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與西方傳說中的人魚極為相似。
地球中國的神話中,也有鮫人和鮫珠的傳說。唐詩《錦瑟》中那句「滄海月明珠有淚」,說的便是鮫珠。
但與西方人魚不同的是,鮫人不會用歌聲迷惑戕害水手。在中國古代的傳說中,鮫人的形象是正面的,美麗善良,令人神往。
在這個地球的孿生位面,鮫人則不是傳說,而是確實存在的美麗生靈。生活在帝國南海之中,附庸于帝國,為帝國服務。
李慶甚至懷疑,地球中國的鮫人傳說,便是源自同樣因意外流落到地球的此界鮫人。
他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鮫人,但也能根據傳說,想象出鮫人的美麗。尤其是鮫人哭泣時,那真正意義上「珠淚盈盈」,哀婉動人的情形,想一想,便讓人悠然神往。
只是……
「將軍開的價碼實在是太高了。」
李慶眯著眼楮,把玩著那粒龍眼大小的極品鮫珠。
在大放一陣五色華光後,鮫珠已然華光內斂,又變回晶瑩剔透、純淨無瑕的樣子。但只要將鮫珠輕輕搖上一搖,它便又會變得流光溢彩,五色迷人。
「承諾庇護,十粒極品鮫珠,若立功,還能賞下一位鮫人術師……」李慶輕輕摩挲著鮫珠,緩緩說道︰「這價碼,高到有點不真實。我不明白,我區區一個白銀中段的戰士,又何德何能,得將軍如此看重?將軍艦隊之中,像我這種程度的軍官,應該為數不少吧?」
「本將看重的,不是你的現在,而是你的將來。本將認為,你很有潛力,很值得本將看重。」龍靈菡不動聲色的說道︰「另,無雙大蛇的後裔,同樣值得本將投注。倘若有朝一日,她返祖成靈,修出無雙大蛇真身,那麼……本將今日的投資,便完全值得,還將物超所值。」
「未來太遠,誰能預料?」李慶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不過將軍的魄力,著實讓我佩服。看樣子,我已經沒有拒絕的余地了?」
「你當然可以拒絕。」龍靈菡淡淡說道︰「不過本將相信你是聰明人,當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李慶最終還是帶著鮫珠,離開了會議室。
他不是做出了所謂正確的選擇,而是根本沒得選擇——龍靈菡出的價碼越高,說明她要求李慶和倪園園、斯嘉麗參戰的決心越大。而一旦拒絕,李慶相信,龍靈菡肯定不會放任何人下船。
而與龍靈菡交惡的話,他們日後在這個強者如雲的戰亂世界,也會變得寸步難行——他總不可能放著近在咫尺,又跟古代中國高度相似的帝國不投靠,反而舍近求遠,去投靠帝國的敵國吧?
比如那個天照國,一听他們的國名、戰艦名,就知道是地球日本的鏡相國度。李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投靠那個天照國。
至于誰都不靠,直接回歸地球,目前來說,也是不可能的。
雖然有蘇蘇在,李慶他們不至于回不了地球——蘇蘇是有能力打造異界之門,把大伙兒帶回地球的。但打造異界之門的材料,可不是那麼容易搞到的。
就算此界與地球互為鏡相,沒有過于遙遠的時空距離,但打造一座單向傳送門,少說也得有一個傳奇級別的強者靈魂作主材料。
傳奇強者,在這里,可是鎮國級的武力,可不像在地球上那麼容易斬殺——鎮國強者本來就已經很強了,因其地位,麾下必然還有大量強者追隨。
想在此界干掉一個傳奇強者,比起在地球上,不知要困難多少倍。
就算不用傳奇強者的靈魂作材料,能夠用來打造異界之門的材料,也必須是非常珍貴的能量結晶。比如血髓之類的寶物。
但那樣的寶物,大多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撞上了,肯定也是有強大的存在鎮守——李慶當初能得到血髓,也是有著很大的運氣成份的。若不是狼人攻進吸血鬼城堡,城堡中的吸血鬼高手全去迎戰狼人了,李慶也沒機會得到血髓。
所以想要得到那種層次的寶物,用來打造異界之門,並不比干掉一個傳奇強者容易。
不過如果受雇于龍靈菡,得她看重的話,以她的地位權勢,以及家族人脈,說不定就能弄到能夠打造異界之門的寶物。
為長遠計,為蘇蘇、小龍女、宋琪琪的安全計,李慶只能選擇答應龍靈菡的要求。
至于倪園園和斯嘉麗的安全……
他自是會全力保護好她們,在戰斗中始終擋在她們身前,不讓任何敵人傷到她倆。
……
李慶離去後,會議室中,一時陷入了沉寂。
過了好久,龍靈菡才輕嘆一聲,目光閃爍地暗自思忖︰「其實本將最看重的,並不是你們的潛力。潛力終歸只是潛力,在這一場戰斗中,在被多國聯盟圍攻的全面戰爭中,你們的潛力,又能派上多大用場?
「真正令本將在意的,是那位能造成大範圍靈氣真空的強者啊……」
再強的潛力,也需要時間去轉化。龍靈菡身為一位將軍,不可能蠢到現在就下重注投資李慶、倪園園等人的潛力。
誰知道他們能不能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存活下來?
誰知道他們要用多長時間,才能將潛力化成可觀的戰力?
說不定直到全面戰爭結束了,他們的潛力都不能完全開發出來!
她之所以下重注,不惜以大到讓李慶都感覺不真實的價碼雇佣李慶等人,目的正是為了那個造成靈氣真空的強者!
雖然李慶等人沒一個承認靈氣真空是他們造成的,雖然憑龍靈菡向來準確無誤的敏銳直覺,也無法在李慶等人身上找到破綻,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制造靈氣真空的人,就在李慶這幾人當中!
更何況,她的依據,並不是只有直覺——靈氣真空發生時,她憑借強大的血脈天賦,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靈氣真空的中心範圍。
正因此,她才能在戰斗結束後,第一時間率領艦隊趕過來,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李慶等人。
否則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在茫茫大海之中,恰好就能找到那麼一艘船?她手下的鮫人,可一直都在尋找敵軍艦隊。區區一艘不到二十米長,又沒有任何武裝的「小船」,哪怕沒帆沒槳的很是怪異,也不可能引起鮫人的注意。
在靈氣真空中心範圍找到李慶等人的事實依據,加上龍靈菡的直覺,令她確信,那位能制造靈氣真空的強者,必然隱藏在李慶一行當中。只是暫時無法確定是誰而已。
「戰場之上,李慶或有能力自保。但是,無雙大蛇的後裔,以及那個德魯伊西夷女,卻是缺乏自保之力。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李慶也不可能將她倆照顧得面面俱到。總有出現疏漏之時。屆時,那位強者不可能不出手救助同伴!那一來,我就能確定那人究竟是誰了!」
「就算那個人,並不是鎮國級的強者,但只沖其人能制造靈氣真這一點,就足夠我下重注了。戰斗到關鍵時刻,突然出現一片靈氣真空,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間,也能改變一場戰斗乃至戰役的局勢!」
靈氣真空,對雙方都是公平的。但一方有準備,一方沒有準備,那麼當靈氣真空出現時,早有準備的那一方,必然能獲得壓倒性的優勢。
作為帝國將軍,龍靈菡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位強者,拉攏到帝國這一方。為此,她不惜將倪園園、斯嘉麗這兩個菜鳥拉入戰場,將她倆變相地綁架為人質。
雖與小龍女一模一樣,靈魂互為鏡相。但帝國海軍少將,出身將門世家,從小經歷血戰,誓言為國盡忠的龍靈菡,心性方面,與小龍女截然不同。
女將軍緩緩起身,回過頭去,眼神堅毅地看著懸在牆上的帝國海圖,低聲說道︰「一切為了帝國!」
……
「對不起,斯嘉麗,園園姐,我最後還是沒能說服龍將軍,反而不得不接受了她的要求。」
回到貴賓室後,李慶將他與龍靈菡交涉的情形細細道來,每一句對話都一字不漏地復述了出來。末了,他苦笑著對斯嘉麗和倪園園說道︰「到頭來,你們還是得跟我一起上陣。」
「沒關系。」斯嘉麗拉著李慶的手,翡翠碧瞳凝視著他的眼楮,認真地說道︰
「雖然我心里沒底,確實有點害怕上戰場,但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再說,我早就下定決心,要成為能跟你並肩作戰的超級英雄。這一次戰斗,就是對我的一次考驗。我相信,我一定能通過這次考驗。」
倪園園則道︰「李慶,別忘了我說過的話。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她曾說過,她的命已經是李慶的了,她要成為李慶的守護騎士。因此哪怕李慶替她決定她的生死,在她看來,也不存在對不起她。
李慶心下感動,面上卻只是爽朗地一笑,說道︰「那好,到時候,我們就並肩作戰。我來當你們的mt,有炮彈打過來,我一巴掌就扇飛回去。」
又對楚靈風說道︰「靈風,到時候蘇蘇和小龍女、宋琪琪就靠你保護了。」
楚靈風正抱著胳膊,悠閑地靠在艙壁上,偏頭看著門外的海景。聞言頭也不回,雲淡風輕地說道︰「除非我死,否則蘇蘇她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語氣雖不激昂,但她的承諾,絕對不用懷疑。
李慶笑道︰「沒那麼嚴重。只要你們不闖進戰場範圍,安安心心地在遠處圍觀,那麼誰也不會浪費精力去打一艘救生小艇。」
他又看向蘇蘇,認真地說道︰「吶,蘇蘇,龍將軍雇佣我們的鮫珠,我可是全部交給你了。那可是價值萬兩黃金的一筆超巨款,你可得保管好啊!」
蘇蘇撇撇小嘴,說道︰「放心吧騎士,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就是讓我乖乖地乘小艇遠離戰場嗎?我很乖,我會听話的。」
「那我就放心了。」李慶欣然一笑,「現在……可以把裝備拿出來,分發下去,作好戰斗準備了!」
一小時後,幾個水兵給李慶等人送來飲食,順便帶來了一批武器盔甲。
那批武器盔甲,都不是普通貨色。乃是是龍靈菡特批下來給李慶、倪園園、斯嘉麗這三位參戰人員使用的。是帝國煉器師鍛造的靈器,相當于西方的魔法物品。
其中給李慶、斯嘉麗、楚靈風三人的全身盔甲,貌似輕薄,實則堅韌無比。據蘇蘇鑒定,防御力相當于地球上十五厘米厚的均質鋼板。能將受到攻擊時的沖擊力,均勻分散至盔甲各部位,令盔甲整體來承擔沖擊。還有「入水不沉」的特性,能當作救生衣使用。
普通炮彈絕對無法擊穿這種盔甲,那分散沖擊的特性,也能令披甲之人不會被輕易震死。
這種檔次的靈器盔甲,即使在蘇蘇看來,也是相當不錯了。與之前那幾個軍官身上的盔甲,屬于同一檔次。相信即使在帝國之中,也是相當優良的軍用戰甲。
當然,這里既然是一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那麼火炮是否會有威力超乎想象的特種炮彈,李慶也無法肯定。穿上盔甲,也許並不能保證絕對安全。
不過有甲總比無甲的好。而送來這等戰甲,說明龍靈菡並沒有真的打算拿李慶他們當炮灰。李慶也因此稍微松了口氣。
就連不參戰的蘇蘇等人,也得到了幾件防身的鮫綃軟甲,以及短刀、匕首、燧發短槍等武器。
三小時後,帝國東海艦隊第一分遣艦隊,在鮫人的幫助下,找到了天照國西海艦隊第二分遣艦隊。
找到敵艦隊後,龍靈菡立刻下令,烈山號戰艦放開拖行的菡螭號游艇,同時令旗艦升龍號放下小艇,讓蘇蘇、楚靈風、小龍女、宋琪琪乘小艇離開戰場。並派遣一名赤銅中段的低級軍官,領四名黑鐵極段的水兵隨船保護。
做完這些後,又過去十分鐘左右,敵八艘戰艦,便出現在瞭望員的視野中。
相對地,敵第二分遣艦隊,亦發現了帝國第一分遣艦隊。
雙方艦隊迅速展開隊形,滿帆全速,互相接近,同時不停調整航向,意圖搶在對方之前,佔據上風位置。
以雙方艦隊的航速,最多半小時後,就會進入彼此艦炮射程。
戰斗,即將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