凌翻了翻白眼,霍欣這是什麼反應啊,她怎麼可能答應!
"以凌啊,我說,你也不小了,有這麼一個黃金單身漢海歸追求你,你就允了人家吧。"霍欣倏然甩開以凌的手臂,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逗得以凌眉開眼笑。
如果方雋彥真的對以凌有好感,她是真心希望以凌能夠接受他。
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她不希望她一直被過去困著。
"霍欣,你怎麼說得我好像快要嫁不出呢!"以凌錘了一下霍欣的肩膀以示不滿,撅了撅嘴。
"你呀,總不能一直這樣單身下去吧,難不成,你真打算一個人就這麼一輩子?"霍欣正兒八經起來,嚴肅地開口
安夜轍在A市她是一直都知道的,她不知道以凌有沒有踫見過安夜轍,可是A市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踫面是遲早的事情。
她一直以來都不明白以凌為什麼要選擇離開安夜轍,她的這個朋友,身上似乎有著很多秘密,盡管她們一起生活了四年,以凌也還是沒有跟她說過她的過去。
她只知道的是,她是江氏的二小姐。
"唉,你就不要為我瞎操心了,倒是你,這咖啡廳裝修得不錯啊,當初怎麼會有開咖啡廳的想法。"以凌環顧了一眼店里別致的紅牆裝修一圈,自然地把話題轉移。
"開一家咖啡廳一直是我的夢想,只是回國後父親就給我安排了在國土局工作,我就暫時在那里做了下來,後來和方浩揚分開後,突然想把自己的這個夢想實現,于是就開了這家咖啡館。"澄黃的燈光投灑在霍欣精致的嬌顏上,卻掩不住她眼底的悲傷情緒。
以凌側頭,看著噴涂在磚牆上的如果愛咖啡館字樣,心里掠過陣陣酸澀。
霍欣的痛,她都明白,當年她有多愛方浩揚,現在就有多難放下他吧,她一直都覺得,霍欣是幸福的,可是沒想到,幸福的時光終有頭,再美好的愛情,也會有凋謝的一天。
"以凌,明晚陪我去相親。"霍欣很快斂掉自己悲傷的情緒,又恢復到那個俏皮活潑的性子,拉著以凌的小手。
"啊?相親,干嘛要我陪你?"以凌月兌口問道。
以霍欣這種天生麗質的美女,當年在哥大,追求她的人可是一堆一堆的呢,怎麼現在竟然要淪落到相親的地步了。
"唔,你幫我看看他合不合適,如果合適,我就試著和他交往。"霍欣的樣子一臉的莊重,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好吧,如果你不合適,那就讓給我好了。"以凌開玩笑道,她覺得現在的霍欣就像是被狗逼急了跳牆,急需尋找另一個懷抱,或許,試著和其他人交往,會更容易放下方浩揚吧。
"好啊,反正我們誰滿意就誰上。"以凌"撲哧"笑了出聲,"霍欣,你以為我們是在市場挑菜嗎?"
"我說真的以凌,要不我就叫我媽再約一個對象出來,我們倆一起相親好了。"霍欣說罷還真準備拿出手機來打電話,以凌急忙按下霍欣的手臂。
"大小姐,你別拖我下水,一個方雋彥就夠難解決了,千萬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
"好吧,也是,不過你不是拒絕人家了嗎,那你就再挑一個唄。"霍欣俏皮地挑了挑眉,一臉得意地望著以凌。
"霍欣!"以凌氣憤地皺眉,這家伙怎麼總是給她惹麻煩!
"好啦,不耍你啦,不過,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方雋彥。"霍欣握住以凌有些冰涼的手掌,勸誡道。
"嗯,知道啦嗦鬼。"
"……."
*
早上,五月的陽光帶著一股子涼氣投灑在A市這片繁華的土地上。
方雋彥依舊是一大早等在了以凌的公寓樓下,而且今天還貼心地為她準備了早餐。
以凌看到那輛眼熟的黑色奧迪,本想直接繞過往外走去,無奈人家方公子早已看見了她的身影,發動引擎堵在了小區的出口。
"彥子,你不用這樣的。"以凌無奈地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
"以凌,我給你買了早餐,餓的話可以在車里吃。"方雋彥溫和地笑笑,不理會以凌的不情願,把一早買好的三文治和熱咖啡放到她的膝蓋上。
"謝謝。"以凌伸手接過,嘆了嘆氣,把溫暖的咖啡握在掌心,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思緒不斷翻涌,眉宇間凝著一抹淡淡的憂郁。
"唐嫂,我平時喝得那罐女乃粉放哪里了?"以凌走入廚房,翻了翻櫥櫃,卻找不到那罐她一直習慣喝的女乃粉。
"江小姐,放這里呢,我已經幫你沖好一杯了,放在餐桌上了呢。"唐嫂指了指位于頂層的一個櫥櫃,答道。
"嗯,我知道,你幫我把安夜轍的那杯咖啡倒掉,以後早上不要再給他煮咖啡了,就和我一樣,給他沖牛女乃。"
以凌踮起腳尖,從頂層的櫥櫃里把女乃粉拿下來,打開,用勺子掏出盛到精致的Noritake瓷杯里,再用白開水沖開。
"好的,江小姐。"唐嫂走到客廳,把黑稠稠的咖啡拿進廚房,苦澀的味道瞬間縈繞著整個空間。
"這咖啡我每天早上聞著都覺得難受,真受不了那家伙竟然能每天喝個十杯八杯的。"以凌瞧著唐嫂倒咖啡的動作,咕噥著把牛女乃端出去。
"怎麼是牛女乃?"安夜轍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在以凌旁邊,瞥見早餐旁邊放著一杯白色的牛女乃,皺了皺眉。
"咖啡喝多了不好,所以從今天開始,你的早餐不能再有咖啡了!"以凌側身,把瓷杯高高舉到安夜轍面前,眼眉挑了挑,示意他趕快喝下。
"我不喜歡喝牛女乃。"安夜轍瞅了眼以凌手上的牛女乃,一股子牛女乃的腥味難聞得很,眉頭皺得更緊了。
"可是牛女乃有營養啊,上課的時候我們老師就經常說,我們每天至少都要喝一杯牛女乃,牛女乃和隻果都是每天的必需品,我們這些都市人…"以凌把牛女乃放到安夜轍面前,開始滔滔不絕地把昨天營養課堂上老師說的話一股腦地全念出來。
安夜轍無奈地覷了覷以凌一張一合的小嘴,拿起桌上的杯子把牛女乃一飲而盡。
其實這味道…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喝。
"啊,你怎麼這麼快就喝完了。"以凌正說得津津有道,瞧見安夜轍竟然一股腦就把牛女乃喝光,有些錯愕,這男人不是說不喜歡喝嗎。
"既然有營養,那就試一下吧。"安夜轍放下杯子,低頭拿起刀叉優雅地切開脆皮腸,一股暖流淌過心田。
自那天開始,安夜轍每天的早餐旁都會放著一杯溫牛女乃,而不再是煮沸的咖啡。
不過,在上班時間,安夜轍依舊是一杯又一杯的咖啡下肚,以凌雖然心疼,卻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畢竟,對于一個常年超負荷工作的管理者,又怎麼可能離開得了咖啡呢。
那時,以凌是從來都不喝咖啡的,而自從去了倫敦之後,她竟然也愛上了咖啡,因為它的苦它的澀,能讓她時刻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