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有龍! 第16章 世界上最後一只母龍

作者 ︰ 婉央

這是一處蔥郁的樹林,樹木高大,枝葉茂盛,燦爛的陽光從縫隙里灑下來,吱吱喳喳的鳥叫聲偶然從高處傳來,不一會兒又振翅飛走。

艾瑪被雷文帶著,手把手地開始撲兔子。幼崽雖小,龍威一點折扣都不打,艾瑪也不知怎麼地,按小黑龍教的辦法聞兔子窩聞到了,捉兔子就一捉一個準,雷文還不滿意。

「笨蛋!」他凶巴巴地教訓她︰「不可以用龍威!這是作弊!」

姑娘正用爪子按著一窩瑟瑟發抖的大小兔子,心里還覺得挺對不起它們的,被雷文罵也不高興︰「可是,我是龍啊,不用龍威不是很奇怪嗎。」

雷文︰「你要學會正確利用!兔子這麼弱小又容易受驚嚇的食物,用龍威有什麼了不起的,要利用兔子學會控制自己才對!如果你學會不用龍威就能靜悄悄地抓到兔子,那才是龍的氣概!」

不就是抓個兔子嗎這麼大費周章干什麼……

艾瑪懂了,光抓食物是不夠的,要在抓食物的同時積極鍛煉自己的能力,德智體美勞全方位發展,才是優秀的好龍!

雷文恨鐵不成鋼︰「你去那邊等著,你看我怎麼抓。」

他教艾瑪怎麼收斂氣息,然後帶著她遠遠換了個地方,又找到一個兔子洞,把她攆到洞的另一個出口去蹲著等。艾瑪豎起耳朵听著,小黑龍啪嗒啪嗒地跑到老遠的地方去了,等了好一會兒沒有動靜,她就蹲在那里發呆,專心想自己的心事。

雷文和安利克拉休斯都是好小龍,被派來照顧她也都做得盡心盡力,姑娘沒啥不滿意的,換條大龍帶自己還怕露馬腳呢!她就是覺得有哪里不對。族群都在遙遠的島嶼另一邊生活,自己這里孤零零的三只小龍自力更生,那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感覺就跟被流放了似的。可是小黃金龍和小黑龍都是官二代,流放誰也不會流放他們啊?!

一只兔子嗖地從腳邊穿過,幼崽本能地一爪子把它拍暈了,可雷文還在老遠的地方折騰呢!她拎著暈乎乎的兔子,不知道拿它怎麼辦,身後風聲傳來,有聲音親昵地叫她︰「艾瑪~~~」

「安格斯!」艾瑪開心地回頭,小黃金龍從很遠的地方飛了過來,落下來先高高興興地跟艾瑪貼了貼臉。

「我睡醒了才發現你們都不在啦,雷文帶著你在抓兔子嗎?你怎麼一只龍在這里?」

「雷文說我不懂收斂氣息,叫我在這里等,他去抓。」艾瑪老老實實地都告訴他。

安利克拉休斯就笑了︰「他又罵你啦?」

艾瑪有點不好意思。

小王子安慰她︰「所有的小龍小時候捕獵都是這樣的,雷文小時候可喜歡用龍威嚇兔子了,嚇了還不抓,整個樹林里的兔子都被他嚇破了膽,後來好幾年那里都找不到兔子了,被爸爸打了好幾頓**。」

雷文我就知道你是個二貨。

安利克拉休斯︰「艾瑪玩得開心嗎?」

艾瑪︰「很開心。不過安格斯,為什麼這里只有我們三只龍呢?」

安利克拉休斯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我們要照顧你啊。」

「小龍都是要單獨生活的嗎?」

「小龍是由父母照顧的。」小黃金龍莫名其妙地回答。

「安格斯!」雷文風馳電掣地扇著翅膀沖了過來,估計是一听到安利克拉休斯飛過來他就過來了,爪子里還抓著兩只兔子,飛過來看見艾瑪腳底下一只,還很高興。

「這是艾瑪抓的嗎?好棒!艾瑪做得很好!」他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安利克拉休斯︰「艾瑪覺得就我們三只幼崽在這里很奇怪啦。」

雷文︰「我才不是幼崽呢!我七百歲了!」

安利克拉休斯︰「沒成年的龍都可以叫做幼崽。」

雷文︰「胡說八道!我七百歲了!我馬上就要長大了!」

安利克拉休斯︰「爸爸當時說的是‘幼崽過去照顧艾瑪’。你過來了,你就是幼崽沒錯。」

雷文不屑︰「菲奧力胡說八道!我已經是強壯的龍了!」

艾瑪︰「為什麼要幼崽照顧我?」

兩只小龍都看了看她,然後面面相覷。

小黃金龍恍然大悟︰「原來艾瑪還不知道。怪不得艾瑪剛剛問那麼奇怪的問題呢。」

雷文︰「她不知道什麼?」安利克拉休斯就把剛剛的對話簡單說了一遍,小黑龍撓了撓肚子︰「啊是這件事,沒龍告訴她嗎?」

安利克拉休斯︰「艾瑪你知道嗎?」

我知道個鬼!

艾瑪傻乎乎地搖頭,連自己該知道什麼都不曉得。

雷文︰「算了,我來解釋。安格斯解釋又要跑題了。」他蹲到艾瑪面前,巴拉巴拉地開始說︰「你回來就昏啦,大家怕你生病,說成年龍不能接近你,所以才遠遠的把你挪開,又不能放你一只龍,所以才讓沒成年的幼崽……不對是沒成年的我們來照顧你。」

艾瑪︰「……為什麼成年龍接近會生病呢?德戴特他們接我回來的時候我都沒感覺啊。」

安利克拉休斯︰「爸爸給你喝了生命之泉,可能治好了吧。」

一听這玩意就很屌,艾瑪想我喝過那麼逆天的東西?

沒有傳承記憶,作為一個人類穿越過來的妹子,的確對龍族的事情,一無所知。

小黃金龍和小黑龍你一言我一語地對她說明白了,中間還夾雜著數次跑題。

「這個要從一千年前說起啦。」

「就是一千年前的大陸戰爭,持續了三百年的戰爭,七百年前才結束。亡靈族的巫妖王想做實驗,屠殺了半個國家的人類,在那個領土生活的幾個精靈部落和矮人部落也都被殺了——」

「然後就開始打仗了。巨龍也參戰了,死了好多好多的巨龍。」

「我們的族群本來繁衍就很困難,死了那麼多龍,至少有一半沒有回到龍島墓地,骨頭被搶走做成傀儡。」

「巨龍開始變成先鋒。偉大的巨龍在這個大陸上沒有對手!」

「巫妖王悄悄對龍族們下了詛咒。」

「雄龍身上有奇怪的詛咒,母龍們都開始生病了,慢慢地衰弱下去,後面就一直在死、一直在死。」

艾瑪听得毛骨悚然。七百年,對龍族來說,不算是個很長的數字,龍族的反應這麼敏感,難道說她也會死嗎?

雷文︰「菲奧力請了精靈族的大祭司來給你看病,放心吧,你肯定沒事的!」他拍拍艾瑪的頭鼓勵她,安利克拉休斯就舌忝了舌忝她的臉。

「在那場戰爭後出生的,只有我和雷文,其他的雄龍都是參加過聯盟戰爭的巨龍,不能保證那詛咒是不是仍然有效,會傳到你身上。所以,為了保護你,只有我們才被允許接近你。」小黃金龍努力地微笑著,想要傳達給她溫暖的心意︰「其實大家都很開心你能來,都很喜歡你的。」

艾瑪躊躇地看著他們,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對。這邊雷文覺得事情已經交代完了,精神百倍地跳起來。「兔子!我們來吃兔子!」

小黑龍興奮地叼著兔子跑了,安利克拉休斯急忙拉著艾瑪趕到湖邊,雷文還抱怨他們太慢︰「笨蛋,慢吞吞的,一點都沒有巨龍的樣子!」他趴在那里,兩只前爪抱著兔子準備下嘴,艾瑪糾結地看著他,在想用什麼借口能把那兔子從他嘴里搶下來烤一烤。

安利克拉休斯也趴下來,把一只又肥又女敕的兔子推給姑娘︰「艾瑪這個是你的~你會啃兔子嗎?要不要我幫忙咬成小塊再喂給你?這是生肉呢,艾瑪還沒吃過吧,會不會吃?听說野獸中,母獸喂食小獸的時候都會把肉嚼碎了口對口喂給它們,艾瑪要不要我嚼碎肉喂給你?」

不要謝謝!

雷文不屑地插嘴︰「巨龍的利牙怎麼可能咬不動生肉,那就太沒用了——嗷!」他怪叫一聲,小尖嘴啃著兔子的動作不動了。

「雷文你怎麼了?」安利克拉休斯扭頭問他。

小黑龍的豎瞳變成憤怒的針尖,突然開始狠狠撕扯獵物皮毛,這是只油光水滑的兔子,皮毛被撕裂一半,鮮血汩汩流出,幾顆小牙齒骨碌碌順著皮毛掉到了地上。

安利克拉休斯︰「……雷文,你掉牙了!」

「閉嘴!」雷文暴怒,艾瑪憋得肚皮都快笑破了,這是何等的打臉啊!「我只是要長大了,在換牙而已!我是強壯的黑龍!區區一只兔子絕對不可能難倒我!」

安利克拉休斯︰「……雷文,我來幫你撕皮毛吧,爸爸說過掉牙的時候不能亂咬肉,牙齒會崩掉的。」

「閉嘴!」

雷文堅決不承認自己需要幫忙!他更用力地用牙撕扯兔子,白生生的小利牙就在他眼前一顆兩顆三顆……卡到皮毛上。

「雷文,把兔子放下來!艾瑪過來幫忙!」

「嗷——!!!」

姑娘義不容辭地跟著小王子沖上去!一把把暴怒的小黑龍掀翻在地按倒!風水輪流轉!現在安利克拉休斯按著雷文的上半身,艾瑪蹲在雷文的下半身,合力把他牢牢按住。力大無窮的黑龍對自己說要是再反抗他們會受傷的!才不是翻不過來呢!他悲憤地不動彈了。

「陽光好刺眼!好討厭!討厭!安格斯!放開我!至少讓我趴著啊!你踩到我肚子了!」雷文只有一個要求該死的安格斯你讓我臉朝下行嗎!都是這該死的陽光好討厭好刺眼好刺眼好刺眼!

「不可以。」小黃金龍嚴肅地說︰「雷文,把兔子松開,嘴巴張開給我看。」

他一爪子踩在雷文的嘴巴上,用蠻力把小尖嘴上下分開,熊孩子沒法反抗了,委屈地張開嘴巴,一口牙齒掉了一小半,嘴巴里粗魯地崩斷的牙齒洞還帶著血。

「小龍長牙齒,不可以給你治,要不再生的牙齒就長不好。本來不會掉這麼多的,雷文,都跟你說過不可以這樣咬兔子啦,要不你的嘴巴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安利克拉休斯生氣了,命令雷文︰「現在你不能亂咬肉了,吃飯不許擅自偷吃知道嗎?我來咬兔子肉給你吃。」他私下里覺得還挺高興的,听說艾瑪要來,自己偷偷練了好久的「兔子肉咬成小塊喂食」技能,還被小黑龍嘲笑過,現在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艾瑪一個福至心靈,急忙插嘴︰「我有辦法、我有辦法。」她開心地搖晃著尾巴︰「人類的熟肉比生肉要柔軟好咬得多哦!我們來烤兔子給雷文吃吧!」

雷文︰「才不要!我不要吃人類的食物!」

安利克拉休斯︰「好辦法!艾瑪你好聰明!雷文我們來烤兔子給你吃!」

雷文我錯了!你也是有點用處的啊!艾瑪超開心,尾巴搖得更歡快了。

雷文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應安利克拉休斯的要求開始噴火烤這只崩牙的兔子。

「只要一直燒就可以了吧。」他惡狠狠地說,哇的一聲噴出大火,恨不得把兔子燒成灰。艾瑪搖晃著尾巴指點他︰「我知道!要把血放干淨!把肚子剖開內髒都掏出來!里面洗干淨!皮剝干淨!然後開始烤!」現在她一點都不覺得那只兔子無辜被殺好可憐了!肉啊肉!穿越前就是肉控穿越後除了肉不會吃別的吃貨看著兔子,眼里都是小星星。

「嘖,這麼麻煩!我還是直接吃——」

「雷文,我跟你一起去洗兔子。」小黃金龍凶狠地咬著小黑龍的脖子把他拖走了。

兩只小龍在湖邊打打鬧鬧,收拾好兔子上火烤,艾瑪蹲在一邊看,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安格斯!」

「什麼事艾瑪?」

「安格斯,我以前一直以為你跟雷文是雄龍呢,真是對不起啊,原來你們是母龍,可能我聞錯了。」姑娘抽了抽鼻子,怎麼聞都覺得給她的感覺都是可愛的帶把的龍崽子呢,而且名字也很像是雄性的命名作風。

大概是因為自己不是原生土著來著,恩。

安利克拉休斯︰「……」

雷文︰「混蛋!我是偉大的雄龍!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這個可惡的幼崽!」

偉大的黑龍暴跳如雷,艾瑪呆住了︰「等、等等,你們不是母的嗎?」

「你眼楮瞎了嗎!鼻子被堵住了嗎!我是偉大的黑龍王之子!才不是什麼雌性!」

安利克拉休斯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因為是幼崽所以還不能給艾瑪看那處雄性的地方,但是雖然看不見,我跟雷文的的確確是雄龍呀!」

雷文連在烤的兔子都不管了,直接沖到艾瑪面前把她按倒,腆著肚子給她看︰「我是雄龍!雄龍!你給我看仔細了!聞清楚了!你這個眼瞎的幼崽!」

「但是但是,」艾瑪鼻子頂著小黑龍肥肥圓圓的小肚子結結巴巴地說︰「不是說雄龍會傳染給母龍詛咒!所以雄龍不能接近我的嗎!」要不我為啥會以為你們是雌性呀!我也好委屈的啊!

安利克拉休斯︰「龍島上已經沒有母龍啦。有母龍的話,當然照顧你最好了。我們雖然是雄龍,但是沒有經歷過戰爭,不太可能有詛咒。所以,我們已經是最後兩個可以來照顧你的選擇了。」

「沒……沒有母龍?」艾瑪呆了︰「怎麼可能,那我……」

我不是母龍咩?!

雷文低下脖子,惡狠狠地欺近艾瑪︰「你還不明白是不是?笨蛋幼崽,你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我跟安利克拉休斯白解釋了嗎,龍島已經沒有母龍了,龍族沒有母龍了,你是世界上最後一只母龍!」

「除了你沒有母龍了,所以我們是雄的!給我聞清楚了你!」

——啊啊。

我就知道。

艾瑪再一次覺得大宇宙的惡意根本就還沒有走開。

世、世界上最後一只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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