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媛眯著眼上下打量李姨娘,動作幅度很大。眾人好奇,隨著夫人的目光也看向李姨娘,啊,大家抽了一口冷氣,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听見夫人低沉的說道︰「在這之前,你能先解釋一下你的鞋子和頭上的金叉是怎麼回事,李姨娘你心里還有沒有老爺,你當我這個主母是瞎子不成。」似乎還咬著牙,一副要把李姨娘撕碎一樣。
李姨娘听到夫人語氣不善,模模頭上她最喜歡的金釵,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一支,還是老爺送給她的,有什麼不對嗎。夫人不會是嫉妒吧,看了看一身素服素面朝天的夫人,頭發上只別了一支銀簪,總覺得今天的夫人和平常不一樣,原來是這里啊。
想到夫人和平常不一樣的打扮,這才明白這個時候不能戴金簪還有鞋子是粉紅色的,大驚失色,知道這下慘了,便撲通一跪哭求道︰「夫人,妾婢妾婢不是故意的,妾婢妾婢錯了,是剛剛出來的著急沒注意,夫人饒了妾婢這一次吧,嗚嗚都是杏兒這個死丫頭,是她給妾婢準備的衣服和頭釵」剛剛還在幸災樂禍,幻想以後的美好生活的她這次真哭了,急忙找借口把責任推到自己的丫頭身上。
本來夫人早就看她不順眼,還好老爺再世時不敢動她,再加上她夠聰明沒犯過什麼錯,夫人雖然恨不得她死,但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老爺不在了,夫人若真拿這個理由要了她的命,誰能攔的住,這個理由光明正大,讓人知道也會說夫人治家嚴謹,根本不會為自己說一句話。都是杏兒這個死丫頭,怎麼不提醒一聲,現在還讓夫人抓住把柄,看我等會怎麼治你這個死丫頭。
其實李姨娘自戀了,原主看她不順眼,完全因為她太囂張,仗著自己跟著老爺時間久,又看老爺對新夫人不像對原配那樣好,總是似有似無的嘲諷,所以原主不喜歡她。
原主沒有對她出手完全是因為,李姨娘芳華不再容顏已逝,漸漸不討老爺喜愛,所以沒必要,只是李姨娘沒那個自覺罷了。印證那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老爺在家的時間本來就比較短,大家平常還算相安無事,要不然就李姨娘那種性格踫到別的主母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平安和囂張。
李姨娘身後的丫鬟杏兒,听到李姨娘的話,臉色蒼白卻不敢解釋,只是連忙跪下「奴婢知錯,夫人開恩,奴婢知錯。」她已經可以想象她的下場,就算夫人肯饒過她,按照李姨娘的脾氣也不會輕易饒了她。
自覺不反駁認罪,也許還能保住家人的性命。她是奴才,這就是奴才的命。
張媛媛不理會地上的主僕二人精彩對白,可惜的看了地上的丫鬟杏兒,跟了個沒用又自私的主子,還好老娘今天的目標不是你們,要不然冷冷的看一眼李姨娘「閉上你的嘴,再吵我就掌你的嘴。」這下安靜了,李姨娘和她的丫鬟杏兒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捂住嘴,輕輕抽泣,不敢吱聲。
張媛媛隨後又掃了掃其余的人,其中一些少女或老婦人低著頭躲躲閃閃,一看就知道肯定和李姨娘一樣身著不合時宜的衣衫。有這種奴才和小老婆,那個男人可真悲哀,修身齊家平天下這句話,看來他不懂,家里一團糟的情況下,還讓一個年齡不大,本身又沒能力的主母管家,他應該是故意的吧。
繼夫人沒能力單純和心思直來直去就代表他常年不在家時,他的嫡子越平安,他在外面做官也安心,有他罩著不倒家里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外人也會給他面子不找家人的麻煩。張媛媛贊一聲,漂亮,可惜是個短命鬼。
在場最鎮定的就屬宋姨娘最鎮定,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無悲無喜,張媛媛對她很看好,這才是後宅的女人,不像李姨娘一樣沒腦子,不過千萬別起什麼歪心思。
把心思收回來「這兩天我身體不舒服,沒有過問府上的事情,怎麼你們當我死了不成,這才兩天你們就開始偷懶耍滑,伺候大爺二爺的人呢,出來。」听到夫人問伺候少爺的人,一個年級大的老嬤嬤和一個青年男子四個年輕女孩站了出來。
他們也知道這是夫人要發作他們,自覺的和李姨娘一樣跪了下去「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張媛媛皺眉怎麼都這樣苦著喊著叫饒命,吵死了不能換句台詞「住嘴。」又清淨了。
「你們自己也該明白錯在哪吧,好好反省反省,若還是想不通,會有很多人樂意接替你們的位置。」
「別以為我這幾天沒出門就不知道你們打得什麼主意,怎麼,老爺走了你們覺得我們孤兒寡母撐不起這個家,開始打小算盤想奴大欺主是嗎。別忘了你們的賣身契還在我手里,收起你們的心思,否則我直接綁人送官,還是你們想讓我動用家法,死一兩個不听話的奴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說是不是!嗯。」最後一個嗯聲,讓底下的奴才心生寒意,雙腿打顫不自覺的跪了下去。
張媛媛說完話,看到下面除了幾個主子,其余全都跪在地上,眼神中劃過一絲笑意,哼,要的就是讓你們怕。平復一下心情,聲音也緩和下來,緩緩說道︰「這兩天你們雖然有錯,但我也不想追究了,老爺他剛走,而你們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老爺生前很信任您們,現在我不想讓老爺走的不安生,這次就先記下,若下次再犯一並處罰,听見沒有。」給一棒子再給個棗,張媛媛真覺得這個方法很過時,卻很有用立馬見效。
眾人听到夫人不追究,紛紛感謝夫人仁慈,偷偷噓一口氣,原來夫人什麼都知道,還好沒有听那些人話起壞心眼,要不然這次可就慘了。
張媛媛見他們神色都安定下來,也放下心「都起來下去吧,章管家留下,我有事吩咐。」張媛媛想了想,看看正要走的兩個小孩開口道︰「你們兩個也留下。」
眾人走後,原地只留下一個年年齡大約四十歲左右,身材有點發福,穿著黑色衣衫的章管家,長的倒是一臉忠厚樣,不過張媛媛不喜歡他,身為管家卻沒有進到管家的責任。
「章管家,出喪的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章管家以為夫人留下他是要發難他這幾天的過失,還準備一肚子的借口,沒想到夫人是問出喪用品,不過他可不怕。李姨娘沒腦子,宋姨娘有腦子可惜不得老爺喜愛,一直是個隱形人,夫人雖然管著府里,可是接觸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當了這麼多年的總管,老爺生前很信任他,什麼世面沒見過,這點小事還能難得住他,還有府上現在也離不開他,他的底氣相當足,他明白夫人也明白,當下開口道︰「回夫人,老爺的遺體還沒有回來,有些東西還不能確定,需要斟酌斟酌。」
這到讓張媛媛一愣,呵呵,那倒霉的短命鬼遺體竟然沒人管,「這事你安排誰去的辦理的。」管家一臉為難,猶豫開口道︰「奴才這個奴才沒有安排。」
在場的人除了張總管都是一臉驚愕「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章管家一臉悲痛解釋︰「來信說老爺那邊的情況不太妙,老爺走的突然,大家都慌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後來奴才們都跑了就連老爺的幾個姨娘偷了老爺的錢財不見蹤影。這兩天府上又亂還要應付上門來的人,我這邊忙的抽不出時間,夫人接到消息就病了,大爺二爺年紀小,府里連個能主事的人都沒有,本想和夫人稟明情況,可是夫人又在昏迷中,所以耽擱下來,還請夫人責罰奴才。」
張媛媛這邊也知道他這是借口,以退為進很好,她記住了。忍住心中的鄙視,奴才就是奴才「章管家辛苦了,這事不怪你,我等下會安排,你先去準備喪禮用品,記住萬萬不可出差錯。」
章管家應聲︰「是,奴才知道,謝夫人體恤,奴才告退。」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絲嘲笑「一群老弱婦孺,跟我斗。」
見章管家走了,兄弟倆這才急忙起身「額娘,他這是借口,劉全告訴我章管家這兩天很清閑,他在說謊啊。」
劉全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過,張媛媛來不及細想「我知道。」听到繼母的話,兄弟倆更生氣了,這可是他阿瑪的遺體啊「那額娘為什麼不說他,為什麼要放過他。」
看著一臉怒氣的兄弟倆,若不是時間不對張媛媛真想捏捏他們的臉蛋兒,太可愛了,怎麼會這麼萌「哦,你們是這麼認為,處罰他,怎麼處罰,剝奪他總管的職位,還是打他一頓板子,還是攆他出府,之後呢,之後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