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軍擔憂地看著琵琶遠去的背影,忽然眼中閃過決絕,大聲命令道︰「眾軍听令,即便是死,我們也要死守住這座邊城,等候離王的歸來」——
遠方,琵琶騎馬繼續跑著,忽然,琵琶拉馬停住,略微思考了一下,琵琶跳下馬徒步走去。
待會說不定會遇上重軍,所以琵琶決定徒步繞路,這樣可能會避開重軍,沒有馬匹,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就在琵琶徒步走了許久之後,忽然,右側方的遠處,隱隱約約的可看見一大隊密密麻麻的軍隊,琵琶心一驚,快速躺下,這樣或許重軍不會發現自己。
在地上躺了許久之後,大軍終于遠去,琵琶這才敢站起身,看著那大軍遠去的方向,琵琶眼神略有些復雜,那方向,正是離國邊城,重軍,開始入侵離國邊城了。
琵琶低頭看向手中的象牙琴,眼淚慢慢滑落,離王,你現在在哪里?
琵琶大步走去,她要去離王大戰的那片區域看一下,或許,老天會給她一個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來到戰場,大戰殘留的尸體重軍還來不及清理,一望無際的伏尸,密密麻麻,令人心生膽寒。
琵琶不斷地翻尋著,眼淚不斷掉落。
「離王,你在哪里?離王」,翻尋了許久後琵琶哭喊了出來,這一刻她是如此的無助。
琵琶不斷地亂翻著尸體,狀態有些瘋狂。
「離王,離王你在哪里?奴家在找你」,琵琶哭著癱軟在地上,淚水早已染濕那把象牙琴。
「琵琶∼」,忽然,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
琵琶一怔,快速向四周看去。
不遠處,一個尸體在動,努力向琵琶爬來。
琵琶眼里閃過驚喜,快速向那具尸體跑去,這里還有活人?
跑近後,琵琶怔住,那具尸體一身白衣大半都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他是涼依?
「琵琶∼」,涼依費力地向她爬來,身後拖出一條血路來。
琵琶急忙跑過去,「涼依,你怎麼樣?」,看到涼依傷成這樣,琵琶眼淚掉落得更加洶涌。
涼依努力搖了搖頭,「沒事的,琵琶,涼依還死不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
琵琶將他扶起走去,邊走邊問,「涼依,離王他?」。
「不知道」,涼依的氣息有點弱,但還是努力替琵琶解答,「離王現在生死未明,其他三王也不知道逃遁到哪里了,重王現在是這場大戰的勝利者」。
「奴家要去找離王」,琵琶一听到離王生死未明,更加擔心,想扶涼依坐下,準備繼續去找離王。
「別意氣用事,琵琶」,涼依急忙勸她,「離王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在不在這片尸海里,並且,重王現在帶大軍去攻邊城了,倘若等他攻下邊城,他自然會派人清理這片戰場的」。
涼依認真看著琵琶,「到時,我們想走也走不了,現在,我們必須趁重王沒有閑余士兵清理戰場的時候,趕緊走,你明白嗎?」。
「可是」,琵琶低下了頭,眼淚洶涌掉落,「萬一離王就在這片戰場上呢?萬一離王逃過了重軍的眼楮,躲在這里的某處,奴家現在不能丟下離王不管」。
涼依沉默,忽然苦笑,「罷了,你若要找,涼依也阻止不了你,那你去找吧」,說罷,涼依推開琵琶,身子卻因為無人扶著而向地上掉去。
「涼依」,琵琶驚呼,慌忙將他扶住,涼依這才沒掉落到地上。
涼依被琵琶扶住後,悠悠地問出,「離王若是死了,你是不是也準備不活了?」。
琵琶一怔,呆呆地看著涼依。
「琵琶,回答涼依」,涼依認真地看著琵琶。
「不知道」,琵琶迷茫地說出。
涼依忽然硬帶著琵琶走去,邊走邊說道︰「為了離王,好好活著,他一定會希望你替他看盡這千山萬水,看盡這人間繁華,為了他,好好活著,知道了麼?」。
「嗯」,琵琶哭著回答,扶涼依走去。
離王,你也是希望奴家好好活著的,對麼?那就讓奴家用這雙眼楮替你看盡這世間的萬般變化吧。
走出那片戰場後,琵琶停住,眼神迷茫地看著前方,「涼依,我們現在去哪里?」。
涼依轉頭看向琵琶,嘴角微微帶著笑,我們去哪里?琵琶說的是我們?她願意跟在自己身邊了麼?
「去離國的南方江南一帶吧,那里是水鄉之地,我們可以好好生活在那」,涼依眼神充滿憧憬。
「可是」,琵琶擔憂地看向涼依。
涼依嘴角一笑,「琵琶,等我們趕到江南一帶時,重王的大軍只怕早已將那里佔領了」。
「那我們還自投死路?不怕重王會抓我們麼?」,琵琶急道。
涼依無奈地苦笑,「那琵琶你說,我們還能去哪里?哪里又是安全的?」。
琵琶沉默地低下了頭,是啊,天下都是王者的,想逃離,又能逃到哪兒去呢?
「走吧」,涼依看向琵琶。
「嗯」,琵琶點點頭,扶著涼依走去。
夜里。
琵琶縮坐在一旁,這里還是草原外地,她與涼依兩人還沒走到城里。
此時,兩人並沒有升火取暖,涼依說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們,琵琶只好听從涼依的話,不過,在這草原之上,沒有帳篷可以擋風,而且又沒有升火,夜里是很涼的。
涼依已經昏睡過去,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根本堅持不了,還好,涼依自己本就是個醫術奇才,琵琶按照他教的方法已暫時替他清理好傷口。
看到涼依凍得瑟瑟發抖,琵琶有些不忍,猶豫再三,琵琶還是挪到涼依身旁,將他抱緊,兩人相互取暖。
早晨。
涼依醒來,此時兩人已癱睡在地上,看見琵琶將自己抱著,涼依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她一定是怕他著涼了才會這樣,琵琶在擔心他。
靜靜享受著這一刻莫名其妙的幸福感,不過,涼依沒敢拖延太長時間,他們現在必須趕路,這里不是安全之地。
「琵琶,醒醒,琵琶」,涼依輕聲叫道。
琵琶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涼依早已醒了,微微有些驚訝,「涼依,你醒了?」,說罷,琵琶順勢扶著涼依坐好。
「嗯」,涼依點了點頭,坐好後,看向琵琶,說道︰「琵琶,我們現在可能要過一段艱苦的流浪生活,希望你做好準備」。
琵琶默默地低下頭,「隨便吧,過得怎麼樣奴家都無所謂,奴家活著,只是為了知道離王到底是生是死」。
涼依也是一陣沉默,忽然,涼依說道︰「慕王,他現在極有可能往離國江南的方向逃去」。
琵琶一怔,看向涼依。
「所以,涼依才建議去江南一帶的,因為,那樣極有可能和慕王遇上」,涼依看著琵琶。
琵琶明白地點了點頭,又有點不解,「慕王去江南干什麼?難道他不怕被重王抓到嗎?」。
涼依一笑,「琵琶,江南是水鄉,有大船,倘若慕王他們躲在大船里遠駛外海,重王並不一定抓得到他,相反,其他地方邊塞草地的,一但被圍住,根本沒法月兌身」。
「原來如此」,琵琶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去江南吧,和慕王他們一起遠居海外,再也不用擔心重王會抓到我們」。
涼依無奈地苦笑,「琵琶,你太天真了,我們這樣也只是暫避一時,時間久了重王還是會發現並派兵去抓我們的」。
琵琶皺眉,看來想過好日子,還是要執掌天下才行。
「好了,不要說那麼多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一定要趁重王對離國還沒有展開大範圍的侵佔前趕到江南,否則,以後在通關城門這些將會是個大麻煩」,涼依催促。
「嗯」,琵琶點了點頭,扶起涼依走去。
走到快要通城門的時候,琵琶看向涼依身上這身血衣,心有不忍,當時他一定是受傷很重,「涼依,你這身衣服必須換一件,不然,只怕我們進不了城」。
「嗯」,涼依認同地點了點頭。
待兩人順利通過城門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城門的守衛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每個士兵都惶恐無比,路上的百姓更是個個都背著行李急匆匆地趕路。
「這是怎麼了?」,琵琶不解地看著這些急匆匆趕路的百姓。
涼依也是微微皺眉,「只怕是重軍已經開始大面織入侵離國國土了,其他幾國的國土只怕重王也已派大軍開始佔領」。
琵琶默默低下頭,有些傷心,「那這些百姓是要趕往哪里?」。
涼依搖了搖頭,「不知道,亂逃命總比在這里等死的好吧?這些百姓們不想在這等著重軍侵進來被殺死」。
琵琶抬起頭看向涼依,臉上微微露出笑容,說道︰「涼依,奴家很高興在那時會遇到你,不然,奴家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以後,奴家好好跟著你,你去哪里,奴家就去哪里」。
涼依一笑,點了點頭,「那我們快趕路吧,逃到一個淨土去,再也不要理會這些煩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