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楚欣然的課程結束,下午的三四節沒有課,她偷偷來到了霍庭恩前些天選好的地點——一處被學生們搞壞的門柵欄。
楚欣然沒敢遲疑抬步邁了過去,可是當她跨越那一步的同時,腦海中回放著黎皓澤來學校帶走她的場景,雖然不是在同一個位置,不過引起了楚欣然惦記姐姐的心情。
「黎皓澤,希望你說話算數。」楚欣然沉了沉氣,抓緊速度離開了這里,向與霍庭恩約定好、距離學校不是很遠的東區碼頭跑去。
今年的雪下得特別大而且次數還很多,陰沉的天氣再次經飄蕩起雪花,楚欣然來到冬日冷清清的碼頭,地面上已經白茫茫一片了,她的頭發和身上也全都是雪。
冬天天黑的比較早,現在才下午四點鐘剛過沒多久,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楚欣然看不到霍庭恩在哪里,她攏起雙手喚著霍庭恩的名字,「庭恩哥哥!我來了,你在哪兒呢?」
「然然,我在這里。」霍庭恩從停靠在碼頭邊的一艘船里走出來,這艘船是他準備好多天的,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今天才停靠在這里等待楚欣然的到來。
見到霍庭恩,楚欣然快步向他跑去,霍庭恩拉著楚欣然的手把她帶到了船上。
「庭恩哥哥,我們……到底去哪里好呢?」決定好了見面的地點卻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楚欣然,一臉茫然的詢問霍庭恩。
「去覺華島,這個時間去沒有人會懷疑。」霍庭恩想好了,因為覺華島是旅游景點,到了晚上六點就沒有往返的船只了,再加上現在是冬天,一般不會有人去那里,也不會惹人懷疑。
「好!到了覺華島咱們再想下一步怎樣走!」楚欣然嘴里說得很堅決,可是她的心現在已經混亂得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想法了。離開冷夜寒,沒想到就真的這樣子走了。
上了船,還沒等楚欣然坐定,就被外面照過來的一道強光給嚇到了,她的心不免咯 一下,一把拽住霍庭恩的手,「庭恩哥哥,怎麼回事?」
「別怕,我看看。」霍庭恩安撫楚欣然,撩開船艙簾向外望去,身形當時定在了那里。
「庭恩哥哥?」見到霍庭恩的反應,楚欣然心里開始狂躁不安起來,「到底怎麼了?庭恩哥哥你倒是說話呀!」
楚欣然搖了搖霍庭恩的手,她實在等不及了自己站起來撩開簾子,當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時,血液似乎瞬間冰凍,把楚欣然的心擊潰得四分五裂,「冷……冷夜寒?!」
冷夜寒嘴角彎起意味難明的笑,他的目光沒有看向楚欣然而是盯住霍庭恩,「霍家三少爺,扔下自己的準新娘和人私奔這種事,似乎不太好吧?」
「冷夜寒!」霍庭恩大有一副要跟冷夜寒魚死網破的態度,但是楚欣然心凌亂了,她不能讓霍庭恩因為自己惹上麻煩,也頓感她同意霍庭恩的做法真的是太不理智了。
「冷夜寒,我跟你回去,求你不要對庭恩哥哥怎樣,可以麼?」楚欣然的眼底滿是哀求的神色,她真的太在乎霍庭恩了,真心不希望他又是,也知道霍庭恩在霍家其實並不容易。
「然然,你不要這樣說!為了你,我怎樣都可以!」事已至此,霍庭恩不能放手楚欣然不管,他的目的就是想讓楚欣然重新獲得自由,自己會有怎樣的結果他根本就不在意。
「霍庭恩,我要的人只有楚欣然,至于你我沒有興趣。」冷夜寒說完,冷冷的眼神看著楚欣然,似乎在暗示她接下來應該怎樣做。
楚欣然當然知道冷夜寒的意思,她面色糾結的看著霍庭恩,「庭恩哥哥,對不起。」松開依然拉著霍庭恩的手,邁著小步向冷夜寒走去。
「然然!」霍庭恩一把拽住楚欣然。
「庭恩哥哥……我……」楚欣然眉頭緊蹙,輕輕拉開霍庭恩的手,為了她最信任的鄰家哥哥,也得必須和冷夜寒回去。
楚欣然邁著小步走向冷夜寒,雖然只有幾步之隔,但是走得如同幾個世紀那般漫長,當她站在冷夜寒面前抬頭看著他那月復黑的笑容時,感覺此刻正在快速墜入地獄。
冷夜寒拉著楚欣然的胳膊把她拽到身邊,帶著挑釁的眼神看著霍庭恩,「說起來我還得謝謝霍海東,如果不是他告訴我你們跑來了這里,說不定我要花費很多時間來尋找她呢。」
冷夜寒挑撥離間的話說完,帶著楚欣然離開了東區碼頭。
看著他們走得越來越遠的身影,霍庭恩似乎快要捏碎了手指骨頭,他原本就很痛恨霍海東的無情與自私,今天這種感覺更是到了極點。
……
冷家,楚欣然的房間。
冷夜寒甩手把楚欣然丟在沙發上,暗影隨即而至將她縮在自己與沙發之間,一手捏著楚欣然的下巴,眼底似乎在迸射著火焰。
「你以為我疏離你就真的不在意了麼?還是你覺得逸凡的看守力可以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你跟霍庭恩離開?楚欣然,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著什麼樣的主意,你的小動作逃不開我的眼楮,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冷夜寒的話讓楚欣然打了一個寒顫,她瞪大眼楮望著眼前帝王般的男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你早就知道我要逃走了是麼?你是故意給我放松的對不對?!」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冷夜寒沒有否認。
「羅逸凡!」楚欣然憤恨得緊咬著下唇,那個口口聲聲說在意她保護她的人,說到底還是和他家兄弟一個鼻孔出氣,根本不值得真正相信。
「我警告你,沒有我的許可讓你離開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里!」冷夜寒說完,拽著楚欣然的手腕把她甩到地上,慣性的作用導致楚欣然的額頭一下子裝在了角櫃上。
疼痛讓楚欣然眼冒金星,手腕的疼痛也隨之而來,楚欣然甚至覺得冷夜寒是有意這樣做的,他在故意讓楚欣然舊傷的位置再添新傷。
冷夜寒鐵著心沒有管楚欣然離開了房間,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忍受疼痛的同時,還在心里為霍庭恩此刻的處境萬分擔心。
「不知道庭恩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回了霍家?會不會和他父親產生爭執?」楚欣然清楚記得冷夜寒在碼頭時說的話,依霍庭恩的性子,他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到霍家了。
房間外,走廊。
冷夜寒走到樓梯拐角處,見到了站在那里觀望的羅逸凡。
「你不用擔心,我沒想對她怎樣。」冷夜寒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不過是或實話,剛才他把楚欣然甩出去磕踫到角櫃時心里還是難免為之擔心,還好楚欣然只是磕了一下沒流血。
「大哥,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想看看對于這件事霍海東抱有什麼樣的態度,也想因此引出幕後的人出手。可是那伙人還真沉得住氣,自那之後再沒有任何動靜,倒是苦了丫頭。」
「你的這顆心啊……」冷夜寒輕輕拍了拍羅逸凡的肩,話未說完就離開向自己房間走去。
羅逸凡搖著頭嘆了口氣,他感受得到冷夜寒對楚欣然的心思。在日間相處中,冷夜寒對楚欣然的看法已經漸漸有了改變,雖說還有些事藏在心里,可是一旦楚欣然真的要離開,他會心煩氣躁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就在剛剛,冷夜寒已經在極力控制自己,沒有做出太過傷害楚欣然的事情。而且今天是霍海東主動給冷夜寒打來的電話,說霍庭恩帶走了對于他很重要的人。
這一點說明了霍海東在某些時候還是很在意冷夜寒的身份,他不想與冷夜寒撕破臉相對,只想做同盟不想做敵人。
……
霍家,書房的氣氛不太融洽。
霍海東面對一臉憤怒的霍庭恩,臉上沒有什麼神色變化,他早就在家里等著霍庭恩來興師問罪了,而且謝雨朵也在場。
「庭恩,我不管你和那個丫頭之前有什麼樣的瓜葛,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你的未婚妻在這里,除了她我不允許你和任何一個女人有糾纏不休的關系。」
「你懂什麼?」霍庭恩冷冷的盯著霍海東,「對于一個把感情拿捏在手中用來玩轉權貴的人、一個從來沒有過真正感情的人,我沒有太多的話想和你說。」
霍庭恩突然不想喝霍海東冷對了,因為他知道那樣做也沒有任何意義,此刻的霍庭恩感覺十分疲累,他的心很累也很絕望,不想見到這里的任何一個人。
見到霍家父子鬧成這樣,謝雨朵急得連忙解釋,「庭恩,你不要怨伯父!其實……其實我那天看到了你手機信箱里的信息,我擔心你,所以……」
「是你說的?!」霍庭恩的眼神像要殺人,嚇得謝雨朵連忙低下了頭。
「你心里別有什麼不滿,雨朵也是為了你好才會這樣做的。從此時此刻起,你給我待在房間里不許離開半步直到婚禮完整舉行,不然的話姓楚的那個丫頭可就保不準會發生什麼事。」霍海東走過去站在霍庭恩的面前,他要做的決定誰也無法改變。
霍庭恩憤怒的瞪著霍海東,這是對他赤果果的威脅,這邊如果不把婚禮完成,那邊冷夜寒不知會怎樣對待楚欣然,這才是霍庭恩最為擔心的事。
「你們……你還有你!」霍庭恩手指著霍海東和謝雨朵,「不就是婚禮麼?我會讓你們大
家都滿意的,但是謝雨朵你給我听好,我還是那句話,既然敢嫁給我,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