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密林中,陡然響起劍氣劃破長空發出的嘶銳聲,驚得周圍的各種禽類紛紛游走,躲避著這未知的危險。
莫無幻看著楚西一連串的動作,滿意的點了點頭,待到蘇七走上前來,毫不吝嗇地夸道︰「你很不錯。」
「那也得是伍姑娘教得好。」她微微一笑,舉手投足不失優雅。
那天千祗翊嘴上說不走,可是像他那麼忙的人又怎麼可能一直跟她待在那個密室里,所以最後他還是走了,然後第二天她就去找伍歡開始學武功。本來習武都是從小便開始刻苦鍛煉,待到一定年數方才可有所成,可讓伍歡和她都吃驚的是,她進步的很快,那種速度,應該說是非常人所能到達的高度。
在天盛,習形者比習氣者要多得多。所謂習形,便是注重招式上的凌厲與外在形式的完全釋放。而習氣則要比習形難得多,習氣者注重內在氣息的涵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毀人于無形。後者顯然比前者要高等,但是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習形,原因便是習氣的過程比之習形實在是太過痛苦吃力,習氣者要經歷比習形者更為刻苦的訓練,其中的各般滋味旁人卻是無法體味,而且習氣不是說只要你能吃苦就可以,習氣者須要有一定的靈性,否則可能會無功而返。而這無功而返的代價,輕則以後都不能再習武,重則直接成了廢人。只因習氣注重的是身體內在的氣息涵養,一旦你半途而返,你的身體內部各項機能都會受到破壞,若是運氣不好的就只有下半輩子當個殘廢了。
所以她去找伍歡時,伍歡的建議便是要她習形,畢竟在她這個時候才開始習武實在是有些晚了,如果習氣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她跟伍歡說要習氣,只因她要做就做那最好的,如果還是比別人差,她寧願什麼都不去做。
伍歡見勸她勸不過也就作罷,畢竟伍歡也是習氣的,教起來也會比教習形更容易些。從那天起伍歡他們兩個就日日來到宅子後面的這片密林里開始訓練,由于伍歡也有事情要辦,所以每天伍歡只教她半天,剩下的時間便是她自己練。
「伍姑娘,謝謝你啊。」蘇七著了一件緊身素白長衣,頭發高高的挽上去,額前未留寸綹,淺笑盈盈跟對面的伍歡道謝。
其實她知道伍歡之所以願意教她習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爭一口氣,而不是為了那個什麼還不知道是否有用的條件。不過即使伍歡是存了比拼的心思,伍歡也不曾刻意隱藏真學不教予她,她能感覺到伍歡在這片樹林里是真的把她當一個學生看待,毫無保留的教她,也會在看到她小有所成的時候露出不深不淺的欣慰笑容。
她很感謝,如果不是她知道伍歡根本不喜歡自己,或許就沖著伍歡這份認真,她就要跟伍歡成為玉婉那樣的朋友。不過不管怎麼說,伍歡答應她的做到了,那麼剩下的,她就要自己努力,否則她還是一個輸字。
伍歡滿不在意一擺手,「別謝我,是你自己的能力,若是讓我教旁人也教不出來這樣的效果。」這幾日她與楚西在這密林里練武,楚西這個徒弟的聰穎程度確實超出了她的想象,不管是她教予楚西的劍式還是吞吶之法,這個徒弟都學得很好,真的是很好,確實不該是正常的現象,楚西幾乎把她所授予的東西都鑽研透了似的,短短幾天的時間內便是有別人幾個月才能領悟到的精髓。
「伍姑娘,我總覺得你教給我的東西很難懂,但又很容易懂,有時候你教我的劍式我只是看一遍就能記住,但是又感覺不是特別扎實,就好像我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身體控制我而不是我控制我的身體去做,這樣正常嗎?」每次伍歡夸她進步大她都覺得奇怪,照正常來說,她應該不是什麼特別有靈性的習武者才對,又是到了如此年紀才開始習武,選的還是較高一籌的習氣,這種種綜合起來,都讓她的飛速進步顯得有些詭異。
伍歡好似擔憂地皺了皺眉,「你覺得不扎實?」
「對,就是那種好像你進步的太快,而你學到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你的一樣。」她答道。
伍歡站在原地仍舊微皺著眉不說話,低著頭在思索,忽然又抬起頭來嘆道︰「楚姑娘,你可能不能再學下去了。」
「為什麼?」蘇七有些著急,難不成進步太快也是罪過?
伍歡拉起她往回走,「跟我回去,我讓公子給你看看。」
她便隨著伍歡拉著她一路急走回了宅子,路上她隱約听伍歡說的听出了些眉目。所謂物極必反,便是說凡事太過反常便必有蹊蹺,她如今進步的速度實在是超出了常理範圍,本來伍歡只是以為她天資聰穎,可是她一跟伍歡提她覺得學得不扎實伍歡倒想起一件事來,武學源遠流長,其中自然不乏出眾者,這些出眾者之所以能拔得頭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天資聰穎,于是當伍歡看到蘇七那非凡的表現時也值當她是這極少見的一些人中的一員。只不過也有這麼一種人,他們開始習武時也是進步極快,與其他天賦異稟者並無差別,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進步的速度會慢慢的減弱,當終于不再有進步時,他們就會患上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癥,且無藥可救,最後,只有死去。這種人與那些天賦異稟者一樣少見,世人稱之為,零隼。
零隼者,損靈。
伍歡開始也沒想到這些,只是今日她說學得不扎實,伍歡便察覺到不對勁來,看她的發展勢頭,只怕若果真是位零隼,到最後靈氣反噬的後果她一定承受不了,所以伍歡想讓西齊幫她瞧瞧,若果真是零隼,那就以後不再學武,現在開始補救還來得及。
伍歡的這些話听得她心驚了驚,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是那萬里無一的零隼者,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天要亡她了,不會武的她要如何去面對以後那或許將會波濤洶涌的漫漫人生路?
她和伍歡回了宅子伍歡便拉著她去了那日的八角亭,亭下立著一位墨玉公子,挺拔的身影矗立于亭中,猶如技藝最高超的工匠雕刻出的工藝品一樣奪目。西齊看見二人朝她們微微招了招手,伍歡看見便拉了她過去。
伍歡走上前,「主子。」
「怎麼了?」
「我與楚姑娘這幾日在樹林里習武,楚姑娘天資聰穎,學得很快,進步也很大。可是今天她說總覺得學得不扎實,我又一想她學得也太快了些,所以我想……」伍歡在西齊面前一步距離處,語氣帶些著急的意味,听得蘇七心下一暖,不論其他,就但看伍歡這幾天對她的表現來看,伍歡真的是個好師傅。
「是嗎?」西齊的語氣仍是無波無瀾,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引起他一絲一毫的關注。
西齊悠悠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腕微把了兩下,隨而表情變得有些凝重,不過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好像蘇七看到的只是幻覺一般,可是蘇七知道那不是幻覺,但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難不成她真的是零隼者?
又過了一會兒西齊才松開她的腕往後退了一步,與伍歡並排,只略有些深沉地看著她。
「楚姑娘可曾誤食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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