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遠動被簡單那冷冷一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手跟著不由自主的松了力道,一下就被簡單掙月兌開了。
簡單走到沙發前,沙發上了的人靜靜的閉著眼,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簡單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發抖的手慢慢伸了出去,撫了撫那雜亂不堪的頭發,握著那還帶有溫度的雙手。
簡單的手慢慢模上沙發上人的臉,鼻子下已經沒有半絲呼吸的涌動。
「媽怎麼了?」
她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她再經歷這一天,如果是可憐她,為什麼始終還是這個結局?如果是懲罰她,那她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非要這樣一遍遍折磨她!
簡單活了二十多年,可依舊無法消化這巨大的悲傷,她的心像被人生生剜出來一樣,恨不得當場就死個透徹,再感受不到任何痛處。
在一旁的周芸,被今天的簡單嚇了好大一跳,平時沉默軟糯的人,突然來了個大爆發,任誰都受不了。
「簡單啊,我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醫生很快就會趕到的,剛才沒開門也是因為怕你被嚇到,……」後面的話被簡單突如其來的一眼嚇回去了,那眼神實在太過凌厲通徹,像是她們心里那些黑暗的事,她都清楚一樣。
這可能嗎?周芸覺得自己被今天接二連三的事搞得自己都有些敏感了。
「你媽媽剛才病發,你也知道她病發的時候最需要的是安靜,受不了一點刺激,你那樣大吵大鬧的,怎麼能放心開門。」簡遠東的話,將所有過錯全推到了簡單身上,不是他們不想開門,實在是簡單鬧的沒法開門。
簡單將目光移向了說話的人,爸爸和她一直不親,疼簡韻都比疼她多,她無數次都自嘲過,和自己相比,簡韻更像是爸爸的孩子,那時候她只是心存妒忌才會這樣想的,卻沒想到,在錯誤的一生中,她竟然對了一次。
她以為爸爸只是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感,他其實是在乎媽媽和她的,直到現在,直到此時此刻,她才體會到,原來,她和媽媽是真的不被需要的,原來,他心中的女兒只有簡韻。
只是她要怎麼承認,怎麼承認她不被需要的認知!
簡遠東看著那張看過來的眼,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心中那股詭異勁愈發的濃重,不安的情緒漸漸擴散開來。
當簡遠東試圖從簡單那一眼里看出什麼,簡單卻轉過了頭去。
「媽,我是簡單,我回來了,你不要擔心,醫生很快就來了,你听到了嗎?我是簡單,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快睜開眼看看我,我是簡單啊,我是簡單,我是簡單……」簡單握著那雙溫熱的手,不停的摩挲著,上輩子,她趕到時見到的就只有冰冷的墓碑,可現在她握著的是還溫熱的手,為什麼卻依舊什麼都沒改變。
整個書房內,只听到簡單不斷重復著‘我是簡單’這句話,每一聲中都包含著悔恨和絕望。
讓所有听過的人,都忍不住升起一絲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