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泥濘靜待花開 第十章 有些人美好到令人羨慕

作者 ︰ 青寧是個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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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朵攜一身疲憊,裹緊大衣,龜速走向公交站點。華燈初上,在這條頗有人氣的步行街,開始熱鬧,開始喧囂。可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無意去欣賞別人的生活,哪怕那再好。

林朵有輕微的人群恐懼癥,在人多的地方會沒有安全感︰一有陌生人跟她超過安全距離就會很不舒服,天知道她有多討厭人擠人的摩肩接踵的感覺了。所以一要出門,她必定會比一般人的時間表早上半個鐘,巧妙避開人群擁擠的時段。

今天是因為意外看見江宛清,所以情緒有些奇怪。步履緩慢的走,為了讓冷風給自己一絲清明。

她對天發誓,絕不是因為江宛清太優秀,她自卑了;也不是因為她是沈知南的女朋友,她羨慕了。而是一種莫名的為自己憂傷的情緒。從中學開始,林朵就很想要有這種安靜內斂的性格。無論如何,她總是不喜歡自己身上尖銳的刺,不喜歡自己固執己見。她太年輕,總是鋒芒畢露,說話總是尖銳到要一針見血。她以為是直爽率真,卻不知這是傷人傷己的利器。

布悠藍總是罵她︰你丫的說話可以委婉一些嗎?

她總是言語犀利的刺中別人最不容窺視的藏有秘密的角落。這固然是一種同齡人難有的洞察,卻容易招人憤恨。也是,她自己的秘密死死守住,掩在心里最角落的地方,輕易不拿出來。她自己都唯恐被人窺視,又總是喜歡自作聰明的刺探別人的內心,這種內心秘密被人撕開的難堪,她又怎會不懂!

她這種人,怎麼受歡迎!所以高中三年,她越來越不喜歡說話,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說出什麼不好的話,畢竟年輕氣盛,又如何不盛氣凌人。可是隨著她成績的提高,獲獎的增多,這種性格又被解讀為眼高于頂,矜傲,看不起人。

想到這,她不禁露出一絲極為難看的苦笑。有一類人,是美好的代名詞。只消一眼,就足以念念不忘,像江宛清,像沈知南。

就像之前對于江宛清就是幾個單薄的不生動的形容詞︰漂亮。有錢。成績好。人緣好。很多人追。真實看見,才發現這種女孩子是上帝的寵兒。美好到令人羨慕。

情緒低落的回到家。家里溫和的光線與在車窗外不斷閃現的橘黃色路燈無異。可是前者是暖的,後者無論多柔和,始終讓人覺得冷到骨子里。她想,可能這盞是屬于我的吧。家是一個美好的詞。溫暖讓人充滿力量。

洗漱好,坐在書桌邊。打開台燈,開始記錄心情。輕輕的用晶藍色的水筆在潔白的紙上寫上字。她喜歡晶藍的純粹,她有一個奇怪的癖好︰只用晶藍(私底下,考試或其他需要用炭黑的還是有用的),記得有一次不小心買到純藍色,一整盒現在還塞在不知哪個角落,一根都沒用過。紙也不喜歡有劃線的。

「我喜歡你,與你無關。無論我曾如何小心翼翼的接近你的世界;無論我曾多少次為你在夜里輾轉反側;無論我曾在自修的時候,多少次停下筆,想象你此刻的模樣;無論我曾多少次在心里描繪你的輪廓,想象有一天能離你更近。

可是這些都與你無關。」

林朵心里漫上一股苦澀和不甘。

平常,她是沒有這麼矯情的寫下這些可能那個人一輩子都不知道的感覺的。往常,她都是記錄今天她做了什麼,背了多少單詞,做了多少習題,參加什麼比賽又遇見你了……她總是不厭其煩的絮絮叨叨那平淡無奇的生活,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緒,那些一面之緣又很有趣的人或事。

也許很大程度上,還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兩個人一起翻這本日記;或者假裝喜歡的人就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再遙遠只可遠觀。但無論是哪種心理在作祟,但終歸讓她改掉了話多的毛病,不再神神秘秘八卦別人;不再言辭鋒利,語不傷人死不休。

關燈躺上床的時候,林朵認命的發現,無論她多麼不想承認,多麼努力的想保持自己的驕傲,但是江宛清跟沈知南真的很般配。

另外江宛清的出現讓她不知所措。那些原來在另一個世界的人都一次兩次多次地出現在自己的世界。無論是天意還是人為,這種改變都讓她有些不安,畢竟這種波瀾不驚的生活已經太久了,她隱隱覺得她與他們的故事不會就此結束;又有按捺不住的興奮,畢竟她不是一個安于守著自己記憶過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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