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無望的黑暗中。
她似乎看見了母親,但只是背影,從她眼前離開。
那身影走得很快,幾乎再轉瞬間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五指張開,她試圖去抓,但捉住的卻是虛無的空氣。
「別走……別走……」
淚水泫然。
她哭的格外傷心,卻又格外真實。
不似之前,她用眼淚誆騙他,向他使詐時那樣。
而是真真切切的悲徹,猶如失去了母獸的呵護的幼獸。
陸琰低頭吻了吻她止不住的眼淚,伸手捉住她掙扎著想要抬起,好似想要抓住什麼的手。
柔弱無骨的小手,冰涼冰涼的。
好似怎麼捂都捂不熱。
而她卻忽然不鬧了,只是顫顫的瑟縮在他的懷里,手卻半分沒有放開的,與他的交握在一起。
「乖,不哭。睡一覺,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乖……」
拿出對待靜靜的那份耐心與溫和,陸琰簡直把她當閨女似的,抱在懷里哄慰。
就差沒給她唱只搖籃曲了。
不過,自打兩人的手握在一起,薄景菡到也不鬧了。
雖然眼淚還在流,但人卻安靜了下來,嘴角甚至還掛上了一抹淺淺的柔和。
像是夢見了什麼讓她很滿足的事情。
暖色的燈光籠罩著床頭。
燈影綽綽,一雙絕佳的人影,在這寂靜的燈光下,映照著一份溫柔繾綣的狎昵,又仿佛譜寫著歲月靜好的嫵媚安然。
陸琰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就那麼坐著。
直到那點滴打完了,他動作熟練的將針頭拔下。
接著又拿了體溫儀,給她測了**溫。
相比之前近四十度的高燒,這會兒的溫度雖然還在燒,但也算是降下來了。
拆了個冰袋給她貼上,陸琰將這小妮子翻了個身的平放在床上,拿起之前汪蜓婉給他的酒精棉球,輕輕地擦拭著她的後背,替她降溫。
仔細想想,這動作,這場景,可夠曖昧、香艷的。
尤其,薄景菡還會因為熨帖著滾燙肌膚的那種冰涼的感覺,而發出一兩聲,近似乎呻.吟的低嚀。
但陸琰卻做得一絲不苟,做得清淨典雅。
竄著火苗的黑眸,偏偏純粹的很,沒有一點兒把持不住的**。
只是在她細碎低嚀時,他捏著酒精棉球的手指頭,會不自覺的微僵半秒。
的確,男女之間的吸引愛慕,有點兒**的**是無可厚非的。
但此時此刻,那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憐惜寵溺,已經掩蓋了野獸般最原始的**。
不是征服,不是佔有。
而是細心的體貼與關愛,滿滿地,濃濃的,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比床榻間的繾綣旖旎,更為真實,也更情深!
而他,卻不知道,這份繾綣的情意種子,早已萌發……
一頓折騰後,她的體溫又降下來不少,呼吸也平穩了下來,只是人還是時不時的發冷戰栗。
瞧著那可憐的,能把人心都給化了的小模樣,陸琰深深地吸了口氣,干脆月兌衣服上床,抱著她。
似乎是找到了溫暖的慰藉,她倒是慢慢地沉入夢鄉。
可陸琰這晚上卻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