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听了這話,本就不意外,她也不急的再說什麼,只是駐足在剛剛所說的畫前,凝視著那幅畫。
徐蓉蓉有些不解的看著她的身影。
一是有些意外,她會來找自己幫忙,二是她拒絕之後,她竟然什麼都不說,反倒去繼續看她的畫。
她不說話,她亦不說話,靜靜的等著她究竟要干什麼。
一心就這樣看了畫半晌之後,才又緩緩的道︰「妹妹剛才被宮女弄髒的那幅畫,是只有站在香山頂上才能看見的風景。香山只在京都西郊,坐馬車也不過兩個時辰便能到。畫髒了,可以再畫。以妹妹的才情,就算是憑著記憶也能再畫出一副一模一樣的。為何會生這麼大的氣呢?」
說到畫,便似是戳到了徐蓉蓉的傷疤。
她哼了一聲,似是自嘲一般,「是啊,兩個時辰就能到。可是就只是這兩個時辰的路途,于現在的我,就好像是在千里之外一般。這宮門就像……」
她說著,突然反應了過來,話被生生的吞了下去。
她不說了,一心便接著替她說,「這宮門,就像是牢籠的枷鎖。別說是香山山頂,就是離皇宮最近的貓耳街,想去都比登天還難。是嗎?」
一心說著,笑了一笑,慢慢的踱步到她身邊坐下,「本宮不懂作畫,也沒有妹妹這麼好的才情。可是本宮也知道,但凡像妹妹這樣的才女,最討厭的,便是這宮里的束縛。就算妹妹從前生在左相府,左相府不比皇宮,卻也是門庭甚嚴,可是妹妹還見過山澗中的魚兒,想來,從前,徐相對妹妹也是極寵愛的。」
徐蓉蓉一臉的嘲笑,「爹公事繁忙,心里有的全都是這國家大事。我能四處游走,全是兄長的功勞。若不是二哥,我也沒有機會知道,原來閨閣外的世界,是那麼大。而我,卻是那麼的渺小。能見的,也只是冰山一角。還曾想過,雙腳走遍塵世路,卻不想,被爹送進了皇宮。成了這金籠中的鳥兒,還是被人遺忘的鳥兒。」
一心看她漸漸掩藏不住,自己對這皇宮的厭惡之色,笑著道︰「若是本宮和妹妹做一個交易。不知道妹妹還願意不願意答應本宮說的事。」
「交易?」徐蓉蓉疑惑的看向她,「貴妃姐姐想和臣妾做什麼交易呢?」
「本宮還你自由。你心不在這皇宮,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你爹,你只能乖乖的听他的話,做你的徐嬪。但本宮有辦法讓你離開,還不連累你爹。本宮要的,只是你幫本宮這一個忙。怎麼說,你都不算吃虧。」
徐蓉蓉的眼楮里,突然出現了自她進宮以來,從未有過的神采飛揚。
一心提出的這個交易,對她而言,是多大的一個****。
她不能違抗爹的意思,不能不顧三位哥哥的前途,不能去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這宮里的每一天,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還曾想過一死了之。
可是進了宮,自縊是大罪,依舊會禍連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