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韻哭了,回想起從前,再對比現在,她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似乎失去了一切。這些天,她總哭,眼淚就沒斷過,她要的東西總是得不到,她有的東西,卻又留不住,而她不要的,又死死纏著她。
就在簡韻哭的時候,那邊周芸已經不再是質問了,而是在咒罵了。
「哭?你還會哭?把生養自己母親的人送進精神病院的人還會哭?真是老天有眼啊,我會看著你的下場比我好多少,我會看著,我會看著的!」
周芸像是被這里的人同化了一樣,精神異常激動,激動的不似正常人,而她也已經不再是能控制好自己情緒的正常人,她已經被診斷出具有狂躁癥,很嚴重的狂躁癥,如果不束縛著她,她就會傷害別人,也會傷自己。
簡韻看著周芸被困在輪椅上,雙手被綁在那件白衣里面,臉色蒼白,眼神無光,誰能想到昔日風光無限的簡夫人如今是這番景象。
隨著周芸的吵鬧,終于有人把來處理,納西人像是置若罔聞,手拿著針筒直接打進了皮膚,臉上一丁點情緒都沒有。
「簡小姐,今天探視的時間過了,請下次再來吧,」復雜周芸的護士對著還坐著的人說到。
其實這里沒有限制探視時間,只是病人病發,就是過了,為了病人著想,不再受刺激,下次探望又要過一段時間了。
簡韻應了一聲,然後起身離開。
簡韻想這個地方,她是再不想來了。
還沒走出長廊,拐彎處錯開的人,又讓她停下了腳步。
「簡單。」
幾乎下意識的她就月兌口而出,然而那聲音是堵在了喉嚨一樣,出不去,啞啞的,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
那人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用著詫異的口氣,帶著淡淡的笑,說到,「真巧。」
簡韻有一種被毒蛇纏上的感覺,她呼吸不了,和這個人相處的空氣都讓她感到冰冷。
簡單就在那,不前進也不後退,她看簡韻的目光也不像那天一樣陰冷狠毒,在這精神病院里,她們兩個,只有她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簡單沒有和她對峙太久,轉身就要離開。
對簡單的仇恨已經入骨,可她挪不開步子,張不開嘴,她想上前以羞辱她的方式掐著簡單的脖子羞辱她,她想開口咒罵讓她跌入痛苦深淵的人,但是她什麼都做不到,她恨簡單,可是本能告訴她,她害怕簡單,因為那一天,她看到了一個瘋子,一個真正的瘋子。
簡單帶著笑遠離了身後的人,這個上輩子把自己命拿去的人,這個眼中充滿了仇恨和痛苦的人。她苦苦熬過了這麼些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刻,看到自己恨著的人,同樣的恨著自己,她要這些人都知道,她恨到心無時無刻的痛,折磨著自己每一步都呼吸不上來,也要那些人知道,她承受的痛,連活著都是苦的。
她要他們感同身受,體會一遍她的恨,她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