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雷文手上拎著衣服包裹,安利克拉休斯拎著帶子包裹,兩只小龍開開心心地手拉手去逛街,又開開心心地帶著戰利品,手拉手踏著夕陽余暉回家。
雖然有空間戒指,但是他們購買了禮物的心情如此雀躍,學人類把購買來的東西拎在手上帶回來好像也沒有那麼難接受了,事實上感覺還挺不錯!兩只小龍都新奇地把袋子在手上晃來晃去地走,覺得非常好玩。
走著走著,雷文想起來似的問安利克拉休斯︰「你說艾瑪現在醒了沒有?」
「不知道呢。」安利克拉休斯有點擔心︰「最近艾瑪沒吃很飽,怎麼會睡著呢?應該不會太久吧。」他說著又失落地看了一下肩膀︰「她不在身邊,感覺真難受!而且路上好多人看我們啊,都在奇怪艾瑪怎麼不在。」
「幸好艾瑪沒有變成人!」小黑龍故作分析的說︰「你看,要是她變成人了,現在睡著了怎麼說!果然還是變貓更好。」他就等著這一句呢!得意地看安利克拉休斯。安利小王子果然上鉤了,高興地附和說︰「對呀,現在這樣也不錯,小貓艾瑪多可愛!變人的話,等她長大就一定會變的!」
他非常幸福地抱著自己的禮物,開始幻想回去艾瑪見到他會有什麼反應。也許她還在熟睡,小小的爪子蜷縮起來圍住身體又萌又可愛,也許她已經變成小白貓的樣子,睜著大眼楮讓他給自己的脖子和尾巴扎上新學的漂亮蝴蝶結……嗷!怎麼樣都好棒!安利克拉休斯期待地看著雷文等他說話,按通常情況,小黑龍一說到這個話題也會非常開心,然後同他各種討論艾瑪就能耗掉大量時間。結果黑發少年呆了一下,突然沉默了。
安利克拉休斯納悶︰「你怎麼了,雷文?」
「沒、沒有啦。」雷文嚇了一跳,趕快掩飾說︰「沒有!我是听到那邊有人說話。」
他伸手指著一邊的小山坡。這里已經踏入學校後山範圍,因為通常用于實戰訓練刻意保護,所以幾乎沒有人類的痕跡,只有雷文和安利克拉休斯的小別野靜悄悄藏在樹林後。小黑龍示意的山坡旁邊也有樹林,翠綠蒼郁,野花點點開放,透著暖春的勃勃生機。安利克拉休斯極目看去,在林間深處,兩個一白一藍的身影正依偎在一起,交頭接頸,唧唧噥噥親熱地說著話。
安利克拉休斯︰「兩個人類?雷文你指他們做什麼?」
雷文只是感覺到有人類隨便一指,照著看了一下馬上警惕起來!「再過去就是我們的山洞上面啦!他們想做什麼?」他趕緊借機要跑,一個晃手把包裹收進空間戒指里,邁開長腿就風一樣跑過去!安利克拉休斯趕緊跟著他,在他身後叫︰「是學生呀!雷文,幼崽是不會做什麼壞事的!」
「哼,人類都是壞胚子,我才不相信人類呢!就算是幼崽也不相信!」雷文斬釘截鐵地下了定論。他身體輕盈,動作無聲,踏在枝干上如飛鳥一樣優美流暢。安利克拉休斯就忙著給他們施魔法遮掩痕跡。小黃金龍動作很快,一直到他們偷偷跳到這對倒霉的情侶上方的大樹樹枝上坐下,人類們都沒發現有龍過來看現場。
他們正在說學校新來的助教。
「……听說他們是龍人後裔呀。」白衣服的女孩很入神地說︰「還是王族後裔呢,听著就很厲害!還長得那麼好看,感覺別人看見他們都要委屈死了。」安利克拉休斯看著她身上的藥草徽章,拉拉雷文袖子,悄悄對他說︰「是藥劑部的啦,不會是敵人。」
「胡說,」雷文毫不放松︰「還有那個男的呢,他是戰士部!戰士部和藥劑師搭在一起是想干什麼!」
「可是,幼崽又打不過你!這個公崽子我見過,第一堂課就被你餓了兩天呢!」安利克拉休斯認出這是他們第一次上課時偷襲的雙斧戰士,覺得手下敗將簡直毫無威脅!並不當一回事。但雷文罵他笨蛋︰「我們的幼崽在地下睡著呢!除了我們誰也不許接近她!萬一艾瑪被欺負了怎麼辦?」
安利克拉休斯一想好對!趕緊點頭認錯,也跟著雷文瞪大眼楮看下面。樹下的大塊頭戰士正好就吃醋的說︰「你們女生就會看臉,長得漂亮有什麼用,他們理過一個女孩子嗎?除了整天帶著的那只母貓,那兩個冷冰冰的家伙才不會踫其他的雌性呢!」
女孩生氣了︰「不許這樣說!我哪有只看臉?」
「你不就是只看臉嗎?自從那兩個家伙來了,你就天天跑來看我上課,你以前什麼時候來過!」
「我、我喜歡他們的貓嘛!你知道我一直很想養貓的,不過沒錢養呀!」
「哈,你別妄想了,那貓是他們的命根子!走到哪里都帶著,喂飯喂水梳毛洗澡,我看要不是尿尿不能代替,他們還恨不得給把尿呢!魔法部的賽琳達去問他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結果那兩個傻瓜居然說這輩子就跟那只貓在一起了!全校上下都傳遍了!賽琳達還說肯定能跟他們搭上話,現在都成了笑話了!比不過一只貓!」
雷文很不滿︰「我沒給艾瑪洗澡呀,艾瑪不肯讓我給她洗的。」
安利克拉休斯關心的是另一個方面︰「說跟艾瑪在一起會變成傻瓜?會不像人類嗎?」
雷文大怒︰「他們才是傻瓜呢!竟敢質疑巨龍的智慧!」
安利克拉休斯重申︰「但是會不像人類。」
這是小龍們最近討論的重點,不像人類,身份會被懷疑,後果很嚴重!雷文勉強安靜下來,乖乖繼續听牆角,一邊還在不忿地嘀咕︰「可以相處一輩子的,明明就是艾瑪呀,難道跟人類做朋友嗎?等我長大成年,他們都死成灰啦。」
結果他被安利克拉休斯打了一巴掌,扁嘴不高興地瞪著眼楮,小黃金龍瞪回去,「可是,人類又不知道我們是巨龍!雷文你下次要記住,不可以再說跟艾瑪在一起一輩子,跟寵物一輩子會被人說是傻瓜!」
雷文條件反射︰「我才不要當傻瓜!」他想了想,又很發愁︰「那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回答什麼呢?」
安利克拉休斯認真思考了下,慎重說︰「如果要說人類的話,當然是我們兩個呀,那下次就說我們兩個想在一起一輩子好了。」
對呀!兩個人類說在一起一輩子,當然沒有問題!黑發少年頓時醍醐灌頂,由衷給發小點贊一萬遍!「安格斯,你好聰明!就應該這麼說!」他恨不得現在立刻再有個人來問自己。
小黃金龍被夸獎也超開心!笑得眯起兩只眼,露出深深酒窩,金眸蕩漾,兩只小龍肩並肩坐在樹枝上相互依偎,晃蕩著的腳丫子下面的笨蛋情侶還在吵︰「我都說不是喜歡他們啦!他們是長得漂亮,多看兩眼而已,不代表喜歡啊!」
「明明就是喜歡!」
「都說不喜歡了!你是听不懂嗎!」
「那你還老盯著他們的臉!」
「長得漂亮,我多看兩眼都能多吃一碗飯!你想怎麼樣!」
「你們女生為什麼都這麼膚淺!」
「我膚淺?」女生冷笑︰「安利克拉休斯•艾艾艾上課第一天就把偷襲人家的你一巴掌拍暈了,這樣的人叫膚淺,那你是什麼?爛泥巴?」
大塊頭戰士的臉又青又紫,騰地站起來︰「你你你,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你他媽能不能別跟個娘們兒一樣,整天想七想八,見個磚頭都擔心我會移情別戀!」女生不耐煩地說︰「白長那麼大塊頭!」她模了模衣服口袋,從里面掏出藥劑,拔了瓶塞,遞給那戰士說︰「喝了。」
大塊頭戰士想不到這神展開,看著那藥瓶愣了三秒,不過最後還是接過來喝了,空瓶子還給女友,擦擦嘴巴問︰「這什麼?」
女生說︰「媚藥。」
大塊頭戰士︰「……??!!!!」他後退兩步,被比自己小了將近兩圈的嬌小女生逼得貼在樹上,結結巴巴地問︰「媚媚藥?」
女生冷笑︰「你這家伙,這輩子也就跟個娘們兒一樣貼在牆角被人強上的命。」她揪著面紅耳赤的男友的衣領,踮腳親上去。一瞬間簡直干柴勾動烈火,舌頭衣服齊飛。樹下火爆,樹上兩只小龍頓時腦補了黑歷史不能再膈應!
安利克拉休斯立刻跳起來!他很害怕被雷文想到騙財事件,趕緊催促要走︰「我們走吧雷文,這麼討厭的事情,不要多看啦。」
但是雷文心懷鬼胎,不願意被安利克拉休斯追問艾瑪變人變貓的事情,裝模作樣看了一會兒,堅持指著樹下說︰「他們看起來好像很舒服。」
「我們都試過了,一點也不舒服。」
「會不會是因為性別的關系。」雷文突然機智起來!「你看,那時候我們舌頭親親都是雄龍,但是艾倫和樹下這個,都是人類雄性跟人類雌性。」
安利小王子一看果然如此!他又被拉跑題!「真的誒!那難道是我們做錯了?我們都是雄龍,不能親親嗎?」
雷文沉思︰「那天艾倫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是怪怪的。」
安利克拉休斯︰「因為這樣不像人類嗎?要男的跟女的親?」
雷文︰「喜歡……才親?喜歡就會很舒服?喜歡是什麼?蘭卡斯特說過願意跟人類一起過日子的感覺就是喜歡。」
安利克拉休斯︰「爸爸說是想跟那頭巨龍一起生蛋,過一輩子的感覺。」
漂亮的小銀龍蜷縮著在財寶山上沉睡的影像頓時跳入腦海。金幣銀幣、藍寶石紅寶石、祖母綠、秘銀星星鐵和永恆精金躺在一起綻放光芒,柔和的銀鱗在一點日光下卻更加奪目而璀璨。兩個蠢萌突然沉默了,對視一眼,又馬上撇開頭,心砰砰跳。默默良久,雷文突然站起來堅定地說︰「我要回去親親看!」
他不等安利克拉休斯就立馬跑了,小黃金龍趕緊跟上去︰「等等我呀雷文!」兩名少年矯健修長的身影在樹間穿梭,越過山坡、越過湖岸、越過安靜佇立在晚霞里的三層小別墅。雷文跑進房子,掀開地毯跑下地洞,艾瑪仍然是銀龍的形態,尾巴和翅膀蓋著小巧流暢的頭顱,尖嘴磨蹭爪子里的秘銀,沉沉睡去。
小黑龍跑上去,揪住幼崽的脖子,把她的頭扒拉起來,果斷一嘴巴親上去!安利克拉休斯在一邊好奇地探頭探腦,見黑發少年用力湊著幼崽親了口然後放開,趕緊問︰「怎麼樣?」
「沒感覺呀。」雷文失落地說︰「冰涼涼的,都是鱗片的觸感,沒有什麼特別舒服的感覺。」他想了想︰「但是艾瑪身上好香的。」
「真的嗎?我來試試。」安利克拉休斯按捺不住激動,跑上來要求也來一回。雷文讓給他,金發少年攬住小銀龍的脖子,溫柔地給了她一個甜蜜的吻。他粉紅色的薄唇緊緊貼著艾瑪的尖嘴巴,停在上面好一會,才抿了下嘴放開她,很失望︰「沒感覺……」
雷文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不是說喜歡的異性親親會很舒服嗎?我喜歡艾瑪!而且她是雌性呀!」
「因為我們是人類的樣子嗎?」
雷文立刻開始扒衣服!他月兌呀月兌,一頭全身深黑鱗片、神氣漂亮的黑龍張著翅膀站起來,立在銀龍跟前,貼近貼緊,然後用自己的長脖子把她的脖子纏高,尖嘴對尖嘴,親親又蹭蹭。
「也沒感覺嘛……」
安利克拉休斯︰「要用舌頭?可是我以前也用舌頭舌忝過艾瑪的嘴巴呀!」
雷文︰「笨蛋,因為那時候你沒有抱著喜歡的心情去親親艾瑪呀!」小黑龍刷地亮出爪子,他把幼崽的嘴巴強行掰開,從上方俯視艾瑪,細密整齊又銳利的一口白牙里探出長長靈活的舌頭,在幼崽的嘴里舌忝呀舌忝。舌忝牙齒,舌忝舌頭,細細長長的龍舌一直探到喉嚨深處,雷文親夠了,滿意地回頭對安利克拉休斯說︰「好像真的有耶!」
好開心!安利克拉休斯趕緊月兌衣服!「我也要親親!」
雷文很義氣!馬上讓出位置!財寶山的尖尖上空間有限,他變成人類的樣子,美少年披著一頭長發一身白花花地蹲在那里等。他形體變化重力陡然變輕,震動幾塊金幣落在地上發出嗆啷聲響。艾瑪打了個呵欠,迷糊地睜開眼楮。昏暗的地洞里漏下白日的最後一縷光,小黃金龍振著翅膀爬在自己身上,正拿小尖嘴拱脖子,雷文美少年湊在一邊看,眼楮發出賊亮的光。兩個見她醒來,突然慌亂了一瞬,腳底一滑,整個從寶石山上咕嚕咕嚕滾下來!
艾瑪︰「……誒?雷文,你的臉為什麼那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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