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若寒蟬!
眼見貌似弱質縴縴的楚靈風,居然只用一招,便打死了那胸口紋著魔鬼頭的大漢,老人的那些手下,頓時個個震驚不已。
與楚靈風那猛若雷霆的攻擊相比,她輕描淡寫、若無其事的態度,更讓他們驚懼乃至震怖!
見楚靈風露了這一手,老人的那些手下,再看著她時,再不敢流露出之前那種垂涎欲滴的色/情眼神,反而個個露出見鬼一般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一個披著美少女皮的惡魔。
唯有那個老人,由始至終,都面不改色。
或許,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已經是一具行尸走肉,再也不會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感到震動。
「小姑娘不錯。」他淡淡說著,似乎楚靈風打死的不是他的手下,「可惜,腦子不太聰明,自尋死路。」
說罷,老人朝自己的手下們做了個手勢。
于是他的手下們,同時掏出了手槍,對準了李慶和楚靈風。
「功夫再好,也打不過手槍。」老人淡淡地說著︰「二十幾把槍,足夠把你們打成兩坨爛肉了。」
「動槍了!」楚靈風一驚,老人說得沒錯,她武功再高,被二十幾把槍指著,也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她之前以為只是來高手對打的,雖然有可能會被高手打死,但也算死得其所。她卻從未想過,會被亂槍打死,那樣的話顯然不是她所樂見的。
眼下這個情形,有些超出她的意料了。
「動槍很正常。」李慶卻是面不改色地說著,上前一步,將楚靈風擋在了身後︰「是我沒有說清楚,我的對手,除了高手之外,還有一幫人渣。那些人渣,打不過我們,就只好動槍了。不過……」
他看著老人,冷笑道︰「你似乎忘了……我曾經獨自擊殺過三十九名武裝悍匪,他們用的是沖鋒槍、突擊步槍、霰彈槍、軍用手槍……那樣的火力,都拿我無可奈何,你們這二十幾把小手槍又能做些什麼?」
听了李慶這番話,老人的手下們,幾乎個個都是滿臉的不信。一個大漢嘲笑道︰「小子,死到臨頭還要吹這麼大的牛皮,你腦子里是不是裝滿了漿糊啊?」
「哈哈,這小子肯定是嚇傻了!被二十幾把槍指著,不嚇瘋才怪!」
「不錯,這小子已經傻到胡言亂語了。」
「小子,別怕,待會兒老子把你一槍爆頭,保證死得很痛快,一點都不痛的。」
「一槍爆頭太便宜他了。老板說過,要他慢慢死的。等下瞄準他的手腳啊,別打要害……」
「那個妞怎麼辦?媽的,她功夫真是好,老鬼也是響當當的高手了,居然一招都沒接下來,就被打死了……」
「那個妞長得真水靈,老子現在很想干她!兄弟們,待會打準一點,只打那個妞的手腳,廢了她的功夫!」
「不錯不錯,只打手腳,廢她功夫,然後兄弟們再好好招待她!哈哈哈,老子要把老鬼的那份一起干了!祭奠老鬼的在天之靈!」
此時此刻,有槍在手,老人的這些手下們,又恢復了信心,又開始對楚靈風產生了yin/穢惡毒的念頭。
而楚靈風,卻是沒法子沖上去,把他們打死了。畢竟她雖是地球人類第一高手,被二十幾把槍同時指著的話,哪怕只是手槍,她也不可能同時躲開那麼多槍手的瞄準。
如此惡劣的形勢,能夠保住性命,就已經是謝天謝地,暫時就別想著報復了。
等手下們肆無忌憚地嘲諷了一番李慶和楚靈風,老人才低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也知道,你再厲害,也快不過子彈。你的戰績,我當然听說過。不過……我相信,當時你肯定沒有同時被二十幾把槍指著。你應該借助酒店內部復雜的環境,把敵人分割,使敵人無法形成人數優勢,再各個擊破……可是,現在,在這里,你能怎麼辦?」
他怨毒地看著李慶︰「你能同時躲開二十幾把槍的子彈嗎?你有機會把我的人分割開來,各個擊破嗎?你能從我的人背後發起偷襲,耍你那百發百中的飛刀嗎?你有機會嗎?」
到了此時,他的聲音終于變得激動起來。他一手扶著拐杖,一手揮舞著,紅著老臉,憤怒地咆哮著︰「你沒有機會,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今天你得死,你必須死!不過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的人會打斷你的手腳,廢了你的功夫,慢慢折磨你!我要你活著看著我的人把你的女人輪/大米!那個米國小niu,還有這個妞……」
他指著楚靈風,滿臉怨毒獰惡地吼道︰「我要你眼睜睜的,看著我的人把她們兩個輪到死!」
吼完後,他氣喘吁吁地咳嗽兩聲,惡狠狠地盯著李慶的眼楮,像一匹凶殘狡猾的老狼,想要從獵物眼中看到驚惶失措、絕望恐懼的眼神。
可惜,李慶讓他失望了。李慶的眼神,根本就沒有一點波瀾。
他看著老人,嘴角挑著一抹嘲諷的笑,不屑地說道︰「只有垂死的敗犬,才會不停地叫囂。而像我這樣的成功人士,殺人時,從來不說廢話。」
「混蛋!」老人再次憤怒了,他伸出手,顫巍巍地指著李慶,用帶著破音的聲音,低吼道︰「開槍!打爛他們的手腳!」
砰砰砰!
槍聲響起!
硝煙彌漫!
火舌噴吐!
子彈橫飛!
楚靈風身形一矮,就要俯臥到地。同時伸出一只手去,企圖拉倒擋在她身前的李慶。
她打算臥倒之後,以蛇行之術躲避子彈。雖然那樣並不保險,仍然會暴露在槍口之下,但至少可以縮減著彈面積,可以拼一拼運氣。
運氣好,或許有機會逃得性命,只傷不死。
運氣不好的話……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然而楚靈風要拼運氣,李慶卻做出了一個讓她震驚的舉動。
在槍聲響起的瞬間,只見他大轉身,猛回頭,以遠超楚靈風的速度和敏捷,在她俯臥倒在地之前,就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抱進了懷中!
楚靈風驟然瞪大了雙眼。
李慶居然……要用他的身軀,為她擋子彈!
一時間,楚靈風心中,百般滋味齊上心頭。向來頑強乃至頑固,已多年未嘗過流淚感覺的楚靈風,在這一瞬間,居然鼻子一酸,眼眶發熱。
「蠢蛋,你以為你的硬氣功,能擋子彈嗎?」
楚靈風語速飛快地說著,語氣里帶著一絲絲的哽咽。
她知道,李慶這是為了救她,有練過硬氣功的他幫她擋子彈,生還的幾率,遠比俯臥蛇行靠譜。
但代價卻是……李慶自己的生命!
楚靈風並不相信李慶能擋住子彈,哪怕他是比她更強的高手,哪怕他練過硬氣功,也不可能以血肉之軀,擋住金屬子彈。
所以她掙扎著,想要月兌出李慶的懷抱,想要拉著他一起臥倒。她不願意李慶為了她付出生命,她寧願與他一起賭運氣,哪怕是死,也比現在這樣要讓她安心。
可惜,李慶的力氣出奇的大。哪怕她的力量已經強大至地球人類的極限,卻也撼不動李慶的雙臂,無法月兌出他的懷抱。
他緊緊摟抱著她,用自己的身軀,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將後方射來的彈雨遮得滴水不漏!
噗噗噗噗……
利器擊中**的悶響,接連不斷的響起。李慶背部的衣服,眨眼之間就被打得稀爛。
雖然老人吩咐只打李慶和楚靈風的四肢,但當真正開火之後,當所有的人都用最快的速度拼命扣動扳機,像是恨不得一口氣打光彈匣里所有的子彈之時,沒有人還能保證自己的命中率。
槍,是有後座力的。一槍,一槍的點射,還能稍微打準一點。連續不斷的連射,那麼最好的士兵,也不能保證子彈不亂飛。
于是除了四肢之外,李慶的後腦勺、後頸、後背、後腰、**……這些部位,也在不停地中著彈,眨眼之間,他的後半邊身子,就已從後腦到腳跟,統統被鮮血染紅!
那血淋淋仿佛被當頭澆了一桶鮮血的模樣,看起來無比嚇人!
而李慶懷中的楚靈風,看不到他後背的情形。
她只能听到周圍那綿密不絕的槍聲,和利器入肉的噗噗聲。
听著那噗噗聲,她那向來堅強的心髒抽搐了,心中的劇痛甚至讓她有種想要嘔血的感覺。
而心痛之余,她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就好像她正站在海堤上,面對著十級颶風掀起的海嘯,而身前卻擋著一座連天河傾倒都無法撼動的鐵閘。
李慶……就是那座連天河傾倒,都無法撼動的鐵閘!
她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李慶的胸膛。卻意外地發現,李慶的心髒,仍在有力地跳動。她又驚又喜,猛地抬起頭,看向李慶的臉,卻見李慶那張年輕的臉龐,雖然變得蒼白無比,嘴角也在緩緩淌出血沫,可他那雙眼楮,仍然有神,仍然明亮!
她甚至看到,當自己抬頭看著他的臉龐時,他微微挑起那淌著血沫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于是楚靈風的眼角,微微有了些濕意。一顆心兒,像是飲下了無數壇陳年佳釀,醺醺地,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