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過話後沒多久,就有護士進來給病床上的人打了針,這幾天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睜著眼的人休息上一會。
簡遠東看著人閉上眼楮,睡了過去,這才放心從病房離開。
閣山墓地。
一塊小小四方形的坑,那是人最後的歸處。
牧師拿著聖經,為死去的人送上最後一語聖誡,前來吊唁的人都穿著黑色衣服,每人手上都拿著白色的花,輪流放在棺木上。
當最後一支花,最後一句聖誡落下之後,泥土漸漸淹沒棺木,只剩一個土丘而已。
整個氛圍被沉痛和悲色所籠罩著。
人群中一個俊朗高拔的少年似有知覺的往著有些距離的樹林望去。
「怎麼了?」許美思眼眶濕潤,小聲問詢著一起來的兒子,宋錦年。
宋錦年那一眼什麼都沒看到,暗想自己是不是搞錯了,那里明明什麼都沒有,他怎麼會覺得有人站在那往著看呢。
「簡單沒來?」宋錦年打消了胡思亂想,于是問了一個頗為關心的問題。
許美思想到簡單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有時間多去看看簡單,能照顧的地方就多照顧照顧,知道嗎?」
宋錦年沒有遲疑的應了下來,在他心中簡單就和他的親妹妹一樣,不用他媽媽來說,他也會這樣做的。
就在宋錦年收回視線沒多久,那處小樹林慢慢多出了一抹白色,正是穿著病服本該在醫院昏睡的簡單。
簡單朝著人群中望去,卻一點要向前的架勢都沒有,那土丘下面埋葬的是最疼愛她的媽媽,可她偏偏一步想要靠近的都沒有。
幾天下來,她似夢似幻,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她以為她死了,可她還保有痛覺。
是的,她的五髒六腑都被絞的粉碎,卻喊不出一聲痛字。
簡單捂著自己的心口處,她要怎麼接受這樣讓人惡心的丑陋真相。
她的媽媽,是被人害死的。
而殺人凶手,卻是她們最親的人。
她的心在痛,可她一點也哭不出來,喊不出來。
可笑她將這些凶手當做能夠全心依賴的親人。
簡單這一刻,是恨的,滿腔痛覺全化作了無法消散的恨意,焚熾著她的靈魂。
手死死攥緊,如毒蛇一般看著人群中的人,現在的她有多恨,將來她就要那些人有多痛!
周芸被一陣涼風驚著了,愣愣看了墓碑上的照片,又很快恢復正常,活著的時候就沒斗過她,還怕死後?
「簡單還沒好?」周芸站在簡遠東身旁,小聲問了一句,今天這日子,作為子女,如果不是實在來不了,就沒有不來的道理,何況簡單和她媽感情不淺。
「打了鎮定劑。」不然簡遠東也不會放心出來,其實他也不希望簡單過來,那天的簡單實在太反常了,今天李家,周家都來了人,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周家人很容易理解,就是周婕和周芸娘家,而李家,則是周婕媽媽的娘家,兩家都是不容小覷的家族,要是簡單說出什麼胡話,隔了心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