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要掐死那個王八蛋,我要和他同歸于盡,我要啃他的骨頭吃他的肉。」易天使勁兒地掙扎著,聲音之淒慘,聲音之委屈簡直是聞者傷心,听者落淚啊。
「冷靜,冷靜。」蘇曼死死拖住易天,她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
「冷靜?」易天回頭,看了一眼蘇曼,悲傷地哽咽道︰「又不是你染上了,而是我。想我堂堂七尺男兒,正是風華正茂,年少輕狂的年紀,不說身邊美女如雲,但也不至于孤獨終身吧,可如今呢?一切都完了,我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個個美女,不是,只要是女生就會這麼離我遠去,我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奄奄一息,臨死也不能閉眼,為什麼?」
說到這兒,易天的聲音陡然拉高了幾分唄,「因為活了一輩子,我還是個處男,最後居然是死在梅毒花柳之下,你說我能死的安心嗎?」說著,他雙手抱頭,委屈地蹲了下去,「你居然還叫我冷靜,我心痛啊。」
「我。」蘇曼的紅唇微微動了動,臉上滿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歸根結底,似乎這件事都是因為她引起的。
房間里暫時出現了一絲詭異的安靜,光頭男暗自蓄力,易天頹然,蘇曼發呆,那對偷情的鴛鴦擺造型。
良久,蘇曼嘆了口氣,蹲體,「你真就這麼想要?」
「要什麼?」易天沒有抬頭,還在暗自傷心流淚。
「混蛋,給我裝傻嗎?」蘇曼有些羞惱,難道非要說的那麼直白嗎?
「去醫院,檢查,如果是真的,我嫁給你,行不行?我陪著你一起死,總行了吧?事情因我而起,我會對你負責的。」
當一聲,易天一**跌坐到地上,抬起頭,盯著蘇曼,眼楮睜的跟牛眼似得,這簡直比火星撞地球還讓他驚訝。「你對我負責?說的我好像被你調戲了一般。」
隨即易天又喪氣地垂下了頭,「行了,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哎,廉者不受嗟來之食,大丈夫何患無妻?我死了之後,你給我多燒幾個來吧。」
蘇曼一巴掌拍到了易天的頭上,沒好氣地說道︰「你給我裝什麼矜持?剛才可憐兮兮地在那兒哭天喊地,現在我把自己給你,你又不要了?男人都你這樣的嗎?有色心沒色膽的是吧。」
易天擦了擦眼楮,「騙人,就算你給我了,我就能擺月兌處男之身了嗎?花柳梅毒艾滋纏身,能那個嗎?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嗎?」
「h。」蘇曼傷神地扶著自己的額頭,這家伙腦袋里除了這個能想點兒別的嗎?精蟲上腦了嗎?
易天坐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你別急著鄙視我。我想問你,你能體會慈母嚴父那種抱孫子孫女的急切心情嗎?含辛茹苦,一把尿一把屎將我拉扯大,本該頤養天年,卻得知這麼個噩耗,你能想象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嗎?你能想象出他們那種悲痛欲絕嗎?你能想象一個家族的香火斷承的嚴重性嗎?」
蘇曼看著易天,臉上的鄙視徹底消散了,心里喃喃,「原來這家伙一直想那事是為了父母,我誤會他了。」
突然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易天回頭,是光頭男站了起來,「干什麼?」
「兄弟,你說的,我都懂。」光頭男深深嘆了一口氣,臉上表情很是掙扎。
「你染上這些病,至少你享受過了,知道女人是什麼滋味了,我呢?初戀都還沒送出去啊,我的苦,你懂個屁啊。」反正沒救了,易天倒是看開了,沒有殺人的沖動了,反正那光頭男也活不成了。
「其實我是騙你的。」光頭男沉聲說道,「也騙了小麗。」
「啊?」易天叫了一聲,愣了兩秒,然後頭一歪,直接倒在地上了。轉變太大了,驚喜來的太突然了,他心髒負荷不了了。
「喂,你怎麼了?」蘇曼搖了搖易天。「該不會興奮過度死了吧?喂,你還是處男呢,怎麼能死呢?」
「我知道,要你說啊。」易天虛弱地睜開眼楮,翻了個白眼,盯著光頭男,「你沒騙我?」
「騙你做什麼?」光頭男苦笑了幾下,「我根本沒得這些病,都是用來騙我老婆的。」
听到這話,床上的女人終于有了反應,掙月兌那個禿頂男人的雙手,臉上不知道是種什麼表情,「為什麼?」
「因為我失去了一個做男人的機會。」深吸一口氣,光頭男說出了這個埋藏心里已久的秘密,臉上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什麼?」房間里的人都瞪大了眼楮,齊聲說道。
「你該不會真去練了葵花寶典了吧?」易天坐起來,疑惑地問道。
光頭男搖了搖頭。
「難道是那次。」女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晃著腦袋,「你不是告訴我沒事兒的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是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光頭男頹然地說道︰「那天救你,被那個混蛋一刀刺在那兒,我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我,我復原的幾率不到百分之十。」
「嗚嗚嗚嗚。」女人捂著自己的臉,埋著頭,低聲地哭了起來,「難怪結婚之後你一直不願意踫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不喜歡你?」光頭男眼楮發酸,「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在救你之前。我時常默默地跟在你身後,哪怕只是看一眼你的背影,我也心滿意足。所以那天我才會及時的出現,而並不是什麼踫巧遇見。」
「尾行痴漢?」易天嘆了口氣。
「啪。閉嘴。」蘇曼紅著眼楮說道,「多好的故事,被你一個詞全給破壞了。」
光頭男抱著自己的頭,似乎很痛苦,「之後你說你喜歡我,要嫁給我,我真的很猶豫,因為我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同意了,我愛你,我想陪著你,我心里安慰著自己世界上還是有奇跡發生的,但最後我才發現,奇跡是有,但它卻沒有落到我頭上。」
「嗚嗚嗚嗚。」女人渾身癱軟,撲在床上,身體顫抖,「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為什麼啊?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不愛我,你還騙我說你出軌得病了,為什麼啊?」
「為什麼?因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不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說自己不行。你們女人不是經常說男人的話要是能相信,那母豬都能上樹嗎?為什麼這些話你就信了呢?難道你看見母豬上樹了?」易天搖了搖頭,搞了半天,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如果沒人說,誰能猜到就見鬼了。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蘇曼伸出手擰了一下易天的耳朵,「活生生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愣是讓你攪得成狗血劇了。」
「大兄弟,哥哥我對不起你啊……」那個禿頂男人走了過來,深深鞠了一躬,「我也是真心喜歡小麗的,但我發現跟你比,我真的還差遠了。」
嘆了口氣,禿頂男人繼續說道︰「既然你都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瞞你了,其實我和你也是一樣的。」
「 當。」易天倒地,這尼瑪是皇宮嗎?全是太監了。
蘇曼也有些頭暈,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我小時候出過車禍,那兒受了傷。今天過來,也只是幫小麗揉一揉身體,按摩幾下,什麼事兒都沒做。」禿頂男人拍了拍光頭男的肩膀,「這樣吧,你跟我到廁所去一下。」
「不,老哥,我相信你。沒有哪個正常男人會沒事找事這樣詛咒自己的。」
「真是可憐啊。」易天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滿是同情之色。
蘇曼疑惑,說道︰「什麼?這結局不是挺好的嗎?既然出軌沒成,他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啊?我相信愛情的力量一定會讓他們堅持走下去,治好病痛,迎來幸福的新生活。」
「不是,我說的那個她。」易天指了指床上的女人,「找了兩個男人都是太監,還不可憐嗎?」
「咚。」蘇曼錯愕了下,一拳落到了易天的頭上,惱怒地說道︰「我發現你有時候真欠扁。」
「這是事實。」易天捂著頭委屈地說道,「對了,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蘇曼停下手,臉騰一下就紅的快滴水了,站起來,一下子朝門外跑去了。