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突然出聲求救,那出租車司機怔了一下,愕然道︰「妹子,你這是干什麼?」
斯嘉麗充耳不聞,繼續大叫︰「快救救我,听到我聲音的,都來救救我!」
出租車司機見狀,眼中凶光一閃,徹底撕下偽裝,嘿嘿冷笑道︰「真是個缺心眼的傻洋妞,一直被老子拉到這里才發現不對。現在才叫救命又有什麼用?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斯嘉麗不理出租車司機的嘲諷,繼續大叫︰「快來救救我!我在這里,都快來救我呀!」
出租車司機憨厚的臉上滿是獰笑,譏諷道︰「大聲點,叫得再大聲點!看看有沒有人會來救你!」頓了頓,他終于說出了一句萬萬不能說的禁句︰「你叫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你!」
這句禁句剛一出口,一條黑影突然自前方路邊竄出,一步跳到路中間,又一躍而起,向著車窗飛撲而來。出租車司機雙眼猛地瞪大,用力一踩剎車,汽車在刺耳的嘎吱聲中停下。而在停下的前一剎,那黑影已然砰地一聲撞在了前窗玻璃上,嗷嗚一聲被撞飛了出去。
因為停得及時,車速在舊城區破舊的公路上也不算太快,那黑影被撞飛落地後,很快就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堵在了車前。
出租車司機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在急剎中被方向盤硌著的胸口,嘴里罵罵咧咧地向前看去,借著車前燈射出的光柱,看清了那堵在車前的黑影的真面目。
那是一條野狗。一條渾身烏黑,皮毛斑駁的丑陋野狗。
此時那條野狗正像野狼一般翻起上唇,呲出獠牙,堵在車前發出「虎虎」嘯叫。那對泛紅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出租車司機,好像司機與它有不共戴天之仇!
「媽/的,這條野狗瘋了?」出租車司機先是被野狗的氣勢嚇了一跳,旋即獰笑一聲,就要發動汽車,將那野狗碾死。
但他剛剛點著火,還未及踩下油門,一條矯健嬌小的黑影,便自敞開的駕座窗飛撲進來,一下就跳到了司機頭上!
卻是一只髒兮兮的野貓!
司機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抓頭上那野貓。手還沒夠著野貓,便發出一聲吃痛的怒吼,卻是被那野貓在臉上狠狠地撓了幾爪。
撓過幾爪後,野貓又飛快地跳下司機頭頂,竄到司機肩上,避過司機抓過來的兩手的同時,還哇嗚一聲咬中了司機的耳朵。
「啊!」司機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一巴掌拍向肩膀。這一次野貓沒能躲開,被拍個正著,嬌小的身子立時被司機這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但它身子雖然飛開,嘴巴還死死咬著司機的耳朵。身子被拍飛後,又像蕩秋千般晃悠了回來,再次落在司機背上。如此一來一回,出租車司機的那只耳朵直被撕裂大半,痛得怪叫連連,同時雙手狠狠地抓向野貓,要將野貓一把掐死。
就在他雙手將要抓到野貓時,他突然又發出一記驚天動地的慘嚎,整個人如觸電一般自駕駛座上跳了起來,腦袋砰地一聲撞在車頂上,直撞得脖子都發出了一記清脆的 嚓聲。
這一下撞得夠狠,不但腦袋上迅速出現一個大包,脖子都給扭傷了。但出租車司機竟顧不上這些傷勢,甚至也顧不上死死攀在他肩膀上,狠狠撕咬著他耳朵的野貓,只一邊痛呼驚叫著,一邊發瘋般蹬著雙腿,同時兩手瘋狂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褲襠。
而在他雙手拍打之時,被他狠狠拍打的部位,竟傳來一陣陣吱吱之聲。他胡亂蹬彈雙腿時,褲管里也不時甩飛出一團拳頭大小的黑影。
有的黑影被甩飛後,抽/搐幾下便一動不動。有的則剛剛被甩飛出來,便一個翻身再次站起,又靈巧地向著司機身上躥去。
那些拳頭大小的灰影,赫然是一只只灰不溜秋的老鼠!
早在出租車司機被野貓咬住耳朵時,那些老鼠便已鑽進了車中,自他的褲管鑽了進去。老鼠們鑽進他褲管後,一路向上攀爬,一路瘋狂噬咬,很快就沖到了他的褲襠之中。
正因此,出租車司機才會不顧一切地瘋狂拍打,連肩上咬他耳朵的野貓都顧不上了。
一只野貓,十多只老鼠,這兩種不共戴天的小動物,此時竟然攜手合作,聯手襲擊出租車司機。而坐在後座上,與出租車司機遲在咫尺的斯嘉麗,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無論是野貓還是老鼠,都對斯嘉麗視而不見。幾只從後窗爬進來的老鼠,甚至還小心地避開了斯嘉麗,像是生怕自己身上的污漬弄髒了斯嘉麗一般。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無論是那只勇撲汽車,將汽車截停的野狗,還是那只咬定耳朵不松口的野貓,以及這些陸續趕來的老鼠,統統都是應斯嘉麗召喚而來。
它們不但听到了斯嘉麗的聲音,還听懂了她的求救。進而被她感召,不惜一切地為她而戰!
襲擊剛發生時,斯嘉麗自己也被自己召來的小動物們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打開車門跑到了車外。
剛剛下車,那出租車司機便砰地一聲撞開前門滾了下來。
在狹窄的駕駛室中,出租車司機完全對付不了那些靈活的小動物。
他空有一身足以將野貓和老鼠們捏個粉碎的力氣,卻怎麼都施展不開。徒勞地掙扎一陣後,見斯嘉麗開門逃出車外,出租車司機總算回過神來,忍痛撞開了車門。終于獲得了更大的施展空間。
不過到了此時,圍在出租車周圍的野狗,已經不止一條,而是足足六條!
不但有著六條體型或大或小、凶相畢露的野狗,公路兩邊的院牆上、垃圾桶上、馬路牙子上,還蹲滿了毛色各異的野貓,略略一數,竟不下二三十只。
舊城區環境復雜,正適合野貓野狗們藏身。雖說每年都有打狗隊前來掃/蕩,但復雜的藏身環境,使得野狗野貓們從來不會因此而滅絕。而舊城區到處都有的垃圾堆,也為野貓野狗們提供了豐富的食物資源,使得它們能長期維持一個不小的數量。
誰也說不清整個舊城區,到底生活了多少野貓野狗。就連在舊城區土生土長的人們,對此也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而現在斯嘉麗的召喚,幾乎將附近所有能听到她聲音的貓狗都召喚了過來。
在斯嘉麗跑下出租車後,包括之前截停汽車的那條野狗在內,六條野狗統統圍到了斯嘉麗身邊,如同忠誠的衛兵一般,將她簇擁起來。那些野貓們雖然沒有簇擁到斯嘉麗身邊,但當斯嘉麗出來後,也都非常人性化地對斯嘉麗點了點腦袋,似是在對她致意。
看看身邊衛兵般的六條野狗,再看看那些對自己致意的野貓,斯嘉麗拍拍高聳的胸口,長呼一口氣,心中生出一股狂喜︰「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這些野貓野狗,還有那些老鼠,都是應我的召喚,前來解救我,保護我的!一下就來了這麼多,我的超能力真的好厲害!」
欣喜之下,她親昵地模了模那條截停出租車的野狗的腦袋,也不嫌它身上皮毛骯髒,輕聲道︰「謝謝你!」又對其余的野狗、野貓們說道︰「也謝謝你們!」
她最後看向那只蹲在出租車頂上,嘴里叼半片血淋淋耳朵的野貓,說道︰「你真勇敢!謝謝你啦!」
她甚至還向那些老鼠們道了謝。
而貓狗們也听懂了她的道謝,對著她發出陣陣柔和的嗚嗚聲。那只方才獨斗出租車司機的野貓,則得意洋洋地喵嗚了一聲,然後一偏頭,將旁邊一只爬上出租車頂的老鼠 嚓一口咬死。
貓與鼠,到底還是無法和平共處的。
尤其是需要自己捕食,攻擊性超強的野貓,更不可能真與老鼠和平相處。方才只是戰況激烈,才沒有發生沖突。此時稍有嫌暇,貓的殺手本性便會發作。
這時,那出租車司機在地上瘋狂地翻滾一陣後,終于趕開了身上所有的老鼠。
他原來還想將斯嘉麗抓回來,可在起身後,見到斯嘉麗身邊那六條虎視眈眈、凶相畢露的野狗,以及那二三十對將他死死盯住,寒光灼灼的貓眼後,出租車司機頓時像見鬼般一般怪叫一聲,轉身就跑。
一邊跑,還一邊淒厲地大叫︰「二黃!老三!泥鰍!都他/媽給老子出來!」
前方不遠處一個小院的院門轟然打開,三個提著砍刀棍棒的人沖了出來,見到那出租車司機後,同時大吃一驚,紛紛叫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大哥,你的耳朵怎麼了?」
「老大,誰把你弄成這樣?」
見到那三個手持砍刀棍棒的男子,斯嘉麗心中暗驚。
如果只是一個赤手空拳的人,六條野狗,二三十只野貓足以要了對方的命——剛才她要是心狠一點的話,那出租車司機根本不會有站起來逃走的機會,一出車門就會被六條野狗圍攻咬死。
但三個有武器的人,哪怕只是砍刀棍棒,發起狠來,這些野狗、野貓毫無勝算不說,還會死傷慘重。
就在斯嘉麗盤算雙方實力對比時,那三個手持武器的男子,已經和出租車司機匯合到了一起。
出租車司機幾乎是咆哮地說了幾句,隨後伸手一指斯嘉麗,那三個男子頓時向著她飛跑而來。那出租車司機也拿了一把大砍刀,血流滿面,氣勢洶洶,面目猙獰地沖來,一副想要大開殺戒,報仇雪恨的模樣。
斯嘉麗見狀,自忖自己召喚來的動物們不可能戰勝四個有武器的強壯男子,正想解散隊伍,鑽進出租汽車,開著那輛出租車逃走時,忽見數以百計的老鼠,自下水道口、牆角、垃圾堆等處鑽了出來!
數百只老鼠,匯成烏壓壓一片。它們聚集在一起,如同一張蠕動著的黑毯,在吱吱怪叫聲中,向著出租車司機四人沖去。
這場面,直叫人觸目驚心,不寒而栗!
……
時間退回去一點,在斯嘉麗放聲求救的那一刻,坐在深藍酒店大堂內,與李慶閑聊著的蘇蘇,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微微眯起眼楮,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對李慶說道︰「騎士,你在卡倫多大陸時,見識過獸王德魯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