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站在樹前,一片花瓣終是沒抵住夜風的吹拂,慢慢的從枝丫上飄落下來,她伸手讓花瓣飄落在自己的手里。
「你要和皇上回去?」身後熟悉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她手一翻,讓花瓣繼續向地上飄落,慢慢的轉過了身。
「這不一直都是侯爺想的嗎?」她冷聲反問道。
「你恨我。」
「不恨。我還得謝謝侯爺,讓我明白了,我本該去做的事是什麼。我以為逃避就能忘記,就能釋然。這原本就是我的錯。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答應侯爺和你來通州。我不該為自己找借口,不該放任那些傷害過我的人還活著。」她冷笑了一聲,「我就不該企圖忘記曾經發生的一切。」
君末竹不解的看著她,「你在說什麼?」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回去了。也想明白了。這些都是侯爺的功勞。若侯爺來想說道歉,那也不必了。侯爺所做的,也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我都明白。侯爺也不會想招財死,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一心說著,福了,欲回屋去。
在她和自己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君末竹的手動了一下,可最終,也只是任由她的寬袖在指尖滑過。
他,已經再沒有勇氣對她說出從前說過的那些話。
合歡花在開的最旺盛的時候,也經不過一場暴風雨的摧殘。
何況,他們從來沒有真的存在過什麼。
而這一切,是他親手拒絕的。
福子連夜回京,三天之後,凌初寒也起駕回宮。
青綰被安置在另一輛馬車里,一心和凌初寒乘坐了一輛馬車。
「皇上要我以什麼身份回去?」一心打破了馬車內的安靜,淡淡的問道。
「你想要什麼身份?」凌初寒反問她,他閉著眼楮,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那要看皇上,是叫我唐婉,還是唐一心了。」
凌初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看著她,「唐一心。」
一心略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撞見他的視線,她又收回了目光,微微垂著眼。
她沒想到,他的選擇會是這樣。
用唐婉的身份進宮,也許會更難,但是一旦她順利進了宮,對他而言,得到的利益會遠遠大過她用唐一心的身份。
唐婉是唐國安的女兒,也許會不被宮里的人待見,但她畢竟和北遼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是唐一心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
進了宮之後,她不會像其他的妃嬪那樣,有屬于自己的勢力支持,除了凌初寒,她再無任何可以依靠的。
但,這也是她所想的。
她的將來,榮辱只和自己有關,不會牽連到任何家族勢力。
她不用有任何的顧忌。
雖然她原本也會這麼做,可若她是唐婉,若有人拿了唐國安的利益來威脅她,她太不屑一顧,也會引人懷疑。
如今,她了無牽掛,不怕人懷疑,卻也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唐一心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