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男子一行十一人向著樹林外面飛奔而去,每個人都卯足了全力。
他們當然不是要去救援留在外面看守馬匹的那三個同伴。他們都很清楚,那三個同伴肯定已經被殺掉了,沒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之所以還要飛奔出林,只是為了被他們留在樹林外的坐騎。
那四十二匹戰馬可都是相當優秀的坐騎,每一匹都來之不易。
在這活尸橫行的末日,戰馬不僅關系著他們的戰斗力,很多時候還能保命——他們可不像李慶那樣,是連敏捷都高得可怕,能徒步追上奔馬的全能戰士。對這群人來說,被活尸追殺時,能有一匹強悍的戰馬,絕對比用兩條腿逃命要快得多。
因此他們絕不容許戰馬被人搶走。
紅發男子一行十一人,速度有快有慢。在所有人都全力狂奔之下,彼此之間漸漸拉開了距離,分出了梯次。
實力最強,速度最快的紅發男子跑在最前。那六級戰士落後他一個身位,其次便是九個五級戰士,有的快有的慢。
速度最慢的,是一個身高兩米多,渾身肌肉賁張,強壯如牛的戰士。
那戰士左手提著一面厚實的黑鐵圓盾,右手握著一柄錘頭大如磨盤、遍布寸長粗釘的釘頭錘。兩件武器加起來怕不下百來斤,加上他龐大的身軀,使得他重量極大。在松軟的林地上很難快得起來,奔跑之時漸漸落到了最後。
這時,跑在最前面的紅發男子已經趕到了樹林邊緣,已能透過樹木間隙,隱約看到外面的情形。而那落在最後的強壯戰士,已被最前面的紅發男子拉下了七八十米的距離,離他最近的一個五級戰士,也在他前方十多米處。
就在那強壯如牛的戰士氣喘吁吁地奔行時,李慶突然自上方一叢茂密的樹冠中疾墜而下,正好落到那強壯戰士的身後。雙腳還未著地,李慶便揮動戰斧,借疾墜之勢一斧直劈而下。
斧刃 嚓一聲切入那強壯戰士脖根,勢如破竹般將那強壯戰士一分為二!
待那強壯戰士的兩半身體左右分開時,李慶剛好落地。落地的同時他左手一揮,一柄剛剛在林外奪來的短劍激/射而出,瞬間越過十多米的距離,噗地一聲扎進前方那戰士後心,將那戰士扎了個透心涼。
扔出短劍後,李慶斧交左手,右手飛快的撿起那強壯戰士掉落的黑鐵圓盾,掄圓了那黑鐵圓盾,使足全力將之投擲出去。
那直徑足有半米的厚實圓盾高速旋轉著,飛碟一般呼嘯而出,轟向前方另一名五級戰士。
在李慶投擲短劍射死那五級戰士的同時,那被他當作第三個目標的五級戰士已經察覺到了異常。不過李慶的動作實在快得不可思議,撿盾、擲盾的動作一氣呵成,待那五級戰士轉過身時,那面黑鐵圓盾已然飛掠至他面前!
那五級戰士瞳孔驟縮,不假思索地橫劍當胸,以雙手重劍寬厚的劍身為盾,格檔那而來的黑鐵圓盾。
他的及時反應,確實擋住了圓盾。然而那黑鐵圓盾比劍更厚,更重。盾上附著的勁力更是強橫得不可思議。劍盾交擊之下,雙手重劍應聲斷成兩截,圓盾去勢不歇,狠狠地撞擊在那五級戰士胸口。
清脆的骨碎聲響起,那五級戰士胸骨碎裂,口中狂噴鮮血,像口破麻袋般往後拋跌出去。雖然一時未死,但也徹底失去了戰斗能力!
短短數秒之內,李慶便已擊殺二人,重傷一人,將敵人的數量削減到八人。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剩下的八個人已經全部反應了過來。他們在那紅發男子的呼喝之下,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一起,隔著數十米的距離,與李慶遙遙相對。
那紅發男子緊盯著李慶,臉色鐵青到發黑,眼神無比凝重,眼眸深處還有著一抹隱藏極深的恐懼。
連有著七級實力的紅發男子,都對李慶產生了恐懼心理,剩下的人更不用說。
無論是那個六級戰士,還是剩下的六個五級戰士,在與李慶對峙時,個個都是臉色蒼白,額冒冷汗,握著武器的雙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他們明明人多勢眾,卻只敢與李慶遙相對峙,再不敢如之前那樣,主動向他發起沖鋒。
對方如臨大敵,李慶卻直視對方八人如無物。他撿起那強壯戰士掉落的釘頭錘,施施然走到那重傷的五級戰士身前,一錘將那戰士整顆腦袋砸得粉碎。
而紅發男子等人,只是眼睜睜看著李慶殺死他們的同伴,卻沒有一個敢于上前援救。
「只剩八個人了。」李慶黑紅雙色的異瞳,淡漠地掃過紅發男子等人,一手提錘,一手握斧,向著紅發男子等人大步走去。
對方只剩下八人,沒有坐騎,士氣低落,其中有幾個甚至都快被他嚇破了膽,幾乎徹底失去了戰意。
因此,李慶已經沒必要再游斗偷襲下去。他已經可以與剩下的八個敵人正面硬撼,只要能在第一時間,正面強殺掉那實力最強的紅發男子,剩下的敵人勢必斗志全消,潰散奔逃。
只要能殺掉那紅發男子……
李慶眼神漠然地直視那紅發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他一邊朝著對方迫近,一邊默算著雙方的距離。
「四十米……三十九米……三十八米……」
那紅發男子被李慶殺機籠罩,渾身上下情不自禁地炸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他雙手握住重劍,擺出一副戒備的姿態,腰背微躬,面皮緊繃,呼吸沉重,如遇天敵。
隨著李慶的步步迫近,紅發男子只覺壓力愈發沉重,心弦愈發緊繃。
「該死的……你那是什麼眼神,已經把我當成死人了嗎?」
沉重的壓力之下,紅發男子忍不住放聲咆哮起來,像是要以這咆哮驅散心中的壓力和恐懼。他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大吼道︰「別小看我!能在這瘟疫末世活得有滋有味,我又怎麼會沒有超凡能力?鋼岩戰甲!」
話音一落,紅發男子身上綻放出灰白色的光芒。隨著那光芒的綻放,他腳下的泥土宛如活物一般,沿著他雙腳逆流而上,轉眼便蔓延至他全身,將他整副身軀連同臉孔全都覆蓋得嚴嚴實實,只留出眼耳口鼻。
覆滿全身後,那黑色泥土迅速轉化成灰白色。瞬息之間,那紅發男子渾身上下,便已覆上一層灰白色的厚厚岩甲,整個人都大了好幾圈,像是變成了一尊身高兩米多的岩石巨人!
「我的鋼岩戰甲,堅固程度相當于同等厚度的精鋼板甲!還有著極優異的卸力功能,整副岩甲渾然一體,任意一點受到攻擊,都能在瞬間將沖擊力均勻分攤到整副岩甲上……」
紅發男子大聲描述著自己超凡能力的特性,語氣里卻沒有半點得意,反而像是在以這種可笑的方式給自己打氣。
不過這一切對李慶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仍然眼神漠然地看著紅發男子,步步迫近,同時計算著自己與紅發男子之間的距離。
「三十二米……三十一米……三十米!就是現在!」
當距離拉近至三十米後,李慶眼中陡然紅光一閃,毫不猶豫地鎖定紅發男子,發動了他最強的超凡技能——初級沖鋒!
初級沖鋒︰消耗35%的體力,以20%音速,對30米距離內的敵人,發起一次直線沖鋒。沖鋒過程中,身體進入無敵狀態,免疫一切性質的攻擊。
20%的音速,令李慶瞬間跨越三十米的距離,閃現在紅發男子身前。其速之快,令紅發男子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轟!巨響聲中,李慶鐵肩撞上紅發男子月復部,直將那號稱堅固程度堪比等厚鋼甲的灰白岩甲撞得碎石紛飛。強橫的沖擊力更是讓岩甲來不及卸力化解,爆炸般的巨力之下,紅發男子披著岩甲的龐大身軀轟然飛起,身不由己地向後拋跌。
初級沖鋒這個技能,雖然特效無比強大,不過殺傷力還是稍微差了一點。李慶雖然一肩將紅發男子撞飛,但紅發男子的鋼岩戰甲還是吸收了大半傷害。因此紅發男子其實只是受到輕傷而已,戰斗力並未受到多大影響。
如果他能安然落地,起身後仍有再戰之力。
只不過,李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就在紅發男子向後拋飛的瞬間,李慶揮動釘頭錘,一錘反撩,自下而上斜擊在紅發男子腰部。在揮錘的同時,已然發動了六級技能「斷岳」!
轟!又是一聲爆炸般的震撼巨響,紅發男子拋飛中的龐大身軀,飛到半空時突然解體。先是體表的岩甲轟然粉碎,接著中錘的腰部炸出一個碩大的血洞,直接令紅發男子的身軀從腰部斷成了兩截!
血雨紛飛,碎肉四濺。紅發男子兩半殘軀還未落地,就已經氣絕身亡!
斷岳的強大之處,就在于無堅不摧的破甲能力。
那紅發男子的鋼岩戰甲其實並不弱,連初級沖鋒都不能將之徹底粉碎。倘若李慶使出劍技「斬風」,最多能將鋼岩戰甲切得七凌八落,卻不能真給紅發男子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斷岳一擊,卻能徹底粉碎鋼岩戰甲,轟殺紅發男子!
李慶一個沖鋒加一擊斷岳瞬殺紅發男子,剩下的七個人呆了一呆,被紅發男子飄灑的熱血當頭一澆,頓時齊齊發出一陣恐懼的哀嚎,之後同時轉身就逃!
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斗志,再沒了半點面對李慶的勇氣。心中只剩下逃跑的念頭,哪怕把後背賣給李慶也在所不惜。
追殺潰敵,再輕松不過。李慶丟下戰斧,撿起紅發男子掉落的雙手重劍,緊趕幾大步,沖著背對著自己飛逃的那個六級戰士,揮出了一記劍技「斬風」。
百多道月牙狀的青色劍氣呼嘯而出,以重劍發動的劍技斬風,比徒手發出的劍氣威力更大,百多道青色劍氣瞬間趕上那六級戰士,一個呼吸之間就將那六級戰士砍成了碎片。
砍碎那六級戰士後,百多道劍氣余勢未歇,又追上兩個五級戰士,絞殺之下,再將那兩個五級戰士砍成兩堆碎肉。
面對無甲或者甲冑不全的敵人,斬風也能發揮出可怕的殺傷力。而且比起只能單體攻擊的斷岳,斬風能同時攻擊多個目標,殺傷範圍更廣。與斷岳相比,各有千秋。
一招斬殺三人,李慶繼續追擊。
他的敏捷超高,剩下的四個五級戰士,根本不可能逃過他的追殺。他幾步趕上一名五級戰士,揮動左手中的釘頭錘,一錘將那戰士整顆腦袋砸進了胸腔。接著又趕上一人,揮劍將之砍成兩半。然後月兌手擲出重劍,又將一名五級戰士釘殺在地。
再趕上最後的一個敵人,這次李慶卻沒有一招殺之轟殺,而是一拳打在那人後背上,將之打得吐血撲跌——他答應要給楚靈風留下一個敵人練手,不過五級的戰士,還不是楚靈風能對付得了的,因此要打上一拳,讓那五級戰士的戰力打些折扣。
一拳轟倒那五級戰士,李慶轉身就走。那五級戰士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撲倒在地後,過了好一會兒都還好好地活著。那五級戰士頓時喜極而泣,強忍著傷痛爬起身來,剛想離開時,卻見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提著一桿亮銀色的長槍,笑吟吟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