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笑面狐在距離小樓大約百米之外的一處牆壁上發現了一個隱晦的標記。
他懸著的心微微一松,面上的表情也漸漸緩和了些許。
顯然那個面具人並沒有騙他,趙瑞他們也遭到了襲擊,不過還好總算沒有全軍覆沒。
仔細看了看那標記,他能看得出來留下標記的人走的很急,標記刻得異常潦草,顯然他們的處境應該並不好。
笑面狐一路按照標記所示的方向前行,大約每隔五十米左右便會發現新的標記。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他隨著標記來到了一處公園,此刻已經快11點,公園中顯得有些寂靜,只有那微弱的路燈忽明忽暗時不時的還發出陣陣電流聲。
突然,左邊小林中傳來微弱的響動,笑面狐雙眼微微一眯四下看了看後轉身沒入了林間。
不多時他便在一棵大樹下看到了趙瑞和郎勇。
此刻趙瑞看上去還好些,身上雖然有些血跡但顯然傷勢不重。
但是郎勇的情況就有些不太樂觀了,他背靠大樹一手捂住月復部一手還緊緊攥著手槍。
「老大。」
見到笑面狐,趙瑞面色凝重的叫了一聲。
笑面狐點了點頭,上來蹲在郎勇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勢,隨後忍不住深吸一口冷氣。
只見郎勇的月復部裂開,腸子幾乎都快要流出來了。
笑面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阿勇,能挺住嗎?」
郎勇面色慘白,他費力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石頭和賤人呢?」笑面狐轉頭沖趙瑞問道,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些許不好的感覺。
趙瑞聞言雙目微微泛紅道︰「賤人死了,被一個叫查理的黑人拗斷了脖子,石頭掩護我帶著勇哥離開,到現在也沒有過來,八成也凶多吉少了。」
笑面狐面上沒有絲毫表情,這麼多年了他早已經見慣了生死,每一次外出任務都總會遇上這樣那樣的事情,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他早已經麻木了。
就如同鄭軍說的哪樣,早在他們加入沙狐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們倆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弄輛車先找個安全點兒的地方給阿勇處理下傷口再說。」
說完笑面狐起身離開了小林,先前為了尋找標記他將車丟在了那小樓附近,此刻要是在回去拿肯定會浪費不少時間。
不過對于他以及任何一個沙狐成員來說,想要弄輛車那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在公園門口轉了一圈,很快笑面狐便有了目標,他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什麼人後來到了一輛白色轎車前,僅僅幾分鐘後車燈亮起他直接將車開進了公園內。
「老大,軍哥呢?」車上,趙瑞問。
「小軍也受傷了,我讓他在一個小旅館等著我們。」
不等趙瑞開口,笑面狐問︰「給我說說你們那邊的情況。」
趙瑞點了點頭眼中泛著恨光道︰「我和石頭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小樓內觀察者宮琦家族的情況,後來賤人和勇哥也回來了,他們拿了很多倭國報紙我們幾個就聚在一塊兒分析報紙上的新聞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大概10點左右,賤人說他餓了要出去買點宵夜吃,可他剛下去我們就听到樓下傳來呼喝聲和打斗聲。我們三個趕緊沖了下去,看到那個叫查理的黑人捏住賤人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那個王八蛋竟然在我們面前活活扭斷了賤人的脖子!」
趙瑞雙目赤紅,眼中隱隱泛著些許淚光,這可是他第一次參與執行任務,第一次親眼目睹戰友在自己眼前被人殺死,這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黑人?查理?實力如何?」
趙瑞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有些躁動的情緒道︰「很厲害,我們幾個單打獨斗都不是他的對手。除了那個叫做查理的黑人外還有一個叫做大衛的東方人,看樣子不像是倭國人,他的實力也很強。此外還有十幾個山口組的成員,是黑石家族的人。」
「看到賤人死了,石頭紅了眼直接和那黑人打成了一團,而勇哥則是對上了那個大衛,我便去解決那些普通的山口組成員。我們一直在找機會突圍,可那兩個人太強了,後來勇哥拼著差點兒被腰斬硬是斷了那個大衛一條腿。石頭見勇哥受了重傷,便讓我帶著勇哥快走,他纏住那黑人。」
听完趙瑞的敘述,笑面狐心中大概做出了判斷,那查理和大衛應該比自己遇到的那個面具人要差一些,如果他們的實力和面具人相當,再加上那麼多山口組小弟的輔助,趙瑞他們三個根本不可能有一點機會。
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證明了像那面具人那種高手只有一個。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邵志飛基本可以確定已經出事了,至于是生是死現在還不知道。
郝建已經掛了,而武岩現在也是不知生死。
這真是出師不利啊,來到倭國這幾天還什麼有用的事都沒做呢,沒想到就先賠上了三個人!
而且現在鄭軍和郎勇都受了重傷,至少短時間內無法恢復戰斗力,這樣一來現在這邊就只剩下了他和趙瑞兩人。
加入沙狐這麼多年,執行了無數次任務,這還是笑面狐最憋屈的一次!
即便是幾年前那次傷亡慘重的任務也不及這一次!最起碼那一次他們雖然因為大意而遭到了伏擊,但至少他們堂堂正正的戰了,而且敵人的損失不比他們小。
可這次他們卻是栽了個大跟頭,他們還沒有模清楚對手的情況,人家卻先一步殺上門來。而且自己這邊損失慘重,人家那邊卻只是損失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山口組成員。
如果雙方拉開架勢堂堂正正一戰,笑面狐相信他們絕對不會落得如今這般慘地,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輸了就是輸了,在失敗面前一切的假設都是借口!
「老大,現在怎麼辦?」
「我們已經暴露了,而且我們現在戰力嚴重受損,暫時根本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威脅。當務之急是先給小軍和阿勇治傷,然後我們得找個地方隱蔽起來,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要不我們找少坤吧?他現在和宮琦家族合作,如果我們和他匯合那……」
笑面狐轉頭看了趙瑞一眼道︰「不行。」
「為什麼?軍哥和勇哥心在都受傷了,如果那些人在此找上門來我們只能全軍覆沒!」
「小瑞子,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是沙狐的成員,我們代表的是政府和國家,沒有上級的指示我們不可能去和宮琦家族合作!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那會給國家帶來大麻煩!」
「可少坤也是沙狐的成員啊。」
「少坤現在代表的只是他自己,在他被送上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這次任務的參與人員了,我們無法干涉他的私人行為,同樣他也只能代表他自己,明白嗎?」
頓了頓,笑面狐繼續道︰「況且現在我們已經暴露了,如果我們去找少坤那會連累到他。」
趙瑞明白了笑面狐的意思,莫少坤一個人在宮琦家那還好,只要他謹慎一些應該不會有暴露的危險。
可是如果他們幾個一起去了,人家見到這麼多東方面孔很容易就會產生懷疑,沒準就能猜到他們是華夏方面派來的人,到那時萬一他們的存在被捅上去那無疑是給國家找麻煩,就算他們死不承認那也沒一點用。
其實像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幾乎每個國家都有秘密人員滲入別的國家去做一些事情,但是只要不被發現就沒事,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沒證據啊。
一旦要是被發現了,那可就是外事風波了。
「要不我們求援吧?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趙瑞道。
笑面狐沉聲道︰「我會把這邊的情況向上級匯報,不過我勸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如果上面能增員恐怕在任務出現變故的時候就派人來了,既然上面沒有派人來,那就說明我們不可能有援兵!」
趙瑞的面色有些難看,現在就剩下兩個人,還帶著兩個傷員,上面又不給增援,這任務還怎麼做?
就在笑面狐和趙瑞心情沉重時,莫少坤卻剛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迷迷蒙蒙的睜開眼,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卻不想牽動了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瑪德。」莫少坤深吸幾口氣暗罵一聲。
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嘴唇,他沖屋外叫道︰「有人嗎?」
很快木門被人拉開,一個身著和服貌美如花的侍女雙手貼于小月復彎著腰快步走了進來。
「您好,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侍女來到榻榻米邊沖莫少坤深深行了一禮,操著一口帶著濃濃倭腔的英語柔聲道。
莫少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還真是不太習慣倭國人這一套。
「有水嗎?」他問。
「有的,請您稍等。」侍女低著頭邁著小碎步退出了房間。
不多時,她端著一個托盤再次回到了屋內。
將托盤放在榻榻米一旁的小桌上,她跪在莫少坤面前倒好一杯水雙手奉上道︰「您請用。」
莫少坤接過水杯喝了幾口,長長的出了口氣,他將水杯放在桌上重新躺了下來。
而那侍女卻是一直低著頭跪在旁邊。
莫少坤有些詫異道︰「你還有事嗎?」
侍女搖了搖頭道︰「如果您沒有什麼吩咐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就在門外,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叫我,我叫美智。」
「嗯。」莫少坤點了點頭,待那侍女退出去後,他這才揭開被子看了看身上的傷口。
經過這一天的休息恢復,此刻他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雖然暫時還是無法自由活動,但至少臉上多了些血色。
木門再次被人拉開,宮琦美奈子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莫少坤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小妞兒當真這麼關心自己?這才剛剛起來她就迫不及待的來看看情況?
「宮琦小姐有事嗎?」
「你的人什麼時候可以到?」宮琦美奈子問道。
莫少坤眉頭一皺道︰「至少還得三五天時間吧,怎麼?」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將年會推遲到了十天以後,不過我想我們很可能沒那麼多時間了。」
「嗯?為什麼?」莫少坤微微一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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