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天空還在飄著細細的雨絲。
一夜細雨,洗去了中山島的硝煙,將這漂亮的小島,洗出一層明媚清新的色澤。
但戰火的痕跡,終究不是一夜小雨便能洗去。港口堡壘中,那幾乎染遍了每一寸土地的斑斑血漬仍然顯眼。山頭堡壘下,那在雨中浸泡成灰白的殘缺肢體觸目驚心。
數以千計的骷髏僵尸,在雨中仍擺著整齊的戰陣,密密麻麻地從山腰一直排到山頭。
它們就像雕像一般凝固著,沒有聲息,一動不動。但只要它們的主人一聲令下,它們瞬間便會由僵硬木然的雕像,變成狂暴嗜血的殺戮機器,像狼群一樣洶涌撲擊,橫掃八方,撕碎一切。
然而現在,它們那位令人敬畏的主人,正坐在床上怔怔地發呆。
她伸直了一雙美腿,眼楮睜得老大,瞳孔卻沒有焦距,眼神一片茫然。那張精致絕倫的小臉兒上,也是一派迷糊,似乎仍在夢中。
她穿著一件粉色的吊帶小睡衣,左肩帶自肩頭滑了下來,落到左臂肘彎處。于是她光滑如玉的削肩,精致可愛的鎖骨,以及僅有著小籠包等級弧度的左胸脯,便**luo地袒露出來。連那小籠包頂端的一抹粉紅,亦俏立在清晨沁涼的空氣中。
她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忽然又直挺挺的躺了回去,眼皮自然而然地合上。就在她眼皮合上的那一瞬間,她便又發出了均勻的鼻息,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這就是傳說中最舒服最愜意的回籠覺了……
她睡得是如此香甜,以至于當房門被敲響之後,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她才又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
她再一次呆呆地坐在床上,再一次地小臉兒迷糊,兩眼茫然。
敲門聲鍥而不舍地響著,那咚咚聲響,不住地鑽進她的耳中,漸漸粉碎了她臉上的迷糊。
她茫然的雙眼漸漸有了焦距,轉過頭,看向房門的方向,輕輕一揮手,那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敲門聲亦隨之戛然而止。
敞開的房門後,站著保持著敲門動作的李慶。他臉上剛剛浮出一抹習慣性的溫和笑容,看到坐在床上的蘇蘇後,他的笑容便凝固了,眼神亦變得發直。
他直勾勾地盯著蘇蘇,蘇蘇也一臉懵懂地瞧著他。就在這無聲的對視之中,漸漸擺月兌了睡意,腦子慢慢清醒過來的蘇蘇發現,李慶的臉不知為何變得通紅,根脖根都紅了。而他的襠中央,亦撐起了一個明顯的小帳蓬……
李慶的異狀,讓蘇蘇領悟到了什麼。她順著李慶的目光,慢慢低下頭來,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胸前。然後,她便看到了造成李慶異狀的元凶。
幾乎只在一瞬間,蘇蘇的臉兒也變得通紅。面紅耳赤的同時,她額頭上鼓起一個可愛的井字。之後她便尖叫一聲,一把拉起被子,遮擋在胸前,另一只手抓起枕頭,朝著李慶狠狠地丟去。
「蘿莉控!大**!」咬牙切齒,又羞又怒的嬌叱聲中,枕頭呼地一聲砸到了李慶臉上。
被那帶著蘇蘇幽幽體香的枕頭一砸,無力抵御君主魅力的騎士頓時醒悟過來。想起自己的失態,感受著身體的異樣,李慶不由苦笑不已,連忙默運真氣,壓下了身體的燥動。
蘇蘇鼓著腮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大**!蘿莉控!大變態!」
李慶張了張嘴,想解釋兩句,但千言萬語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無奈苦笑著,說道︰「對不起啊蘇蘇,我不是有意的……」
「哼!」蘇蘇皺起小鼻子,氣乎乎地說道︰「不是有意的你都那樣了,要是有意的,你還不得一個魚躍沖頂,把我直接撲倒啊!」
「……絕對不會。」李慶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承認,我的黑騎士意志,無法抵御你的魅力。但我本人的理智,還是能約束住自己的行為的。我保證,無論怎樣,我都絕不會將你撲倒的!」
見李慶那認真保證的模樣,蘇蘇不知怎地,心里忽然十分不爽,咬牙切齒地說道︰「絕對不會將我撲倒是吧?人家的魅力值就那麼低嗎?」
「呃……」李慶一怔︰「你的魅力當然勿庸置疑,無論是小蘿莉還是大女王,你的魅力都無人能比。可是我身為你的騎士,怎麼能撲倒你呢?那不成禽獸了嗎?」這話確實是他的心聲,他不是蘿莉控,再怎麼抵擋不住蘇蘇的誘惑,他也會克制著自己,不會對蘇蘇下手。
蘇蘇呲了呲牙,蠻不講理地說道︰「撲是禽獸,不撲就是禽獸不如!究竟是要當禽獸,還是禽獸不如,你自己選好了!」
面對蘇蘇蠻橫的魔王邏輯,李慶眨了眨眼,無言以對……或者說,懶得跟她爭了。
他早就知道,跟蘇蘇講道理,那是絕對講不通的。蘇蘇永遠都有雙重甚至多重標準,永遠都有可以隨時切換的無數套邏輯。跟蘇蘇講道理,那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見李慶一副「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見識」的模樣,蘇蘇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兩手抓住被子,奮力朝李慶丟去,喝道︰「不要小看我啊!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此時她似乎忘了,被子乃是她遮掩胸前春光的重要道具。于是這一扔,李慶便又將她的小籠包瞅了個正著。
不過李慶既然保證寧可禽獸不如也不做禽獸,身為騎士自然要信守諾言。只驚鴻一瞥,他連忙轉移了視線,接過被子,側對著蘇蘇,小聲提醒︰「蘇蘇,個人建議,你還是先把衣服穿好再說……」
「啊!」蘇蘇又尖叫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拉上了肩帶……
海面上,天照艦隊中。
霍普金斯披著一層雨披,站在天照號指揮台上,視線自那陰冷可怖的亡靈軍陣中掃過,又眺望向山頭堡壘。
山頭堡壘之中,已漸漸升起了道道炊煙,城牆和一座座炮台之上,也有了帝**活動的身影。但那座最高的炮壘上,仍是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霍普金斯盯著那最高的炮壘看了好一陣,直到瑟蘭來到指揮台下,他才收回了視線。
「大師,一切準備就緒。」
霍普金斯點點頭,淡然道︰「開始吧。」
號炮聲中,天照艦隊升帆啟錨。一只只海怪,在艦隊中游來游去,鼓風作浪,推著那一艘艘或大或小的戰艦,駛離了軍港前的水道。
離開軍港水道後,艦隊漸漸加速,數十艘大小戰艦,在細雨之中,向北面駛去。
「大師,您看,帝**會上當嗎?」
霍普金斯回望著山頭堡壘。
堡壘城牆和各座炮台上活動的帝國官兵,察覺到了艦隊的行動,霎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霍普金斯看到,一頂頂頭盔、軍帽被那些歡呼雀躍的帝國官兵高高拋起,一個個帝國官兵用力敲擊著武器盾牌,還有人朝天放槍。視線內所有的帝國官兵,個個都在喧嘩之中興奮得滿臉通紅。
可是,在堡壘最高處,依然空無一人。
霍普金斯眯起了眼楮,喃喃道︰「先等等,再走一陣,再走遠一點。」
瑟蘭點點頭,不再多說。可是心里面,已然認定帝**不會上當。
一艘一級戰列艦上,阪本時辰眯著眼楮,看著在視野中漸漸退後,越來越遠的堡壘,嘴角含著一抹怪異的笑。另一艘一級戰列艦上,仲間朧面無表情地看著山頭堡壘,眼底深處滿是決然。
一位位處于不同戰艦上的天照強者,也都遙望著山頭堡壘。或滿含期待,或憂心忡忡,或面色陰冷,或咬牙切齒。
他們都在盼望著堡壘中的帝國強者主動出擊,前來糾纏艦隊。雖明知帝**中的強者不可能如此不智,他們的期待多半就要落空,但在真正塵埃落定之前,所有人心里都含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
可隨著艦隊越來越遠,山頭堡壘之中仍然只有帝國官兵的歡呼雀躍,昨日那幾位大放異彩的帝國強者卻沒有任何動靜。
不但沒有出城追擊,甚至都不曾出現在城頭之上!
天照強者們眼中的期盼漸漸散去,希望漸漸消失,心情漸顯沉重。
「沒希望了!」一位天照強者喃喃說道︰「帝國強者不是傻子,這麼淺顯的計謀,怎麼可能騙得倒他們?」
「無法誘出帝國強者,到頭來,還是得去沖擊那死魔法區域嗎?」一位天照強者滿臉苦澀。
「連凱爾海默那種打不死的重甲騎士,都被那個李慶化身半人馬,在一分多鐘內活活踩死……像我這種重敏捷輕體質,殺傷力強防御力低的布衣武士,豈不是要被那李慶一招斬首?」一位天照強者臉色陰晴不定︰「怎麼辦?如果霍普金斯逼我們強攻,我該怎麼辦?」
山頭堡壘,守備司令官署中。
天照艦隊中的強者們心思各異時,又穿上了那身標志性黑裙的蘇蘇,正坐在李慶的辦公桌後,將一塊拇指肚大的晶石,貼在眉心處,嘴里念念有辭︰
「深藍極光,見識過了……冰咆哮,唔,群攻法術?威力不大……嗯?寒流之城?領域類能力?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