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病房的門關上,易天小心地躺倒回去,右肩膀經過處理,但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經過這一連竄的事情,他心里跳江的念頭倒是淡了許多。一回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如果他就這麼死了,老家的雙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該多傷心絕望呢。
「逢女必衰,哎,這輩子注定只能陪著蒼老師過了。」易天心里默默地想著。
一連竄的事情都是踫見慕青才發生的。一想到慕青,易天就有些心猿意馬了,那種絲襪光滑的摩擦,胸前軟綿綿的蠕動,那種異樣的感覺實在太刺激了。
「罪過,罪過,阿米頭佛。」感受身體有種莫名的沖動,易天趕緊在心里念著佛經,三百遍啊三百遍。
「咚。」房門把手轉動,然後被輕輕推開,一身粉紅裝束的護士推著藥車來到了易天床邊。
「307,今天上午的藥。」聲音略顯稚女敕,但很清脆,想必應該是剛從學校畢業不久的。
易天躺平身體,伸出左手,遲疑了會兒,看著藥瓶,這才說道︰「護士,你確定這藥是我的?」
「上面寫著307號,怎麼會錯。」護士墊著腳,將輸液瓶掛到支撐桿上。
看著上面紅筆寫著的307粗筆字,易天這才稍稍安心。誰叫他當年到醫院輸液,那個漂亮的護士阿姨捏著他小臉直夸他可愛,結果呢,她卻把藥給他拿錯了,結果感冒活生生給折騰成了肺炎。
「手,握緊。「護士取出針頭,另一只手拿著一根橡皮繩。
看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修長的睫毛,低頭再看了看她胸前被撐得高高聳起,似乎快要漲破的護士服,易天吞了吞口水,不用多想,這肯定是一個美女了。
「千萬不能接觸到了。」易天想著,于是小心翼翼地措詞說道︰「這個,護士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待會兒不要踫著我的手,不然你會倒霉的。」
護士也第一時間瞧見了易天的目光掃過她的身體,心中冷笑︰「狗改不了吃屎,都傷成這樣了還這麼變態,居然還假惺惺什麼不要踫你的手。**沒少見,你這麼道貌岸然的**倒是第一次見到。哼,待會兒不多扎你兩針,你不知道本姑娘的厲害。」。
忍住惱怒,護住眼楮一瞪,「你這個病人怎麼這樣,不踫著你的手,我怎麼給你插針管?」
「這個,這個?」易天也有些急了。因為霉運纏身的緣故,他很少接觸女生,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真的,護士小姐。你踫了他,絕對會倒霉的。」對面病床上的黑老大所在牆角,說了一句。
「哼,你說不踫,本小姐偏要踫。」護士心里說道,然後一把握住易天的手腕,開始將橡皮繩系上。
「死定了。上一次中了一槍,這一次呢?不會再來一槍吧。」易天的臉變得像苦瓜一樣難看,心中滿是悲涼。
「呀。」易天身體一顫,低頭看去,發現護士正將針頭取出,還掛著絲絲血跡。他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護士小姐,怎麼了?」
「不好意思,你的血管太細了,有些不好扎針。」
看著微微隆起,像一條蚯蚓似得的血管,易天苦著臉,這也能叫太細了?
「對不起,忘了告訴你,今天早晨出門很匆忙,就忘了戴眼鏡。不過,你放心,我的眼楮只有五百度,多扎兩針,一定會找對地方的。」
「五百度?呀。」
又是一針下去,易天趕緊低頭看去,剛剛離著血管,還差那麼一點點。
「再往右邊一點兒,護士。」易天只能無奈地說道。不過心里還是納悶,這五百度的眼楮能這麼明亮,這麼水靈嗎?活像芭比女圭女圭的眼楮一般。
「好的,好的。這次一定行,再往右邊一點兒,是吧?」護士看著易天疑惑的臉色,心里不斷地狂笑,這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哪兒來的這麼極品的男生啊。
針頭插在血管旁邊,易天望著護士,欲哭無淚,那雙大眼楮怎麼看都不像是近視啊。
「啊,這次好了麼?先生。」
「能不能換一個護士啊?」易天看著手腕上三個清晰的針眼,哭著說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護士憋著笑,兩道眉毛都彎成了月牙兒,然後取出針頭,對著血管輕輕扎了下去。扎了易天幾針,她心里也平衡了,真叫來護士長,她可是要受到責罰了。
易天盯著手腕,又看了看護士,听著她嘴里哼著的小曲,這才反應過來。
「看什麼看,下午你的藥還是我給扎針。哼。」推著藥車,護士哼著小曲朝著房門口走去。
出了病房,林藝取下口罩,白皙的臉蛋微微涂了些淡粉,看起來白里透紅,櫻桃小嘴上殘留的笑容還在綻放。
「真是個極品啊。五百度近視,這也信。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林藝扶著藥車,放聲大笑著。突然,對面走過來一個中年護士。林藝隨即縮了縮頭,吐了吐舌頭,忍住笑,埋著頭,趕緊推著藥車向前走去。
「林藝,站住。剛才是不是你?笑的這麼大聲,有什麼好事啊?對了,我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恭喜你,林藝,你今天晚上值夜班。」
林藝一听,臉一下就變得和易天一樣的苦瓜臉了,跑過去,抱著中年護士的胳膊,搖著說道︰「不是吧,張姐。我今天白班,接著夜班,明天又是白班,我熬不住的啊。」
中年護士刮了刮林藝的小鼻子,微笑著說道︰「誰叫你違規的?我們可是有約定的哦?誰違規了,誰就要值夜班的。某些人,昨天可是信誓旦旦地說過,她一定不會違規的哦。」
一听中年護士的話,林藝一下就焉氣了,一跺腳,說道︰「真倒霉,我怎麼忘了昨天說的話呢?真倒霉。」
「就算沒這個約定,以後也不要這麼大聲說話,听見沒有。會吵著病人休息的。還有罰金,就直接從你的工資里面扣了。」中年護士笑著走開了。
「都是那個該死的家伙,下午一定還要多扎他幾針。竟然害本姑娘值夜班,還被罰款。啊啊啊。」林藝胡亂揉了揉自己滿頭的齊耳短發,有些抓狂。
當然,躺在病床上的易天並不知道,又一個女生成功地被他的仇恨吸引了。現在的他正滿頭大汗,面對著站在病床前的一個中年美婦。
「這個,阿姨,我真的和你女兒沒什麼關系。我到現在連你女兒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
任潔回過頭看了一樣躲在身後的慕青,笑了笑,猶如百花綻放,說不出的好看。
「小伙子,你別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這丫頭說話從來不靠譜,阿姨就忍不住想問問你。」
「什麼嘛。親生女兒的話不信,去問外人。真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慕青小聲地嘀咕著。
「你閉嘴。回去再收拾你,說你兩句怎麼了,就敢賭氣出走。你要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叫我怎麼活?」說著,任潔的眼圈都有些發紅。她丈夫去的早,丟下這麼個寶貝女兒還有一大堆爛攤子。死打活拼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如果沒了女兒,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媽,我錯了,還不行嗎?」慕青縮了縮頭,惡狠狠地盯著易天,心里嘀咕著︰「都是你這個家伙害的。」
「警察都給我說了,是這位小伙子救了你,而且因為救你,還被誤傷了。你還躲在我背後干什麼,還不過去謝過人家?」
「什麼?」慕青眼楮一瞪,滿臉震驚。這都是那個家伙害她的,而且在車上,還被他非禮了,現在還要去感謝他?這世界瘋了還是她瘋了?
雖然心中萬分不願意,萬分的委屈,不過慕青可不敢說她的車被砸的事兒。那天夜里街上沒人,她的車可是百分百超速了的,要是說出來,警察一查記錄,她母親如果知道了,那她這輩子估計別想自己開車了。
「磨磨蹭蹭地干什麼,平時風風火火地像個野丫頭,怎麼現在倒像個深閨大小姐了?」
「哦。」慕青扭動著身體,不情不願地走任潔身後走出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絲襪短裙也換成了牛仔褲,看來車上的那種尷尬也讓她記憶猶新啊。
繞到床尾,慕青對易天的霉運深有體會,可不敢靠的太近。眼冒凶光,慕青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謝謝你救了小女子,大恩不言謝,咱們來日方長。」
「你怎麼說話的?」任潔一拍慕青的頭,轉身對著易天說道︰「這丫頭從小野慣了,說話就這樣,一點兒禮數都沒有。」
易天趕緊擺了擺沒受傷的左手,說道︰「不礙事,不礙事。阿姨,不用道歉了。其實我也什麼都沒做。」
「哼,謙都道了,才說不用。真是夠假的。」慕青盯著易天,心里已經變著花樣將他虐了無數遍了。
「醫療費的問題我問過醫院了,警方那邊已經為你全部支付了。所以,小伙子你只管安心養傷……對了,你受傷了,對工作的影響一定很大,你向公司說明情況,我想他們會體諒的。」
一听工作,易天立馬頹廢了起來,「我還沒有工作。」
「活該。你這個衰神,哪個公司招了你,哪個公司就要倒霉,誰敢用你。」
任潔閉著眼,想了會兒,這才說道︰「這樣吧,下個月,我的公司有個招聘。你來試一下,只要能通過人事主管的考核,就到我的公司上班吧。」
易天剛想拒絕,就听見慕青搶先說道︰「不行,媽。他是衰神,我們公司會倒霉的。」
「胡鬧。」任潔臉色一垮,「世上沒有人會永遠走遠,也沒有人會永遠走霉運。當年我們家的情況,算不算倒霉?我還不是帶著你熬到了如今這番光景。而且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理應報答他的。」
看著嚴肅起來的任潔,慕青也有點兒害怕,縮著頭,說道︰「好吧。媽,你說了算。」
「哼,不是還有主管考核嗎?衰神,你等著瞧,絕對讓你變死神,死翹翹的衰神,哼哼。」慕青心里暗暗想著。
「阿……。」
「就這樣決定了吧。」任潔開口,直接打斷了易天想要拒絕的話。然後放了一張名片在易天床邊,「下個月1號,小伙子,記得準時到。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丫頭,我們走。」
看著走出病房的母女倆,易天左手拿起放在枕頭邊的名片,有些為難,到底是去呢還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